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快一點…隻是去看一眼,又沒讓你搬過去和閨女一起住,你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荒界,亂石窟邊上的茅屋前。
一名中年男子正板著臉,不耐煩的訓斥慢慢吞吞的妻子。
“你懂什麼,上門哪有空著手的道理。”
“之前求你去你都不去,現在知道著急了?”
許母將肩上的包袱摔在許父懷裡,叉著腰教訓道,
“不就是一群毛賊嗎?還能真破了都城?”
“再說,我們現在趕去,黃花菜都涼了。”
許父掂了下包袱,摸起來像是衣物一類的東西。
隨即想起許母這些時日都在做女紅,不由笑道,
“那小子如今可是鎮南王,家裡都是金山銀山。”
“何況,就師姐這針線活……”
“姓許的!”聞言,許母瞬間黑了臉,揪住許父耳朵怒道,
“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孕婦,嫌棄老娘了!”
“師姐!你說什麼呢,我隻是見她人還沒死就被夫家扔到了亂葬崗,這才將人救回來……”
“嗬,怎麼彆人碰不到,偏被你給撿……”
許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正要繼續‘胡攪蠻纏’。
然而,麵前忽然出現的黑袍人卻將她嚇了一跳。
“有事?”許母麵色一肅,警惕的盯著眼前之人。
對方那張看上去毫無生氣的少年臉龐,讓她十分不舒服。
單藍實掃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許母那咕囔囔的胸口上,玩味道,
“的確有事,想向夫人借一樣東西。”
許母察覺到單藍實的目光,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來是個登徒子!”
隨即,她用手肘撞了下許父,小聲嗔道,
“看到沒有,老娘可是很搶手的!”
許父皺了皺眉,目光在單藍實身上停留片刻,抬手按住躍躍欲試的許母,提醒道,
“莫要輕敵,這人不對勁!”
“躲一邊去,看老娘怎麼收拾他!”
許母翻了個白眼,待許父退至數丈之外,這才冷冷的看向單藍實。
“不如夫人配合一點,你我都剩些力氣如何?”
單藍實看到這奇怪的一幕,輕笑一聲,提議道。
“配合?好啊!”
話音落下,許母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在單藍實身後。
“難怪這麼有底氣,原來是周稷的後人。”
單藍實挑了挑眉,腕上珠串脫手,頃刻間束縛住許母雙手。
“怎麼可能!這是……”
許母一驚,然而想要後退已然不及。
單藍實轉過身,抬手按住許母的頭,向下一按。
隻聽‘砰’的一聲。
堅硬如鐵的荒石地麵,生出蛛網般的皸裂細紋。
“師姐!”
許父見到這一幕,再不顧及自身傷勢。
指尖一彈,腰間長劍出鞘。
“聒噪。”單藍實頭也沒回,隻是隨手一道劍氣斬出。
旋即,隻聽許父口中發出一聲悶哼,持劍的右臂便應聲而斷。
然而,他的身形卻並未停止。
他強忍著劇痛,閃身出現在許母身旁,用僅剩的一隻手抓住許母後頸處的衣襟,低聲嗬道,
“師姐,走!”
“想走?”單藍實緩緩低下頭,那毫無生氣的臉上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今日便先從那莽夫的後人身上收點利息。”
他一腳踩在許父的小腿上,微一用力,便響起一陣骨節斷裂的聲音。
“啊------”
許父再難忍受,口中發出慘叫。
然而,抓著許母的手卻沒有鬆開,將僅存的真氣灌入許母體內。
隨後強行將她提起,用力拋開,
“師姐,快跑!”
“咳咳,噗!”許母身在半空,一陣咳嗽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忽然灌入體內的真氣讓她從昏迷中蘇醒。
“真讓人感動,我記得,他是怎麼形容你這樣的人的?”
“對了,舔狗!”
“果然像條狗!”單藍實一腳踩上許父的頭頂,將他半個腦袋都踩進了岩層中。
隨後抬手一招,珠串捆縛著許母的雙手,將她拽回,掉在了半空之中。
“孩兒他爹!”
看到許父空蕩蕩的右臂,許母哀嚎出聲。
她的鼻骨斷裂,臉上遍布血漬,早沒了往日裡的端莊美豔。
眼淚混著血水從她的臉頰滑落。
“彆……彆傷……師姐……”
許父的身體抽搐,喉嚨中發出斷斷續續的祈求聲。
“小師弟!”
許母淚崩,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的目光看向單藍實,哀求道,
“要什麼你便拿去,師弟已經被你廢了,求你,求你放過他。”
聞言,單藍實輕笑一聲,把腳從許父的頭頂移開,咋舌道,
“我早說了,請夫人配合些,你瞧這事鬨得。”
說著,他將手伸入許母身前的衣襟,輕輕摩挲。
許母咬著牙,低頭看了眼已然出氣多進氣少的許父,緩緩閉上眼睛。
這時,單藍實從許母身前取出一個紅木質地的長條盒子。
像是癮君子般在盒子表麵用力嗅了嗅,感歎道,
“無論過去多少年,這味道依舊讓人著迷。”
單藍實將木盒碾碎,一把握住其中桑枝。
那根枯木好似活過來一般,立刻生出無數細芽,陷入他手掌的皮肉中。
許母聽到聲音,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細縫。
單藍實舒爽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忽然抬眼,正對上許母的目光。
“為何他的青蓮化生訣能憑空生出靈氣……”
單藍實皺著眉,看著眼前血淋淋的“美豔”婦人,忽然想要嘗試一下從李牧那裡得到的功法。
這數百年間,他不止在尋找複活的途徑。
還在利用從秘境中得到的青蓮化生訣,創立武道一途。
不再吐納天地靈氣,而是主張精氣神三元合一,以自身為爐鼎,看破大道。
甚至,說他是如今人族的武道之祖也不為過。
曾幾何時。
師門長輩責怪他是歪門邪道。
心儀女子瞧不起他,嫌他進境緩慢,不配與其為伍。
哪怕他為了修行此道,取九幽冥火鍛體,無生鬼域以百鬼噬心煉神,昆峰之巔枯坐百年養一口先天之氣。
但這些人依舊不理解他!
為此,他聯合鬼族,以九幽冥火焚燒百納。
挑撥人魔之戰,試圖逼迫世人認同他的道。
然而,這群人卻寧願死也不認錯!
這一刻,單藍實突然覺得過去的自己像個笑話。
努力想要得到認可,想要世人知曉,人族無需百納那棵破樹,也可問得大道。
到頭來卻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然而諷刺的是,他為了報複戲耍這群人,故意創出的無法入品的功法。
卻成了如今人人奉為真理的至寶。
單藍實自嘲一笑,手緩緩伸向許母的臉頰。
如今的他,不再需要這些人的認同。
他要的是重生!
要的是這些對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
如今,他恢複了全部記憶,未必就不能修煉李牧所修的那部功法。
利用靈氣修行的速度,的確不是他那冊殘本可以比擬的。
他腦中回憶著神祗賜下的青蓮化生訣中內容,手自上而下,輕輕劃過。
許母身上的衣衫霎時分成兩半,順著她白皙光潔的肌膚緩緩滑落。
“小師弟……”她雙眼無神的望著地上已然沒了動靜的許父,口中呢喃,
“來世,我還做你師姐。”
單藍實看著眼前女人,生出片刻恍惚。
隨即,他抬手一招,捆縛在許母手腕上的珠串隨之脫落。
然而,就在他剛要握住珠串時。
另一隻手卻在他之前抓住了珠串。
“無為!”
虛空之中,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破!”單藍實口中輕嗬,隨即輕晃了下腦袋,無奈笑道,
“師兄到底是師兄。”
“罷了,全當是善淵感謝師兄這些年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