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難養,不養。(1 / 1)

季硯執的心頭像是突然被揉了揉,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沿著脊髓,從下至上蔓延到了喉嚨處。

季硯執的喉結艱澀地滾了下,季耳朵這話,到底是為了不去開拖拉機,還是隻為了他,可以……

要是以前聽到季聽能做出計算光刻平台,季硯執早就把全部心神都掛去上麵了,可現在他卻糾結起這個答案的主體,迫切地想要一個確切的回答。

“季耳朵,你…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季聽抬起眸,輕輕地抿了下唇角:“嗯……其實我這裡還有錢,你不一定要去開拖拉機的。”

季硯執愣了下,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失敗了,你就負責養我是嗎?”

季聽認真思考了幾秒,又認真地搖了搖頭:“你太難養了,會耗費我很多時間精力的。”

季硯執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暴雨,“我怎麼難養了,我是吃的多了還是花錢多了?季耳朵你到底有沒有點良心!”

“這怎麼能跟良心掛鉤呢?從法律上講,我對你本來就沒有直接的贍養義務。”

“法律上沒規定你就不養了,那感情呢,我們之間就沒……”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季硯執沒說完的話,方傑的聲音響起:“季總,季副董來了,他說有事想跟您談。”

季世澤的到來給季硯執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又撒了一把鹽,他沒好氣地對季聽道:“你去休息室。”

過了約半分鐘,門外的方傑才聽到季硯執的一聲:“讓他進來。”

季世澤推門而入,他先是看了季硯執一眼,轉身把門關上了。

“季聽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來公司了嗎?”說話間,季世澤的視線看向了休息室:“是不是累了在裡麵睡覺啊?”

裡麵的季聽正要出來,外麵就響了季硯執的冷嗓:“季副董,這裡沒有你的兒子,要找兒子回家去找。”

季世澤無奈地笑了一聲,勸道:“你這脾氣真該改改了,你做總裁的這樣,手下的人有樣學樣,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

季硯執掀起冷眸,直接諷刺了回去:“所以你手底下的人也跟你一樣虛偽陰險嗎?”

季世澤神情不變,仿佛對方隻是跟他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你這話說得就有點太絕對了,我看李副總的心胸就挺開闊的,我剛才已經跟他談過了,他同意讓王冕向他道歉。”

季硯執薄唇方啟,腦中卻忽然響起了季聽的聲音:[王冕不能道這個歉。

雖然打人這種行為不對,但王冕不能向李天華這樣的人彎腰,換做是他,也絕對不會認這個錯。

季硯執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揚了下,然後拿起手機,當著季世澤的麵慢條斯理地打起了字。

他沒有直接給季聽發消息,而是給那個給他發李天華辦公室監控的‘未知號碼’發了條短信:【視頻已經收到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保護王冕的。】

季聽看到信息,微皺的眉心才緩緩鬆開了。

季硯執放下手機,頗為意外地看向季世澤:“季副董還沒走呢?”

季世澤不笑了,眼神也跟著嚴肅起來:“所以這就是你身為總裁的處理態度嗎,選擇包庇王冕?”

“王冕不管是打人還是打彆人家的牲口,都屬於違法行為,我怎麼能包庇他呢?”

其實在看完那段監控視頻時,季硯執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季聽的心思。等他回來看到已經被順毛的王冕,心裡就完全確定了。

世力是民族企業,跟國家合作研究項目也是常有的事,這段視頻隻要一拿出來,李天華隻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

季世澤看著他這滿不在意的態度,心裡立時生出了幾分警惕。

季硯執這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已經有了翻身的把握,所以才不咬這個鉤?

“季副董想揣摩彆人的心思,還是回去坐著慢慢想吧。”季硯執連諷帶嘲地道。

“明天董事局大會,彆遲到。”說罷,季世澤就轉身離開了。

季聽聽到外麵的關門聲,從休息室裡出來了。

見他還望著門口,季世澤出聲道:“放心吧,季世澤生性多疑,說不定王冕這次連拘留所都不用去了。”

季聽轉頭,“真的嗎?”

季硯執唰的冷下臉,“你怎麼那麼關心王冕?”

“也不是關心,隻是覺得他不進拘留所,那就可以繼續回實驗室工作了。”

季硯執冷笑一樣,“現在還想著讓他工作,你倒是比我這個資本家還會剝削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他皺起眉像是委屈的樣子,季硯執壓著唇角,起身走向他:“肚子餓了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員工餐廳?”

他不提季聽還不覺得,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辦公吧。”

“你還管上我了,我就願意去怎麼了?”季硯執沒好氣地扣住他的手腕:“走。”

兩個人離開總裁室,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季硯執一直在看手機。

上次季耳朵去員工餐廳,兩個人跟無頭蒼蠅一樣也不知道吃什麼,所以回來以後季硯執就讓秘書做了一份攻略,還專門標注了每間餐廳的招牌菜。

“泰國菜吃得慣嗎?”季硯執轉頭問道。

季聽點了點頭,“還可以。”

兩人來到泰國餐廳,經理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包間,坐下後季硯執就點了攻略上的三樣招牌菜。

“季總,我們家新出的古法珍寶蟹不錯,您要不要一起嘗嘗?”經理推薦道。

“不用了,謝謝。”

點多了,季耳朵又要像個小老頭子一樣囉嗦,說他浪費食物。

經理出去後,季硯執冷冷地開口道:“我吃得多嗎?”

“嗯?”

“你不是說我難養嗎?”

季聽怔了下,有些迷茫道:“你這是事件回溯,還是單純記仇?”

“都有。”季硯執坦蕩又小氣,“我就問你,難養你就不養了嗎?”

季聽想了想,認真跟他解釋道:“因為我不喜歡做我不擅長的事情,而且這隻是一個假設,我們……”

“你還有不擅長的事情?”季硯執氣得笑了一聲,“你對彆人都能一視同仁,怎麼對我就又是叫袋獾又是嫌棄我難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