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獻祭了新娘,可解決水患。
然而,帶來的卻是駱家幾乎被滅族,僅僅剩下幾名旁支和駱純然的母親這樣一個結果
此後許多年,河伯新娘的名字都成為了一個禁忌。
吳秋秋回到了棺材裡,棺材繼續往海底沉入。
越來越深。
這裡將是她的長眠之處。
“駱純然。”
“嗯。”
“是你放不下仇恨,才陷入輪回,才有了駱家女世世代代作繭自縛的詛咒。那幾個懷孕的孕婦,是你故意留下的吧?你要讓駱家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這種痛苦是麼?”
吳秋秋感覺,自己在一個很奇妙的空間和駱純然對話。
“為什麼要放下仇恨呢?隻有惡人才會希望好人放下仇恨。”
吳秋秋似乎在笑:“你說得對。但你固然報了仇,卻也將自己永生永世地困在了這個詛咒之中,你反複的受著折磨,又反複的將駱家人折磨致死......你沒放過他們,也沒放過自己。”
然後,有了後麵一代又一代的陰娘娘慘死。
而這些陰娘娘,同時也是駱家女。
她們是受害者,接著成了加害者,詛咒著下一代的駱家女。
黑暗中,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像有一雙眼睛,陰冷而潮濕地盯著吳秋秋。
“現在,你不是也陪著我一起陷入這個輪回中麼?”良久後,駱純然冷笑。
“要我陷入這個輪回,丟失本我就是你的目的麼???”
吳秋秋問道。
她知道陰娘娘的殘念都各懷鬼胎,各自有著各自的小算盤。
但是如果駱純然的小算盤就是讓吳秋秋在這裡循環地受折磨,吳秋秋反倒覺得不太可能。
她一定還有更深沉的目的,隻是自己還沒有挖掘出來呢。
“那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吳秋秋,準備好了麼?新的輪回,開始了......我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去。”
駱純然並未回複吳秋秋的話。
而是一陣拉扯。
吳秋秋有種難以抑製的眩暈和嘔吐感。
再次醒來,依舊是伏在梳妝台上。
第三次了,又開始了。
是不是隻要沒有逃出去,就會一直循環,直到她丟失本我?
銅鏡中,駱純然依舊是麵帶微笑的看著吳秋秋。
看上去沒有惡意。
同樣,也沒有善意。
然而就是這種表情才恐怖,因為你感受不到她的情緒。
你不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害你和幫你五五開。
所以吳秋秋才覺得毛骨悚然。
而與此同時,駱雪然也又一次醒過來。
臉壓著駱氏族譜,手握著沾了墨的筆。
又重新開始了。
駱雪然幾乎崩潰。
上兩次她做什麼都來不及,第三次她應該做什麼?
拉著吳秋秋直接逃麼?
哎呀不管了。
這一次的駱雪然片刻都沒有耽擱,直接衝出了房間,衝向祠堂。
一路上誰也沒搭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吳秋秋麵前,一巴掌將小桃扇一邊去,二話不說就解開吳秋秋的繩子。
“你流鼻血了。”吳秋秋道。
果不其然,鼻血滴滴答答滴在駱雪然的手臂上。
她也覺得這一次醒過來異常的疲累。
“先不說,咱們先逃出去,一定有機會的。”
駱雪然咬著牙說道。
吳秋秋神情複雜極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拚命在解救她的是駱雪然。
不是說駱家女世世代代都將自相殘殺麼?
所以,詛咒也是可以改變的是麼?
駱雪然先前的兩次,哪一次都不好受,都幾乎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吳秋秋受了罪,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可儘管如此,駱雪然還是第一時間就來救她了。
吳秋秋眼神中多了幾分堅毅。
她絕不能丟失本我,絕不能信了這宿命。
她要離開這裡。
駱雪然很快就把吳秋秋的繩子解開了,看時間還早,吳秋秋知道出去也會被攔住。
目光落在小桃身上。
“你們要做什麼?”
小桃看到吳秋秋的眼神,當時真的害怕極了。
總覺得自己啥時候被吳秋秋殺過
駱雪然也意識到了吳秋秋的想法。
二人想法不謀而合。
死道友不死貧道。
先給小桃把嫁衣換上再說。
兩人立即手忙腳亂地扒衣服,終於把嫁衣換到了小桃身上,而吳秋秋則是穿上了丫鬟服。
吳秋秋抹掉了臉上的妝容,摳了些牆皮抹在臉上,頓時灰頭土臉的。
這時,有人在敲門。
駱家家主在外麵道:“裡麵什麼情況了?彆誤了吉時啊。”
吳秋秋心裡一緊,和駱雪然對視一眼。
小桃這個時候張嘴想要大喊,情急之下吳秋秋狠狠一巴掌又甩過去。
臉都腫了,可小桃還沒暈過去。
“你讓開,我來。”
駱雪然抱起一旁的花盆,用身體將吳秋秋推開。
"小,小姐.....你
小桃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駱雪然今天怎麼會做出這種行為?
是瘋了嗎?
“我,我可以......”
“砰!”
一花盆砸在了小桃的腦袋上。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
要放了吳秋秋,不就是駱雪然一句話的事嗎?
她可以幫駱雪然的啊。乾嘛非要打她一頓??
小桃暈過去了。
“她剛才是有說什麼嗎?”駱雪然氣喘籲籲地問吳秋秋。
吳秋秋搖搖頭。
“沒有吧?”
剩下倆個粗使婆子,駱雪然繼續麵露凶光地走過去,一人給了一下子。
兩人也集體暈過去了。
吳秋秋則是把人拖到桌子後方。
門這個時候被敲的砰砰作響。
“開門,裡麵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駱家家主語氣變得有幾分危險,已經試圖強行打開門。
駱雪然急忙跑去打開門。
“爹,爹你怎麼來了?”
駱家家主眯了眯眼睛:“雪然,你怎麼在這裡?”
駱雪然餘光瞥見吳秋秋已經走到了梳妝台假裝給新娘梳妝,低著頭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而小桃的頭垂著,一動不動。
“我來看看吳......純然妹妹的,說幾句體己話。”駱雪然乖巧道。
“是麼?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駱家家主表示懷疑。
他很清楚兩個女兒之間的關係,這個時候駱雪然來和純然說體己話?
是覺得他老了好騙了嗎?
“爹,她都要當河伯新娘了,我來看看她很合理吧?”
駱雪然跺了跺腳。
"哦,原來是這樣。
來耀武揚威的啊,那沒事了,駱雪然乾得出來。
駱家家主覺得很合理,便不再多疑,隻看了看梳妝台:“那沒事吧?”
“沒事,能成為河伯新娘是無上的榮光。”駱雪然忍著惡心說道。
駱家家主皺了皺眉。
“雪然你先回屋,我和純然說幾句話。”
駱家家主歎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身穿嫁衣的女孩兒。
進來這麼久,都沒抬頭喊他一聲爹。
看來是真的怨上了。
但是為了整個駱家,他也沒有辦法啊。
要知道從前,他也是疼愛這個女兒的。
“啥?你要和她說話啊?”駱雪然猛一下抬頭,下意識皺著眉頭。
這可不行。
“對啊,是我這個當爹的對不起女兒。”
所以,他是真想來說幾句體己話。
當然,最終的目的還是說服駱純然不要怨他,不要怨駱家,心甘情願做這個河伯新娘。
“爹,要不還是算了吧,現在時間不早了,儘快梳妝,不然一會誤了吉時怎麼辦?”
駱雪然擋住駱家家主前進的步子,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不能讓駱家家主走過去,要不然就得穿幫了。
“沒事,我就說幾句話。”駱家家主搖搖頭。
“爹......”駱雪然拉住他。
“怎麼了?雪然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駱家家主疑惑地看向駱雪然。
他發現今天的駱雪然看上去,好像格外的緊張。
“我......”駱雪然張張嘴。
莫非出事了麼?
“讓開。”
他推開駱雪然,徑直走向了梳妝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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