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僅僅隻是脾氣壞而已。”

季硯執還是想不通：“你那個時候又不了解我，你就不怕我的心也是壞的？”

聽到這個問題，季聽淡淡地挽起唇角：“你能想到最嚴苛的懲罰方式，就是把我關起來補課，你能壞到哪去？”

季硯執忽然有些無言以對，可是將心比心：“如果我是你，可能一天都忍受不了。”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想離開季家的，但我突然發現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緒，還能一點一點聽懂你的冷嘲熱諷，所以才臨時決定要留下來。”

季硯執微微一頓，抓住了關鍵：“隻有……我？”

“嗯。”季聽點了點頭，道：“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阿斯伯格症，這種病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有社交障礙和交流困難，你的出現對我而言就像突然開了一扇窗，所以我想研究你。”

季硯執的心情複雜極了，也不知道是要高興還是要慶幸，幸好當初的自己對季耳朵還有點實驗價值，否則他們兩個可能早就形同陌路了。

他握了握季聽的手，“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老天爺注定的。”

“注定什麼？”

“注定我們兩個是天生一對啊。”

季聽有點想笑，但更多的是無奈：“那你要怎麼證明呢，或者用事實依據說服我這股玄學力量真的存在？”

“你都穿越了，這還不夠玄學嗎？”

“穿越時空也是有科學依據的，人類雖然現在還停留在行星文明，但跨越到恒星文明之後，人類甚至可以在瞬息之間從宇宙的這一頭穿越到另一頭。”

說起科學領域，季硯執就是在學100年也辯不過季聽。但他卻隻是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問道：“那你說的恒星文明，要怎麼實現呢？”

“我目前也是一知半解，但隻是我了解的方向，展開討論估計也要說到下個月了。”

季硯執沒有放棄，“那你就說說理論上，人類如何在瞬息之間穿越宇宙。”

季聽見他似乎真的感興趣，於是便講解了起來：“先說大型粒子對撞機，它的加速度達到一定閾值，我們就會發現暗物質，而我們可以借助這種暗能量計算出時空坐標……”

光是說最淺表的一層，季聽就足足說了十幾分鐘，而季硯執從頭到尾都聽得很認真。

“所以逆轉時間的公式，隻要建立在π能算儘的可能性上，那時空跳躍就完全可以實現？”

季聽有些意外，“你聽懂了？”

“有你這麼好的老師，我再聽不懂豈不成笨蛋了？”

不知為何，季聽心裡竟有點高興：“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有時間了我給你多講講。”

話音剛落，季硯執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當然感興趣，畢竟這是我不曾了解過的領域。”

季聽剛想點頭，季硯執卻又道：“所以是誰說，你不能給我驚喜和新鮮感的？”

季聽聞言，臉上的表情忽然呆住了。

“驚喜就不用說了，不管是你的科學研究還是實驗成果，哪回不是讓我乃至整個科學領域喜出望外？”

“再說新鮮感，就拿今晚的話題來說，你帶我進入了一個從未了解過的全新領域，難道這還不夠新鮮嗎？更何況你比我懂得多那麼多，像這樣的話題，我們可能一輩子都說不完。”

這些話季硯執想了很久，也在心裡存了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可以告訴季聽：“你很好，特彆好，我甚至想過，任何人跟你在一起都會感覺到幸福的。”

“可是像我這樣的人，除了你，沒有人會真心喜歡我了。”

他抬起手，溫柔地包裹在季聽的臉頰上：“所以請你再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至少不要把我看作是哥哥，而是一個在認真追求你的對象。”

兩個人四目相對，季聽仿佛能從這雙濃墨般的深眸中，洞悉到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和愛意。

他的心頭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撥動，良久，他斂下雙眸：“好。”

季硯執愣了下，似乎難以置信般：“你，你答應我了？”

“嗯。”

季硯執抬手就想擁住他，結果卻被季聽躲過去了，接著轉過身就朝回走：“花園蚊子太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季硯執三兩步追了上去，新奇地看著他：“季耳朵，你剛剛是害羞了嗎？”

季聽淡然地道：“我沒有害羞這種情緒。”

“那你剛才為什麼回避我？”

“季硯執，我雖然不會害羞，但你要再這樣，我可能要說話不算數了。”

季硯執瞬間噤聲，扣住了季聽的手。不讓他說話，拉著手回去總可以吧？

轉天，下午。

季硯執繃著一張冷冰冰的臉，把車停在了彆墅前。

季聽剛解開安全帶，手腕忽然被扣住了。

“一會兒我們進去，主要由我來跟陸言初談，我沒說到的地方你再補充。”

季聽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好。”

兩人一左一右從車上下來，季硯執剛繞過車頭，彆墅的門忽然開了。

陸言初頂著那張比大熒幕上還要好看的臉，淺笑著道：“季聽，季總，好久……”

寒暄的話還沒說完，他臉上的笑意忽然褪去了：“季聽，你的手怎麼了？”

季聽淡淡地道：“小拇指骨折了。”

陸言初的視線從他的手挪到臉上，神情間肉眼可見的擔心：“怎麼會骨折呢，多久了？”

季聽正要回答，季硯執卻冷笑一聲：“怎麼骨折的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的淩熙。”

陸言初眉頭緊鎖，仿佛在努力消化這個難以置信的消息：“是淩熙造成的？”

季硯執的語氣愈發冷諷起來，嗬了聲道：“就這你還喜歡他呢，你沒有發覺淩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你聯係了嗎？”

陸言初的心頭驀地提了起來，他之前以為淩熙還在為諒解書的事生他的氣，結果竟然是出了事。

“他現在在哪，是在拘留所嗎？”

季硯執懶得講前因後果，“你有本事自己去查。”

“季硯執，淩熙他到底做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季聽看著陸言初因為擔心而隱隱灼怒的神情，想起了這段時間他偶爾思考的關於‘喜歡’的問題。

[季硯執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臉熱心跳，但之前我並未在陸言初身上觀察到這一現象。

[那他到底是喜歡淩熙，還是在報答救命之恩？如果他知道當初救他的人不是淩熙，那他的喜歡還是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