雖然知道他會答應,但真的聽到這三個字後,季聽的心頭如雪照雲光,說不出的歡悅。
他鄭重地執起季硯執的手,在他準備給對方戴上戒指時,頭頂卻傳來一道忍俊不禁的笑聲。
季聽抬起頭,臉上有些發熱:“鑽石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是有點。”季硯執唇角從沒揚得這麼高過,“但是我很喜歡。”
他看著季聽垂下眸給他套上戒指,認真地仿佛每根睫毛都在對未來許下承諾。
季硯執早已心傾神馳。
戒指剛剛戴好,他便一把攬住季聽的腰:“現在準新郎可以親吻準新郎了嗎?”
季聽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仰起頭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個吻。
季硯執自然不滿足這種淺嘗輒止,剛要加深這個吻,呼叫器卻傳來了常所長的輕咳聲。
“小季,我們可以上來了嗎,你們外公有點等不及了。”
季聽這才想起一樓的大屏幕可以看到上麵的情況,完全就是實況轉播,臉上一下就紅到了脖子。
“可以的常叔。”
等眾人乘坐升降機上來後,臉上除了祝福的笑容,還帶著兩分偷笑。
砰、砰兩聲,沈木嵐和孫燁拉開了手上的禮花,紛揚而起的飄帶仿若雪花一般罩向兩人。
“恭喜恭喜。”常所長將提前準備好的賀禮拿了出來,“小季,硯執,祝你們以後月契鬆筠,鴻案相莊。”
“謝謝常叔。”
孫燁也準備了禮物,道:“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沈木嵐和薑家人都是到了這才知道求婚的事,自然沒有提前準備。
“小聽,回頭我就把季硯執投在我餐廳的股份轉給你,以後你們家的錢你來管。”沈木嵐彎著眼睛道。
拿他的錢當人情?季硯執剛想挖苦他兩句,薑明德已經走上前來。
老爺子拉起他的手,又拉起季聽的手,將兩人的手交疊著按在了一起:“孩子,今天我就把小執正式交給你了,你們兩個要好好的,要過得比誰都好。”
一旁的舅媽臉上早就見了淚光,舅舅也跟著紅了眼眶。
季聽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向您承諾,我一定對季硯執好。”
薑明德看向季硯執,語氣略嚴肅了些:“你要對小聽更好,不許衝他發脾氣,讓我逮到一次我可不客氣。”
季硯執笑了笑,道:“是,您揍我都成。”
薑明德轉向季聽,“聽到了沒,他真要是管不住他那臭脾氣,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肯定提著棍子來。”
這句話說得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在舅舅舅媽送上祝福後,提議將剩下的時間留給小兩口。
走出實驗室,薑明德忽然聽見常所長歎了一口氣。
“這麼高興的日子,你歎個什麼氣?”
常所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沒什麼,剛待在裡麵有點悶。”
眾人剛剛離開,季硯執就一把將季聽抱了起來:“季夫子,現在可以補上那個吻了嗎?”
季硯執抬手撫上他的臉,眉眼間的笑意稍稍淡了幾分:“季硯執,無論如何,你都會跟我結婚的吧?。”
“當然。”季硯執連想都不想,又一挑眉:“怎麼,剛求完婚你就要悔婚啊?”
季聽搖了搖頭,堅定地道:“不是,我一定會跟你結婚的。”
這句話雖然甜蜜,但季硯執卻莫名覺得情緒有點不對,於是把季聽放了下來:“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我?”
落地後的季聽忽然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後:“對不起,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季硯執還以為什麼大事,並不在意地笑了聲:“你這次打算去看航母還是導彈?”
“都不是。”
季硯執剛想問那是什麼,季聽深吸一口氣,語氣快速而冷靜地道:“我明天就要去研究可控核聚變了,短則一年,長則兩三年,這期間我們不能聯係更不能見麵。”
刹那間,季硯執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
季硯執看著他的表情,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季……”
話還沒出口,季硯執忽的又笑了:“季耳朵,今天不是愚人節。”
話音落下,他反握住季聽的手,用力地:“不許開這種玩笑。”
季聽心頭泛著灼痛,但卻字字清晰地道:“我從來不會拿這種事當笑話講,季硯執,你是知道的。”
明明上一秒耳膜還殘留著彼此的躍動的心跳,下一秒卻冷不丁地撕開所有溫存,殘忍得仿佛剛才那場如夢如幻的鑽石雨隻是一場假象。
這對於季硯執來說無異於是極大的折磨,他五臟六腑都像被生擰著轉了個圈,連氣都喘不上來。
他拚命壓抑著自己,幾乎是胸腔拔了一口氣出來:“不管是誰的命令,我不同意。”
季聽看不了他的眼睛,隻能落下眸:“沒有強製的命令,這是我自己要做並想做的事情。”
良久,季硯執沉啞地開口:“所以你這是在通知我?”
“我是在跟你商量……”
“商量——”這兩個字猛地刺痛了季硯執,他的情緒徹底失衡:“你要做飛機要做導彈,你要做的一切我什麼時候攔過你?核聚變技術難道就不能交給國家,就非得讓你不顧一切,哪怕再次賭上性命也要親自完成?!”
季聽看著他陷入崩潰的暴怒,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季硯執,我現在有了你,我不會讓自己死第二次的。”
“是百分之百嗎,你敢跟我保證嗎季院士?!”
那是可控核聚變,哪怕季聽已經排除了最後一個錯誤答案,在沒有徹底完成之前,誰都不能說有100%的把握。
季聽已經傷了他的心,不願再欺騙他:“我隻能跟你保證,我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不讓自己出危險。”
三年的分離,季硯執哪怕再難過再憤怒,他都會逼著自己接受。因為他深愛著季聽,當然也想看到對方完成他的使命和理想。
但是如果這份使命是要拿季聽的生命去賭,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他都承受不了任何失去季聽的可能。
季硯執掙開他握在自己腕上的手,一點一點,緩慢卻又決絕地將無名指上的戒指褪了下來。
“季聽,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們就不結婚了。”
(上周五得了甲流,這幾天一直在反複發高燒,後麵身體稍微好一點會補上前麵的更新的,對不起對不起,磬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