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補充說:“日後以陽城女校為表率,在豫州各地都設立學院,這樣女子也能接受同樣的教育,不至於渾渾噩噩一生。”

眾所周知,莊主雖出身道教,卻十分欣賞孔子有教無類之說,在雲夢田莊就是廣泛地開展掃盲和教育。

所以聽到這種言論,郭嘉也沒多大驚訝,隻是不解問:“何必單獨設立女子學院?”

燕綏解釋道:“我是怕許多父母心中有顧忌,到了十三四歲就不想讓女孩繼續上學了。”

“那依照莊主所見,女子要讀書到什麼時候?”

燕綏心道,起碼得二十,心理才逐漸成熟,適合婚嫁。但這畢竟東漢末年,考慮到時代背景她說:“十五六歲吧。”可不能更低了。

“這個年紀可是大姑娘了,若是在學堂裡郎有情妾有意,說不定有醜聞出來。”郭嘉道:“我知道的莊主憐憫女子年少生子不易,但可行度太低了。”

燕綏負手而立:“那上學有補貼呢?”

郭嘉微微搖頭:“他們多半會想天下還有這麼好的事情,莫不是要賣女兒供人享樂?”

也就隻有在雲夢田莊及附近,燕綏推行的任何法令才會被毫不遲疑地執行下去。郭嘉沉吟了一下說:

“豫州很大,除了陽城,莊主多有鞭長莫及之處,若有心懷不軌之徒欺上瞞下、以此牟利呢?”

燕綏:“那就不辦女校,還是男女混校?可是若有早戀、女生懷孕等問題暴露出來,誰還敢送孩子來讀書呢?”

古代沒有監控,這個根本沒法控製,密林一鑽,說不定孩子就有了……

“不若男女滿了十四歲就分開做工,發放工錢。”郭嘉覺得核心還是在於習慣將女兒出嫁的習俗上,而且百姓都覺得女兒早嫁出去,家裡就少一口人吃飯和納稅,能鬆快一些。

他出主意道:“這樣他們的家長能收到工錢,肯定很滿意,不會一到年紀就迫不及待將女兒嫁出去。”

“啊?”

“女子上午讀書,下午一起紡紗、刺繡、醫藥……”郭嘉安排的明明白白:“男子的下午則要到工坊,學習木工、冶煉、劍術等。”

行吧,和人科普早懷孕生子損傷根基遠不及用利益來讓他們遵守製定的規則。燕綏略一是思索便答應了下來:“也該把種田安排進來,讓他們知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辛苦。”

“莊主倒是這個不忙,若是一開始宣傳種地,豈不是打擊送孩子入學的積極性?”

畢竟讀書可是個奢侈的東西,為的都是出人頭地。

郭嘉繼續道:“而且十四歲也能看出來天賦來了,我們擇優錄取即可。這樣官宦之家,也不會避諱把自己孩子送進來。”

燕綏感慨道:“一開始就優勝劣汰啊……”

好像也有道理,畢竟這是資源匱乏的古代,沒天賦的人就算識字了也無法改變命運:“行吧,那就把蔡文姬送到陽城做夫子,然後我們光明正大在陽城擴招女學生。

雖然道祖且難,但總得踏上去這一步。

郭嘉揚眉道:“莊主對女子總是格外上心。”

“那可不,女子能頂半邊天呢。”燕綏感慨道:“在男女平等路上,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未來還要設女官呢。”

郭嘉順口道:“那我先預備兩個才貌雙全的。”

燕綏不置可否:嗬,倒時候給你配兩個鐘無豔。

看來莊主沒有騙人,隻是想利用蔡文姬的名聲和才華,郭嘉也就不揪著不放了,正兒八經地想著如何說動此人。

“那我一會兒備下禮物,再去拜訪蔡邕父女。”略一思忖,他已經有了思路。既然蔡文姬是個才女,便來個以文會友吧。

燕綏樂得郭嘉不糾結漂亮女官,一想到要給郭嘉安排美女,她就覺得不悅,當即大方地表示:“行,缺什麼儘管和我說,我全力配合。”

郭嘉看了莊主一眼,心道這些搶來財物看來能從蓬萊換不少好東西,看來日後莊主會愈發爽快,等說服了蔡邕父女,為自己要什麼禮物好呢……

說到禮物,燕綏拿出來了被郭嘉退回的精致老虎擺件,疑惑道:“說起來,奉孝不喜歡這個?我覺得很好看啊。”

郭嘉似笑非笑看著燕綏:“莊主可知此為何物?”

燕綏又看了一遍,覺得自己沒看錯:“老虎?”

“這隻累絲鑲嵌金辟邪虎,上麵所有的金珠、瑪瑙、寶石都是能工巧匠一層層細細地鋪綴上去,光金絲就鋪了上千層,這樣名貴的器物,非皇陵出品莫屬,我可受不起。”郭嘉拎著老虎的耳朵,半是欣賞半是嫌棄地說。

“噓……”燕綏:“我還以為是董賊從皇宮裡搜刮的器物。”

雖然她是不在意這些,但古人在陪葬品這方麵還挺迷信的,她隻得將累絲鑲嵌金辟邪虎收了回來:“不好意思,下次給你來點特彆的禮物。”

不夠也幸虧被郭嘉發現了,她本來還挑了幾件好的,要贈給駐守在各地的謀臣武將當禮物的,現在得看看合不合適送出手了。

郭嘉若有所思:“怪不得莊主派了龐統和護衛去清點財物。”龐統還小,在這方麵沒有什麼禁忌,該口風緊的時候很緊。

燕綏訕訕笑道:“這不是擔心要是被荀彧、陳群他們知道我拿了漢陵寶物充軍費,豈不是要吐出血來?所以才龐統出馬。”

“又不是莊主挖掘的陵墓,”郭嘉不甚在意道:“再者,還能塞回陵墓裡不成?那豈不是便宜了彆人。”

“我也是這麼覺得,而且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似乎也覺得這個詞用得不當,燕綏摸了摸鼻子,補充說:“我是說,這些錢財正好用來救濟百姓,比躺在地底發黴好多了。”

“但這樣的陪葬品,”郭嘉指著累絲鑲嵌金辟邪虎說:“還是收起來為妙。”

“那等法正清理完,你再去分分類,把不能拿出來流通的裝回雲夢田莊去,讓戲誌才收在庫房裡。”

“皇宮之物,莊主也還是低調為先比較好

。”郭嘉似笑非笑道:“畢竟,天子還在呢。”

“好吧……”那隻有糧食和金銀方便拿出來了,但其實,她玉片都開始分發了。算了,就當沒發生過,不和郭嘉說了,免得奉孝要她拿回來換成金銀給兵卒,那多尷尬。

不多時,徐州牧陶謙派出的使者呈信件過來,想要再討要些火/藥。

“火/藥都快見底了,不能外借。”郭嘉鋪開信紙,準備委婉地拒絕,反正莊主是不會親自動手回關東聯軍的,他主動執筆:“莊主還要回哪些內容?”

燕綏一邊喝茶一邊說:“記得將我救了孫堅兩次,兩軍親如一家的事情透露在回信中,其餘你看著寫吧。”免得單打獨鬥的豫州被覬覦上了。

“曉得。”郭嘉一邊答應著,一邊說:“莊主,袁紹約定了猛攻的日期,定在十日之後。”

信裡寫到夜觀天象,近日會有大雨,不方便出擊,適合修整。他讓人占卜,得到十日後是個攻城吉日。

占卜決定攻城吉日,看到這個時候燕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奉孝怎麼看?”

郭嘉不緊不慢道:“權且答應下來。”

燕綏問:“那十日後喊上呂布,我們三方勢力裡應外合,一舉大破涼州軍?”

“請問莊主,西涼軍勇猛,我們賠上無數人命來殲滅他們有什麼好處?”

燕綏皺眉思索良久:“奉孝的意思是,我們要給西涼軍留出一條逃跑的路來?隻和孫堅、關東聯軍、呂布表麵上配合一下?”

“非也。”郭嘉自信道:“其實前幾天,龐統同我勘察地勢時,提出了一個建議。”說著,在紙上輕輕勾勒起來:

“近日的確有雨象,若是未來的時日持續下雨,我們在這裡炸開缺口,洛水便能淹到洛陽去。屆時董軍人仰馬翻,除了逃命,彆無他法,我們隻要在城外高地守株待兔即可。”

燕綏懷疑問:“洛水的水量能淹洛陽?”

“若是水位再漲一漲,能淹到腰部。”郭嘉道:“但總不能炸黃河,黃河決堤不是輕易能堵上的,釀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龐統小小年紀,就有這麼果決的用兵之計了?”雖然早就知道曆史上龐統擅長軍事,但畢竟現在的龐統還沒多少實戰經驗啊。誇讚完,燕綏為難道:

“可是,炸開洛水的堤岸,不但洛陽城會被泡在水裡,下遊的孟鄉、晉鄉的百姓也會遭難。”

雖然說到腰部,但水往下流產生的衝擊力會讓很多人麵臨死亡危機。燕綏搖了搖頭:“水淹有些造孽啊……”

“君不聞一將功成萬骨枯?”郭嘉建議說:“而且隻要找準時機,在關東諸侯攻入城池後放水,還可以一並削弱他們的戰力。”

而且群雄混戰,洛陽周遭到處都是戰火,孟鄉、晉鄉等地百姓早就被關東聯軍搶掠了一遍,郭嘉不覺得這對名聲會有多大的破壞。在士子的眼裡,這隻是正常的攻伐而已。

燕綏猶豫道:“容我想想吧。”

兩人便分頭行動,各乾各的。

燕綏處理了些公文,在軍營巡查了一番,讓軍醫熬了麻沸散,裝在水囊裡,帶著去看孫堅。()

孫堅不愧是個命大的,生態體征已然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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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覬覦的諸位將領,正寸步不移地守在孫堅左右。見燕綏過來,連忙行禮。

燕綏對他們回禮,笑道:“我來給孫太守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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