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1 / 1)

對於季硯執的話,董成山一個字的都不信。

秦在野是他從小看大的,這小子的性格一點硬都不吃,更彆說是受誰逼迫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季硯執:“你當家屬的著急,我們都能理解。但你放心,基地有特設的醫院,一定會讓季總師得到最及時的治療。”

如果季聽有回應,季硯執也不想勉強彆人做違規的事。可人在擔心的時候就是會下意識往壞處想,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董副司令,我知道我的要求讓你很為難,但至少讓我知道季聽現在的真實情況,哪怕隻是隔著視頻看他一眼。”

董成山沒辦法答應他,隻是沉默不語。

季硯執等了幾秒,“好,我會自己想辦法,告辭。”

見他轉身就要走,董成山緊盯著他的後背,就在出門的那瞬間:“你站住。”

秦在野攥起的手指悄然鬆開,董成山從桌後繞出來時,又滿含怒氣地瞪了他一眼。

要是讓他們就這麼走了,出去還不知道闖多大的禍,到時候秦在野的軍籍可能都會保不住。

“你們兩個在這坐著!”

他什麼也沒保證,扔下這句話就摔上門走了。

另一邊,常所長提著保溫盒到了醫院。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病房門,結果一抬頭,看見的就是空空如也的病床。

常所長愣了一下,轉頭望向洗手間,但裡麵的燈是黑的。

他轉身出來,去找了值班護士:“季總師沒在病房,請問他去哪了?”

“季總師丟了一樣東西,馮醫生和護士長他們都幫著去找了。”

“丟了什麼?”

“好像是一條手鏈,那天給季總師核磁共振,王護士卸了之後就拿出去了,但她說她記得放回病房了,可就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常所長一聽,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他們現在在哪呢?”

“這會應該在內科那邊,您先上三樓看看。”

常所長急匆匆地趕了過去,沒想到從電梯一出來,就見季聽一個人站在走廊上。

“小季,你的項鏈找到了嗎?”

季聽沒說話,隻是半垂著眼簾。

常所長見他這樣,放輕了聲音:“你彆著急,大家幫你一起找,醫院就這麼大點地方,肯定能找到的。”

季聽是清晨發現項鏈不見的,這幾個小時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連金屬探測儀都用上了,結果連個影子都找到。

常所長也知道那條項鏈對他的重要性,剛想再安慰安慰,季聽把頭抬了起來。

“常叔,我沒事。”他的聲音很低,不知道在寬常所長的心,還是在對他自己說。

說完,季聽便走進診室道:“謝謝你們幫忙,後麵我自己找,你們去工作吧。”

弄丟項鏈的王護士紅著眼睛,心裡內疚又不安:“季總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季聽說不出沒關係,隻是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在常所長的示意下,眾人紛紛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季聽帶著金屬探測儀回了病房,彎著腰又在邊邊角角找了起來。

常所長想幫忙,走過去道:“我來吧,小季。”

“我心裡難受,您讓我做點什麼吧。”

常所長默默地歎了口氣,然後放下手裡的東西,幫他一起找。

一個多小時後,病房門從外麵打開了。

大領導一進來就看到常所長在卸沙發墊,疑惑道:“老常,你乾嘛呢?”

常所長轉頭,“你怎麼來了?”

大領導張了下嘴,又把話咽了回去:“先不跟你說了,小季呢?”

“要是不重要的事就先放一放,”常所長壓著嗓音,“小季丟了一樣重要的東西,正找呢。”

話音剛落,季聽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您找我?”

大領導依舊沒說什麼事,“小季你先跟我走,咱們路上說。”

“你帶他上哪去了,他這還生著病呢!”常所長道。

回答他的,隻有大領導關上了門。

兩人出了醫院,上了室內代步車,季聽問道:“是實驗室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實驗室那邊一切正常。”大領導設定好路線,轉過頭道:“咱們先回你宿舍,你換一身從家裡帶來的衣服,要有精神氣的,那種顯氣色的。”

季聽眉心微動,“到底是什麼事?”

“你……你大哥從秦在野那裡知道了你生病的事,非要見你,所以上麵批準了一條加密通信渠道,但隻能給你們10分鐘的視頻時間。”

季聽瞳孔驟縮了一下,呼吸凝滯在胸腔裡,直到指尖刺痛掌心才意識到自己竟一直屏著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誰敢拿這事開玩笑。”

回到宿舍後,季聽找了一身最不顯臉白的衣服,出門之前還特意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

出了門,他拽了拽衣服下擺:“可以嗎?”

大領導將他上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可以,你長得俊,穿啥都好看。”

兩個人坐上車,來到了加密通訊室外。

大領導用自己的身份信息開了門,等季聽坐下後,他道:“小季,按照規定,你通話的時候我必須在你旁邊。”

“好。”

“那現在就開啟連接了?”

季聽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好。”

短暫的十幾秒等待,季聽一瞬不瞬地看著深藍色的屏幕,身體不由得緊繃起來。

季硯執的麵容跳出來的瞬間,季聽瞳孔跟著顫了顫,心頭的酸澀齊數湧上喉間,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季硯執也沒說出話來,唯有攥到發白的手背泄露了他的情緒。

他看著季聽削瘦的臉,薄唇方啟,眼眶便酸得刺痛起來:“季耳朵,你生了什麼病?”

季聽原本想一直看著他,但說話時卻不由自主地低垂了眼:“長期缺乏睡眠,導致腦供血不足,還有免疫係統紊亂和甲狀腺功能減退。”

季硯執聽著這一長串,幾乎是從胸腔底部挖出了一口氣:“現在治療情況怎麼樣,身體還難不難受,醫生有沒有說情況在好轉。”

“不難受了,醫生說情況已經好多了。”季聽說完這句話,抬起了雙眸:“季硯執,我還以為你一開口就會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