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一起複仇(1 / 1)

“你……你……”

駱家家主舉起發顫的手,猛的一巴掌甩了過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屋內響起。

駱家家主眼睛發直。

吳秋秋也睜開雙眸。

這一巴掌,並非落在她的臉上。

而是駱雪然臉上。

方才,是駱雪然幫她擋了這一巴掌。

“這事兒因我而起,包括河伯選新娘也是我動的手腳,根本沒有什麼被河伯選中的新娘,一切都是假的。家主,各位長老,就此打住吧,一切都還來得及。”

駱雪然語氣虛弱無比地開口道。

直到此時此刻,駱雪然還心存希望。

希望能改變河伯新娘的命運,從而結束這一切。

所有人麵麵相覷。

“小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說一切都是你動的手腳?”宗祠長老陰沉的目光緊盯著駱雪然。

“嗯!我們該結束這場鬨劇了。”

駱雪然仿佛是看見了曙光。眼神微微一亮,語氣也難免多了幾分急切。

駱家家主仿佛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駱雪然。

得知這一切是駱雪然策劃的他不驚訝。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能乾得出來。

但駱雪然主動全盤托出並且為吳秋秋解圍,要求放吳秋秋一馬。

他可太驚訝了。

因為他知道女兒做不出這樣的好事。

所以才覺得奇怪。

駱雪然什麼時候轉了性子?

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接著他和幾位宗祠長老的眼神交換著。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駱雪然設計的,想要就此結束,恐怕沒那麼簡單啊。

吳秋秋則是看他們的眼神,便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可沒打算就此打住。

果不其然,接著就看到駱家家主搖了搖頭。

“不行。今日河伯娶親勢在必行。”

“為什麼???”

駱雪然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她不理解,她明明都把事實說了出來,為何還要舉行儀式??

都這樣了還改變不了結局嗎?

“因為河伯娶親這事兒,駱家已經昭告父老鄉親們,不管是不是河伯選中了新娘,這儀式都必須舉行,否則依舊是對河伯他老人家的戲耍。”

“再一個,父老鄉親都知道這件事,儀式也舉行了一半,大家都已經寫好了心願,此時說這一切都是騙局,又如何對父老鄉親交代?駱家顏麵何存?世人又會如何看待我們駱家呢?”

駱家家主歎了口氣。

所以,這事兒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駱雪然臉上的血色徹底沒了。

改變不了,還是改變不了。

吳秋秋卻是早有預料一般。

“重新叫人來給純然梳妝,不能誤了吉時。你方才那些不敬的話語,姑且算你年齡小童言無忌。下不為例!”

宗祠長老陰森的目光夾雜著威脅。

說完,叫人來把駱雪然帶走了。

而吳秋秋又一次被壓在了凳子上。

換了幾個丫鬟婆子來給她梳妝。

小桃和那兩個粗使婆子的屍體很快就被拖走,地上的血跡也被擦乾淨。

好像先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繼續進行著。

沒有人理會駱雪然的哀求。

也沒有人在意吳秋秋的死活。

他們隻要儀式正常舉行下去罷了

花了的妝,被一點點補齊,亂掉的頭發,被慢慢的梳理整齊。

又換了一個人來給吳秋秋行梳頭禮。

她知道這一次沒有逃出去的機會,因為外麵已經被派上了七八個護衛守著。

幾步一人。

全是壯漢。

新的銅鏡裡,依然倒映著駱純然的模樣。

"你怎麼不出來把這些人都殺了?

吳秋秋很想問。

“我出不來,這是事情發生以前,我僅僅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逃?”

詭異的是吳秋秋感覺到了駱純然的想法。

“可是剛才???”

剛才小桃和那兩個粗使婆子死那麼慘,現在駱純然說自己出不來?

她倆精神上能無障礙交流。

“我一直在鏡子裡啊吳秋秋,殺掉她們的是你,你不用急著將這件事安在我的頭上,按照此時的情況來說,我為人,你為鬼,是你附身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本身就是你的前身,我們是同一人罷了。”

駱純然幽幽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吳秋秋瞳孔一宿。

是......是她在殺人。

梳頭禮成了。

她的雙眼再次被縫上銅錢,嘴巴再次被剪爛。

之前受過的痛苦,吳秋秋又一次被迫承受。

她被塞進了棺材,沉進了水中。

黑暗如上一次那樣覆蓋而來。

“這一次,彆那麼快睡著,我帶你一起向他們複仇吧。”

駱純然貼著她的臉,幽幽開口。

棺材裡,是糾纏的紅衣。

就像解不開的宿命似的。

吳秋秋微微張嘴,腦海裡卻越發清醒起來。

她能感覺到棺材一直在向下,越來越深,河底就像出現了一個漩渦。

將她吸入。

她和駱純然就像一個圓,密不可分。

黑色的水泡腐了她們的皮膚,侵蝕了她們的內臟。

讓她們身上沾滿了爛水草和腐肉的腥味。

內心隻剩下複仇一個念頭。

而那種執念越來越深,就像瘋狂滋生的水草,消滅不了。

棺材好像被衝走了。

河麵漂浮起了一顆顆腐爛的人頭。

皆是此前沉屍何種的水鬼。

此時仿佛受到某種念力控製,從水麵冒出他們被泡得滑膩腐爛的身體,朝著沉入江底的柏木棺材行跪拜禮。

棺木縫隙滲出一股股鮮紅的血,就像水裡被投下一把紅色顏料。

一圈一圈的,將水染成了殷紅色。

全方位浸泡住那些水中浮屍。

而奇怪的是,吳秋秋分明是躺在棺材中的,卻又能將水中場景儘收眼底。

百鬼朝拜。

此刻她就是水中的王,可操控一切。

腦海裡浮現起那一幕幕場景。

給她梳妝的,剪爛她嘴的,縫上銅錢的,那些將紙條塞進她的嘴巴裡的,那些虔誠的恐懼的興奮的嘴臉。

駱家家主,宗祠長老

他們一個一個在腦子裡來回的交替。

最後變得越發的醜陋,猙獰,扭曲。

就像畫在布上的畫,布匹卻被撕裂了。

將他們扯到變形。

“到了我們報仇的時候了,我們一起撕爛他們吧。”

糾纏的紅衣中,駱純然說道。

“好。”

吳秋秋點頭。

"嘻嘻嘻嘻。"駱純然笑了。

“轟!!!”

“嘩啦啦。”

漫天血水倒流,淹沒至岸上。

那些被浸泡的水鬼也跳上了岸。

整個駱家祠堂頃刻間被泡在血水之中。

駱家的三日流水席漲到了七天,今日正好是最後一天,人群烏泱泱的,氣氛熱烈。

大家一邊吃,一邊對駱家歌功頌德。

同時也在暢想來年的豐收。

水患將解,一切都是那麼充滿了希望。

駱雪然一個人躺在屋子裡,透過窗戶看著血色的月亮。

“頭七了。”

她喃喃道。

駱家的報應,來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慘白的嘴唇裂開,因為乾燥,開了口子,滲出血絲來。

月亮的方向,紅點越來越大。

就如同那日螺女以洛河之水淹沒駱家一樣。

天空徹底黑了下去。

某一刻,血水席卷而來,將一片歡聲笑語給掐滅。

水中的歌聲響徹了天際。

“滔滔河水,無儘流淌。”

“河伯在上,降下災殃。”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在歌聲下,卻成了獨特的樂曲。

宗祠長老被到掛在槐樹上,掏乾了腸子。

死不瞑目。

駱家家主則被釘在屋簷上,血水將他的身體洞穿,身體就像被機關槍掃射過一樣,全是血洞。

穿著嫁衣的河伯新娘,一步一步走進祠堂大門。

長長的裙擺拖在水裡,黏糊糊的。

銅錢孔後是血紅的眼珠。

“不要,純然......孩子,我是你爹......你不能這樣......”

“鬼,鬼啊......”

駱家家主的慘叫,最後也慢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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