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丹的味道……”
曾安民看著那管清流手中的金色丹藥。
眉頭輕輕一挑。
身為四品戰力的武夫,他的嗅覺比常人要靈敏的多。
隱隱的,他能聞的出來,這管清流手中的丹藥味道,與自己剛剛聞到的那一絲清香味道不同。
“怎麼?”
管清流其實在曾安民進來之前便有些不耐。
聽到曾安民還要管他手中的丹藥,眉頭輕輕一挑,伸出手揚起丹藥,朝著曾安民遞了過來:
“曾提都也要嘗嘗嗎?”
丹藥隨著他的遞過來,味道變的更為清晰。
曾安民的眼睛輕輕一眯。
這顆丹藥的味道與自己剛剛聞到那股清香不一樣。
他有些意外,朝著眼前的管清流看了一眼。
輕輕伸手將管清流遞過來的手給推走,遂笑道:
“沒想到管少爺也是煉丹大家。”
“奇技淫巧,當不得曾提都這麼誇讚。”管清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既然此處無事……”
曾安民淡淡的看了一眼東方勝:“收隊,回船。”
“是。”東方勝隨後便下達命令。
……
十幾條皇城司的小船順著河水,朝賑災的船隊歸攏而去。
“玄輪山莊。”
曾安民站在小船之上,目光眺望遠方,口中呢喃著這個名字:
“東方,這玄輪山莊,是什麼來頭?竟能讓你如此投鼠忌器。”
東方勝跟在曾安民的身後,臉上閃爍著一抹驚愕。
“嗬嗬。”曾安民笑了一聲轉頭,看向東方勝:
“剛剛在玄輪山莊的船上,我見你押那老頭兒過來時,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
“堂堂京城皇城司的提司,居然對一個小小的船隊如此忌憚,想來這玄輪山莊的背景應該不弱。”
東方勝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苦笑一聲:“屬下就是個粗人,臉上藏不住事,被您看出來了。”
說著,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對曾安邊解釋道:
“玄輪山莊的起源真要論的話,與我們大聖朝的太祖是有些關係的。”
“不過當年玄輪山莊的主人誌不在朝堂,太祖幾次召他入仕,皆被拒絕。”
“而在江湖之上,玄輪山莊的地位極高。”
“江湖……”曾安民口中呢喃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怎麼個高法?”他挑眉朝著東方勝看去。
東方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當今天下,還活著的二品天境武夫不過四人,而我大聖朝隻有兩人。”
“第一位是我大聖朝中王棟老祖。”
“這第二位,便是玄輪山莊的老祖,管寒風。”
聽到這話。
曾安民的眼睛輕輕眯起。
二品武夫。
在江湖之上也好,廟堂之上也罷,武夫體係是所有體係之中最不雜亂的。
從九品到一品,每一層都是一個極大的增長。
在江湖之上,五品便能被稱為宗師境武夫,可開宗立派,亦或者成為某個門派的客卿享受美好生活。
五品武夫入了朝堂也是地位極高的,在軍中的某些掌軍的將軍都不過是五品而已。
而四品,便是大宗師境。
到了四品,已經掌握了“域”的能力,走到任何地方都是人人敬仰。
至於三品……在江湖上被稱為“地境大宗師”。
意思其實就是地麵無敵。
左右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叫什麼無所謂。
主要還是看它的戰略地位。
到了三品,已經算是這個世界頂級戰力了,壓根就是輕易不出的老怪。
君不見寧國公李戩,更是一國國公爺,身份極為尊貴。
至於二品。
便被人稱為天境大宗師。
能形容他的隻有一句話,不管去哪兒,都如入無人之境!
屬於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甚至曾經有傳說,二品武夫全力開戰,能與彆的體係的一品硬碰。
這便是武夫底蘊。
“想不到……”
曾安民嘖了一聲:“這麼說這玄輪山莊,豈不是如同武當少林一般?乃是江湖魁首?”
“啊?”
東方勝臉上有些茫然:
“什麼捂檔,騷琳?”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東方勝,默不作聲的朝前挪動了一些距離。
粗鄙武武夫。
他臉上的嫌棄東方勝自然感覺的到。
“我沒……”
“行了,你彆說話了,趕緊讓他們趕路,我們回去之後還要去臨河的郡城采購糧食。”
曾安民擺了擺手,打斷了東方勝的話頭。
“是!”
東方勝退下。
…………
時間又過了一個晚上。
終於在晨曦之時,曾安民看到了賑災的船隊。
“你乾甚麼去咧?”
剛一看到船隊的輪廓。
曾安民就聽到了柳詩詩那極具特色的口音。
他無奈抬頭。
頭頂正上方,柳詩詩腳下踩著飛劍,居高臨下的看著曾安民:
“趕的還怪巧哩,俺們剛到秋陵郡,你就趕過來了。”
“行了師姐,不說廢話了,上岸找糧商買糧吧。”
曾安民總不能說我們去追人了,結果追了個寂寞。
“行吧。”柳詩詩降落至曾安民的麵前,那精致的小臉上透著不滿道:
“你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追船隊去了。”
“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在原地等了你一晚上之後,發現你還不回來,就沒再等你,朝著這秋陵郡來了。”
“沒曾想在這碰到了。”
“你到底乾甚麼去咧?”
“此事說來話長,先采購糧食。”曾安民並未回答,隻是搖了搖頭之後,便朝前而行。
………………
“沒糧?!”
當聽到柳詩詩的話之後,曾安民眉頭皺起:
“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唄,有人搶在我們前麵,把秋陵郡這邊的糧食買完了。”
“昨天晚上人就把糧食運到船上走了。”
柳詩詩來到船艙之中,喝了一口茶,抬頭看向曾安民道:
“現在秋陵郡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還有多少?”曾安民怔怔的看著柳詩詩。
“能賣給我們的……不到一萬石吧。”
“什麼??”
曾安民的麵色輕輕一變:“才一萬石?”
在他的預想之中,本次船隊一共經過八個郡城。
每個郡城買個二十萬石左右的糧食。
等到了西流,一百六十萬石,基本就上能夠當地的災民度過一個不錯的災荒時期了。
現在柳詩詩告訴他這秋陵郡中隻剩下一萬石糧食了??
這不是鬨嗎?
跟他預想的也差太多了。
孫傳芳坐在曾安邊的對麵,蒼老的臉上也透著一絲凝重:
“問是誰買的了嗎?”
柳詩詩攤手看向孫傳芳道:
“不知道,賣糧的人說,來買糧食的船隊沒有旗號,一來就高價買糧,一個日夜的功夫就將秋陵縣能賣的糧食搬空了。”
“遇到發國難財的了?”曾安民的臉色有些難看。
有很多無良商家,的確是會在國難時囤積物品,然後高價賣給國家。
但那是在前世。
現在是大聖朝,真有這種商家,表麵上跟你笑嘻嘻,等災情過了,直接就拿你抄家開刀了。
所以現在的商人都不敢這麼做。
“先把這一萬石買了。”
孫傳芳麵色認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下一個郡城。”
說著,他抬頭看向曾安民:“曾提都,本官懷疑有人走漏了我們的路程信息。”
“現在隻能爭分奪秒,希望在下一個郡城能趕在那些人之前。”
“好。”曾安民當即不再廢話,命人前去買糧。
…………
“1500文一石?!”
曾安民在聽到這一萬石的糧食居然賣的這麼離譜之後,都快氣炸了。
他當即就想找到本地的郡守問罪。
但結果可想而知。
郡守與當地的世家商紳本就是相輔相成,人家肯定不會為了他得罪本地這些地頭蛇。
“買不買?”
柳詩詩的臉色也有些慍怒。
從來都隻有他柳詩詩坑彆人的份兒,今天居然在這小小的秋陵郡中被人給坑了??
“買。”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多貴都得買,這些糧食不是錢……”
“是人命。”
捏著鼻子,曾安民買了這一萬擔糧食,隨著糧食與商戶的運輸船進入大河,賑災的隊伍又緩緩朝前而去。
……
隨波郡。
青郡。
柳州郡。
……
一連三郡。
曾安民足足買了七萬石糧食。
對,七萬石,距離他目標中的一百六十萬石還差一百五十三萬石。
而且花的錢遠超市場水平。
每過一郡,曾安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每到一個郡,得到的消息就是糧食已經被人給提前買完了!
“到底是誰?!”
曾安民此時的眼睛有些發紅,他站在架板之上,臉上的表情極冷。
甚至他現在想找到那跟他搶糧的人,直接將其大卸八塊。
“曾提都,司馬提司與東方提司求見。!”
東方勝與司馬南這哼哈二將匆匆趕來,朝著曾安民這邊而來。
“讓他們進來!”
曾安民的眼睛之中投出一道精芒。
自從他以一千五百文買了一石糧食的事情發生之後。
他便直接讓司馬南跟東方勝二人快馬加鞭,提前朝著前方的郡跑。
一定要堵住那幫與他爭糧的人。
現在這二人風塵仆仆的回來。
曾安民知道,這二人既然敢回來,那就是得到消息了。
“見過提都大人。”
“廢話少說,是誰?”
曾安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兩個人。
東方勝跟司馬南不敢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稟報。
“屬下在趕路的途中想到,不能沿途而行,要直接跳過前方,朝著更遠的郡城搜尋才有可能找到他們。”
“所以便直接跳了四個郡,與司馬,我們二人馬不停蹄,用了五天的時間抵達了汪海郡。”
“抵達汪海郡之後,我們剛好那爭糧的船隊碰上。”
“那船隊的人馬不算多,我與司馬二人也算藝高人膽大,直接上船就找他們的主事問。”
東方勝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是我們想多了,買糧的船隊正是來自西流,目的也是為了賑災。”
“誰?”曾安民麵色一怔。
“玄輪山莊。”
玄輪山莊?
又是玄輪山莊?
“原來是他們。”
孫傳芳的聲音響起。
“孫大人。”曾安民抬頭朝著門口而看。
孫傳芳的身影緩緩從門口進入船艙之中,臉上也是透著一抹輕鬆之色:
“玄輪山莊雖然是江湖勢力,但其祖上與我們大聖朝的太祖極為親密。”
“既然是他們出手了,那我們便不用如此著急。”
“而且他們本身就在西流地域,西流大旱,百姓苦不堪言,最急的確實應該是玄輪山莊。”
“是嗎?”
曾安民的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那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陛下讓我們賑災,我們總要給陛下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他緩緩抬頭看向東方勝與司馬南道:“你們二人帶著提子前往彆郡尋糧,水路沿郡既然沒有糧食,那你們二人就走陸路。”
“就算弄不來一百六十萬石糧食,也務必湊齊一百萬石。”
“錢,不必擔憂,我們船上有的是錢。”
“是。”東方勝與司馬南得了命令便朝外而行。
船艙之中隻剩下了孫傳芳與曾安民二人。
“曾提都還是太謹慎了。”
孫傳芳笑嗬嗬的看著曾安民。
“特殊時期,謹慎一點是好的。”
曾安民搖頭笑了笑。
…………
西流大峽穀。
當船隊抵達西流附近之後。
船上僅有十二萬石糧食。
就這也是曾安民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湊出來的。
挺無語的。
他現在是真錢多的沒地花……
“哢嚓~”
當曾安民的腳落在地上踩斷了一截枯黃的樹枝之後。
臉上透著一抹凝重。
“看來西流的大旱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糟糕的多。”
西流大峽穀,因為緊連恒河,這裡本應該是水源極為充足的地方。
但以往的瀑布流水,此時隻剩下了殘垣斷壁。
乾涸的地麵,枯黃的土地……
一塊塊如同蛛網一般裂開的乾枯地麵。
甚至,所行之處,還有不少白色的枯骨。
飛鳥不渡,山間不生。
如同末世降臨。
再抬頭看,天空之中凝聚著絕望的氣息。
“曾提都,西流路官員就在前方等著我們。”
隨行來賑災的官員恭敬的來到曾安民的身邊。
“嗯。”
“走吧,去見見這些西流的官員們。”
“是!”
賑災的船隊就停在後方不足二十裡的恒河之中。
而賑災的官員本,陸陸續續的都跟著曾安民朝前而行。
……
“見過天使大人,敢問本此賑災,準備了多少糧食?”
老遠,曾安民見前方官員之中走出來一個身著官袍的老者,見了他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慌裡慌張的就走過來問喜。
曾安民猶豫了一下:
“本官的船上現在有十二萬石。”
“什麼??才十二萬石??完了……”
“無妨,西流此地的玄輪山莊也買糧賑災了,他們的糧食應該已經到了。”
曾安民笑著拍了拍前麵的官員的肩膀寬慰著。
那官員臉色蒼白,對著曾安民開口道:
“提都大人有所不知,就在今日清早,玄輪山莊報官稱購糧的船隊,失蹤了!!”
“什麼?!!”曾安民的臉色猛的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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