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衝走了!”冬珠大聲喊,“有個嬸子被潮水卷走了!”

亢奮的人群一寂,被財氣衝昏了頭的人清醒過來,海上的人撐船去打撈呼救的人,被海水淹齊胸口的人連連退回岸上,呼喝小孩走遠點,彆站水裡。

碼頭上的守衛開始驅趕海邊的人,“沒船的不許再下水,下海的人沒收打撈起來的東西。”

被潮水卷走的婦人被救了上來,她抱住哇哇大叫的孩子來跟冬珠道謝,被潮水衝倒後她就站不起來了,也無法呼救,要不是冬珠喊了一嗓子,她有沒有命活下來都不知道。

她也不撿章魚魷魚了,提著桶拉著孩子濕漉漉的回家,不時咳一聲,按著胸口清嗓子。

“奶,三叔,我們也該回去了,海上的財是擄不完的。”海珠說。

這次齊阿奶聽勸,她把倒在船板上的死章魚死魷魚死烏賊都攬進筐裡,漁船停泊在海灣了,她先一步上去,齊老三拎著筐跟上。

海珠的船上還有兩大桶,網兜裡還裝了不少,還有個大幾十斤的老龜,靠人力無法一趟都搬回去,她在船上看著,讓齊老三跑回去推木板車過來。

“收獲不小啊,這些賣不賣?”商販子過來問。

“幾文錢一斤?”海珠問。

“兩文。”

海珠搖頭,這個價錢賣了都對不起她費的那些勁。

商販也沒糾纏,現在碼頭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海珠不清楚她娘有沒有去撈烏賊和魷魚,想到於來順沒有船,她從桶裡多抓了些塞網兜裡,說:“奶,你在這兒等我三叔過來,我給我娘送些過去。”

“行,多給她送點去,她家沒船,吃海貨還要花錢買。”

海珠問冬珠和風平去不去,姐弟倆齊齊搖頭,昨天才見過的。

秦荊娘在漲潮前下船回來了,她回來的時候從街上砍了兩斤排骨,到家了就開始燒火做飯,沒注意到外麵的動靜。

於家養的狗趴在院牆外麵睡覺,聽到腳步聲衝海珠汪汪叫。

“娘?”海珠喊了一聲,“平生在不在?出來給我趕狗。”說著扔條魷魚過去,那隻黃毛狗嚇得退了兩步,叫聲越發凶狠。

平生跑了出來,秦荊娘跟在他後麵,手裡拎著棍子要打狗,“憨腦殼,自家的人都不認識。”

“我叔不在家?”海珠往院子裡走,隨著她進門,院子裡有了魚腥氣。

“我回來他就出去了,貨賣完了,去聯係船了。”

海珠把網兜裡的東西都倒盆子裡,說:“我就是來給你們送些東西,曬乾了也夠吃個大半年了。你忙著,我回去了,家裡還有一大堆等著人收拾。”

昨天才見過的,秦荊娘也不留她吃飯,送她出門時見黃毛狗大口嚼著魷魚,她斥了一聲說:“憨吃憨長,下次再亂叫餓你兩頓。”

“我叔是不是私底下叮囑過它?”海珠笑著調侃。

秦荊娘笑了,“或許是的。”她也清楚於來

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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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能慶幸他身體有毛病不能生,男人但凡有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不可能接納妻子帶來的孩子。

海珠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於來順,他熱情地喊她去家裡吃飯,海珠拒絕了他還讓她多過去玩,“我不常在家,你們姐弟三個沒事做了就過來陪你們娘說說話。”

“好。”海珠應了。

走在路上,風裡的魚腥味格外重,路上好些從海裡挑水的人,走到巷子裡,家家戶戶都敞著門在清理撈回來的魚獲。

齊老三剛挑了兩桶海水回來,又忙著坐在院子裡劈竹條,齊二叔也拿著小刀把竹節劈成細條,見海珠回來了抬頭看一眼繼續忙活。

“回來了,是你做飯還是我做飯?”齊阿奶問。

“我做飯吧,燜鍋米飯,炒個青菜炒缽魷魚?”海珠放下網兜去洗手,“這些都曬成乾?”

齊阿奶點頭,“會有乾貨商來收,比濕貨的價錢貴多了。”

海珠先去生火,鍋裡添上水,淘米的水篦下來洗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