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
是大聖朝境內貫穿東西的一條大運河。
乃是當年太祖打下西流之後,為了讓西流百姓與大聖朝百姓更為密切,下令開通的一條大河。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這條大運河不僅緊密了東西之內的關係。
也讓大聖朝東西兩邊的經濟變的繁榮昌盛。
在這條大河之上,隨處可見商隊船支。
特彆是每郡的碼頭,富商,公子,文人墨客,以及喊著號子的水手……
離了京城,此時曾安民率領的賑災船隊已經來至距離西流還有一千五百多裡的青州安河郡流域。
此時在賑災船隊的正前方,一支大大小小十數條船組成的船隊正停在那裡。
“停船!!”
東方勝在得了曾安民的命令之後,攜三百皇城司提子不到半刻鐘的功夫,便乘了十數條小船,直奔那支船隊而去。
曾安民站在東方勝的身上,抬頭朝著那船隊看去。
平常的船隊,不管是朝廷的軍船,亦或者是商隊的商船,都是有旗號在的。
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支船隊屬於什麼組織。
但這支船隊,給人詭異的地方就是,沒有旗號。
所以東方勝便對其產生了懷疑。
“停船!沒聽到嗎?!”
東方勝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冽。
他看到那支船隊在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不僅沒有停下,反而還升起了船帆欲加速朝後退,心中的警惕之心愈發濃鬱。
立在東方勝身後的曾安民看到這一幕,眉頭也輕輕一皺。
“皇城司南體都曾安民在此,前方的船隊停下!”
曾安民的聲音也響起。
在這夜晚之間,瞬著河中的波紋,傳出去許遠。
然而,不曾想,這句話卻成為了那支船隊的催命符,後退的速度愈發快了。
“有問題!”
看到這一幕,曾安民不再猶豫,大喊一聲:“加速,追上去!這支船隊絕對有問題!”
“是!”
東方勝不再猶豫,對著皇城司提子們的小船隊一揮手:
“加速!!”
“是!”
三百提子麵色一肅。
隨後便能看到他們肩並肩,手搭手,武道氣息開始運轉。
每一個人的姿勢都不一樣,但最後武道氣息卻一樣的被渡入到船體之中。
在接觸到提子們的的武道氣息之後。
“嗡!!”
一條條小船的速度宛如順流順風一般,猛的提了一個檔次。
“嘖。”
看到這一幕,曾安民的麵容之中也閃過一抹驚奇。
這便是皇城司的底蘊嗎?
他是真沒想到,皇城司居然有這麼多奇技淫巧。
皇城司提子們的船距離那支無旗號的船隊越來越近。
東方勝見此,心中一喜,急忙下令:
“準備鐵鉤!”
下一刻,便見十幾條小船的提子們從懷中掏出繩索,每一條繩索上都是一隻九爪鐵鉤。
東方勝剛要下令:“拋鉤!!”
卻突兀的停住。
他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因為,在那支船隊即將進入鐵鉤的射程之內時。
那支船隊的速度卻如同安裝了馬達一般,猛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嘩啦!”
船隊如同利箭一般,衝破了平靜的水麵。
因速度提的太猛,還聽到了那水中傳來的嘩啦聲。
“直娘賊!”
東方勝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這船隊的船上也有武夫。”
“或者就是有陣法。”
他抬頭看向曾安民:“提都大人,屬下建議先派人去鄰郡尋郡守派兵來增援。”
“嗯,讓司馬南去。”
“我們繼續追上去。”
曾安民的眼睛幾乎脒成了一條縫。
他盯著前方那鬼鬼祟祟倉促而離的船隊。
皇城司的大名他們不可能沒聽過。
而聽了皇城司的名字之後,還跑的這麼快,那肯定是有大問題。
絕對不能跟丟。
“繼續追!這支船隊上可能有大魚。”
“是!”
東方勝給司馬南那邊說了一聲之後,便帶領著提子們繼續朝那支船隊追去。
時間過的很快。
一追一逃。
一整個日夜。
曾安民提子們的船距離這條船隊並不是很遠。
而且三百提子,各個都是精英,幾乎每一個提子都是八品武丹境。
可以輪換摧發船支的速度。
而前方那無名船隊的速度時快時慢。
每次提子們的船將要追上之時,那支船隊的速度都能猛的提上去。
好在,提子們可以輪換打坐休息。
而那支無名船隊的速度開始慢慢減弱。
“拋鉤!!”
東方勝眼見就要追上,聲音之中幾乎是透著嘶啞的大喝。
還隱隱有一絲暢快。
終於可以喊著了兩個字了!
這追逐的一整日之中,他幾乎好次這兩個字都要脫口而出。
結果前麵船隊的速度往往能直接再猛的提起來……
好在提子們的素養真不是蓋的。
“啪!”
“嗖!”
“啪!”
“……”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提子門的鐵鉤便直接拋了出去。
提子們也都激動啊。
一整天!
追了足足一整天。
終於是追上了!
“啪啪啪!”
鐵鉤牢牢的將那支船隊的最後一支船給卡住。
“登船!!”
東方勝的劍直接從腰間拔了出來,隨後便運起武道氣息,猛然躍起,朝著前方而去。
中途將要落在水麵之時,伸出腳尖點在繩索之上,借力又起。
如此兩次之後,便穩穩的登在那條船上。
剩餘提子們見狀,也都有樣學樣,拔出腰間的刀,跟著東方勝,朝著船隊的方向而去。
“劈裡啪啦。”
登船之後,提子們與那條船上的人便開始了械鬥。
很快,整個船隊便緩緩停了下來。
……
“提都大人,我來扶您。”
小船即將靠上那船。
一名提子恭敬的來到曾安民的身邊。
“嗯。”
曾安民淡淡的點頭。
他現在在所有人的麵前都是儒修。
上了大船之後。
曾安民的目光便一寸寸的朝著大船之上看去。
大船是一條極為規整的商船。
與大聖朝軍用的船隻不一樣,整體小上許多,但在裝飾上有精美的多。
此時這條船上的提子已經將整條船上的人全都製服。
“開始搜。”
曾安民對剩下的提子淡淡出聲。
“是!”
其實在曾安民剛登上這條船之後,那些被提子製服的人都下意識的抬頭向他看來。
在看到他之後,所有人都是沉默著。
“領頭得呢?”
曾安民隨便找了一個人問道。
他麵前的人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此時正在被一個提子拿刀架在脖子上。
“回……回官爺……在前麵……”
少年哪怕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麼有情緒。
但斷斷續續的顫音卻出賣了他心中的害怕。
看到這一幕曾安民的眉頭輕輕一挑:“知道害怕?”
“看來這支船隊,上麵有不少好東西啊。”
他的臉上透著冷笑。
那少年嚅了一下嘴唇,卻是沒有開口。
“搬個椅子過來。”
曾安民隨口對一個提子吩咐了一聲。
“是!”
不多時,椅子搬來,曾安民坐在椅上,淡淡的等待著。
他相信東方勝。
果然,不足一柱香過來。
便見東方勝押著一名老者顫顫巍巍的老頭朝著這邊行來。
“提都,這老頭是這支船隊的主理。”
“哦。”
曾安民抬頭,目光朝著那老頭的身上看去。
一襲華衣,麵容看是回去約末五六十歲上下。
身影並不算胖,也不算瘦,適中正好。
麵容上雖頭著害怕,但並不淒慘,麵上還隱隱透著一抹紅光。
“叫什麼名字?”
曾安民朝著那老頭臉上看去。
“回提都大人,小老兒姓管。”
“這支船隊什麼來頭?”
“曾大人,我們是西流玄輪山莊的的船隊,是前往京城給陛下送貢酒的。”
管老頭兒被東方勝押著胳膊,臉上有些痛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著曾安民的話。
“那就是貢船對吧?”曾安民冷冷的注視著那老頭。
“是。”老頭的不失恭敬的回答著曾安民。
“既然是貢船,那你們跑什麼?!”曾安民步步緊逼,他緩緩從椅上起身,來到那老頭的身邊,低頭看著那老頭臉上的蒼白問道:
“我們向你們透露過皇城司的名號吧?”
“嗯……透露過……”老頭兒的聲音弱了下去。
“既然聽過,那為何不接受盤查?反而要心虛遠走?莫不是這船上有什麼禁品?”
曾安民死死的盯著那老頭。
“沒!絕對沒有!”老頭抬頭看些曾安民,聲音之中透著急迫解釋道:
“這恒河之上,水賊諸多……我們也怕是水賊故意打著皇城司的名號……再加上皇城司本就隻是在京城耀武……在京城執法,從來沒有在彆處過,所以……”
“所以小老兒就覺得這其中有詐,不敢停下……”
說到這裡,小老頭的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他淒涼的看著曾安民道:
“提都大人,如今西流大旱,上等葡萄根本種不出來,導致我們產不出新酒。”
“偏偏我們玄輪山莊還負著向朝廷送貢酒的重擔……”
說到這裡,老頭兒的聲音變的嘶啞:
“這次的貢酒已經是我們山莊儘最大的力量在西流搜羅出的所有了。”
“勉強夠今年貢酒的數量。”
“若是有了變動,我們玄輪山莊承擔不起天子之怒啊……”
……
曾安民變的有些沉默。
這老頭一身錦衣,此時卻哭的跟個小孩兒似的。
但他說的話曾安民能聽出來,不是假話。
……
老頭見曾安民沉默,心中愈發苦澀,他長歎一聲道:
“因為西流大旱,西流產不出新酒,導致西流美酒的價格愈發上漲。”
“現在更有傳聞,我們西流的美酒已經價比黃金。”
“從西流一路行來,我們船隊遭遇了至少七次水賊的圍堵,若不是我們少東家是高品武夫,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然而就是如此,我們離家時,護船的護衛足有近千人,如今已經隻剩下不足三百……”
“老頭子為了躲開水賊,便向少東家提議,將船上的旗號取下……”
“卻不成想,居然真叫我們遇上了官府的盤查……”
……
曾安民聽到這些話,緩緩點頭:
“你說的話,本官已經知道緣由。”
“但你知道的,你的一麵之詞,行不通。”
“所以還是要查。”
“明白嗎?”
“這是應該的。”老頭兒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趕緊點頭:“既然不是水賊,我們自然願意接受盤查。”
“嗯。”
曾安民緩緩起身。
他看向那些被提子們用刀架在脖子上的船夫們。
這些船夫皆是身著破爛。
有的人身上還纏繞著長長繃帶,顯然是受了傷的。
看到這些,曾安民自然能想象得到,他們從西流一路行船而來,經曆了什麼。
“劈裡啪啦……”
經過皇城司提子們的搜查。
十幾條大船之上,皆是西流美酒。
也的的確確都是貢酒。
“回提都,查了,都是貢酒,這老頭說的沒錯。”
東方勝的臉上透著訕訕之色。
是他向曾那民稟報的問題船隊。
結果沒想到,一路追來,追了這麼久,最後發現是個烏龍。
反而還耽誤了他們賑災的時間。
曾安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東方勝此時心中的想法。
不過他此時心思並不在東方勝身上。
反而是盯著那些破爛衣服的船夫。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曾安民莫名的想到了這一句話。
大聖朝京城的皇親國戚們還在等著這承載了幾百條人命,甚至是幾萬災民們生命的西流貢酒。
他們會在意這些生命嗎?
肯定不會。
他們隻會在意這西流美酒的口感好不好。
“你們少東家呢?”
曾安邊看向那老頭問到。
“就在前麵的船上。”
“嗯。”
曾安民帶著東方勝,朝著前方的船支上而行。
剛一進入那條船支。
曾安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聞到一股莫名的清香。
“什麼味兒?”
他輕輕愣了愣。
“回大人,我們少東家自幼癡迷於金丹之術,想來此時他應該是在服丹。”
老頭兒恭敬的回答著曾安民。
“哦。”
曾安民點頭,朝著船艙之中而行。
一眼便看到了一位錦衣公子。
此時的錦衣公子手中正拿著一枚金燦燦的丹藥。
看到曾安民進來,他先是一怔。
隨後趕緊站起來,對著曾安民行了一禮:
“玄輪山莊管清流,見過小曾提都。”
“你這丹藥,味道還挺香啊。”
曾安民的目光看到他手心之中的那枚金丹。
麵上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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