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
季聽對於困惑的思考從來都是安靜的,研究可控核聚變的時候沒撓頭,研究無工質推進引擎的時候沒撓頭,結果這個頭卻在今天撓上了。
[季硯執……生孩子……這是可以實現的嗎……
他知道這應該是夢話,但季硯執剛才說得口齒清晰,態度分明,一時間讓他也陷入了不確定中。
季聽猶豫地探身過去,輕聲道:“季硯執,你剛才是在說夢話嗎?”
季硯執剛睜眼那會兒,整個人腦子裡還殘留著夢中的怒火,壓根沒意識到發生的一切是個夢。
可過了這幾分鐘,他早就清醒過來了,卻恨不得自己睡死過去。
“季硯執。”季聽又喚了一聲,然後靜靜地凝視了幾秒:“你真的要繼續裝睡嗎?”
季硯執感覺血全湧上了臉,睜眼時卻裝出一副恍惚的樣子:“嗯,怎麼了?”
季聽眼底劃過一抹隱秘的笑意,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話,還記得嗎?”
“什麼?我說話了嗎,不記得了。”
見他隻是一味的裝傻,季聽想:[看來季硯執真的在夢裡生孩子了。
冷不丁地,季硯執忽然翻過身來,一雙深眸怨懟地瞪著他。
季聽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你剛才在想什麼,說。”
季聽沉默了片刻,道:“在想你夢裡是跟誰生了孩子。”
季硯執哼了聲,沒好氣地道:“我要是跟彆人生,現在生氣的就該是你了吧?”
季聽想說隻是夢而已,但仔細想了想又道:“嗯,是會生氣。”
季硯執又哼了聲,季聽見狀,俯下身道:“你醒來的時候說讓我死心,還說要帶孩子走,我們是在你夢裡吵架了嗎?”
季硯執看了他一眼,又彆過臉:“你親我一下我才說。”
季聽唇角漾起淺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結果季硯執又從被子裡伸出手在自己嘴上點了點。
季聽在他唇上親了親,季硯執順勢將他摟到了懷裡,然後彆彆扭扭地把自己夢到的事情說了。
聽完後,季聽身體微顫著埋下了頭。
季硯執垂眸看著他的發頂,“你在笑我,對吧?”
季聽想說沒有,但笑意根本壓不住,身體顫得更厲害了。
季硯執也覺得挺荒謬的,雖然總說夢是反的,但季耳朵在他夢裡變成渣男這件事未免有點太離譜了。
等季聽好不容易克製住了自己,從他懷裡抬起頭問道:“孩子可愛嗎,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誰?”
季硯執微蹙起眉,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
季聽在腦中模擬了一下,不自覺地挽起唇角:“那一定長得很好看。”
“那當然。”季硯執挑了下眉,又看著季聽的臉道:“不過如果長得像你,一定會更可愛。”
說著說著,他莫名有點起勁了:“我們的孩子長得像誰都不錯,但脾氣性格一定得像你,對了,還有智商。”
話音落下,季聽問道:“那如果他脾氣像你,智商隨我的話……”
話還沒說完,兩個人忽然同時陷入了沉默。
感覺這孩子要是童年跟他倆一樣不幸的話,長大了會變成一個清醒的瘋子,然後眼睛眨都不眨地毀滅世界。
“季硯執,你喜歡孩子嗎?”
季硯執擠了下唇角,搖了搖頭:“談不上喜不喜歡,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會有自己的孩子,更沒想過要跟誰組建家庭。”
季聽也是一樣,但卻看著他道:“不過如果是你生的孩子,我肯定會很喜歡的。”
季硯執看著他眼中藏匿不住的笑意,知道他又想逗弄自己,結果下一秒腦中卻突然警鈴大作。
見他臉上的表情忽的散了,季聽湊近過去:“季硯執,你生氣了嗎?”
“沒有。”他另一隻手的手指蜷了蜷,試探地問道:“季耳朵,你之前,咳,了解過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嗎?”
季聽有些不明白,問道:“這個需要去特意了解嗎,還是說喜歡這件事會因為性彆有什麼差異?”
“不是情感上的差異。”季硯執不知道該怎麼說,憋了好一會兒:“就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可能要分個……上下?”
“上下?”季聽認真地想了想,“是指家庭地位嗎?”
見他真的一點也不懂,季硯執深深地換了一口氣,發愁得不行。
他怎麼早沒想過這個問題呢,季耳朵從小到大都在搞研究,有些常識性的東西都匱乏,更彆說是生理知識了。
季硯執正想著,懷裡忽然空了。季聽聽到了消息提示音,返身回去拿電腦。
新的數據發了過來,季硯執見他又要開始工作了,於是道:“我去趟洗手間。”
“好。”
進到浴室後,他反手鎖上門,拿出了藏著的手機。
通話等待音響了快半分鐘,聽筒才響起了沈木嵐困倦的嗓音:“你上次半夜打電話那時候,我就該養成睡前靜音的習慣。”
“沈木嵐,我有件事要問你。”
“說。”
季硯執沉默了好一會兒,“你是什麼時候發覺自己是同性戀的?”
沈木嵐先是從耳邊拿下手機看了眼,然後坐了起來:“你大晚上打電話,就是好奇這個?”
“我不好奇你,我就是想問……”季硯執頭一回這麼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你是怎麼確定自己是主動方的?”
聽筒那邊安靜了幾秒,沈木嵐無語地嗬了一聲:“還主動方,說的那麼書麵,不就是1,0,0.5嗎?”
季硯執冷聲冷氣地道:“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不是,”沈木嵐就不懂了,“你問我這個,難道你確定不了你自己的嗎?”
“我能,但是……”
“哦~~~~我懂了,你不確定小聽能不能,是吧?”
“彆廢話。”季硯執不耐煩地道。
沈木嵐嘖了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普遍來說呢,這東西在確定性向後,自己就能較為明確地感知到,但有的時候後天會發生轉變,變成哪種全看個人選擇。”
季硯執想了想,問道:“那有沒有什麼關於這方麵的研究資料,或者比較有科學性的文獻什麼的?”
“你有病吧?這玩意誰給你專門寫文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