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勝府的氣候要比內東關暖和,鳳璘又命人改建了王府的主宅,全都鋪設了地炕,室內溫暖如春。幾盆水仙被暖氣蒸騰著,開出婷婷花朵,為新裝飾過的王妃臥房增添了些許雅致。月箏無精打采地站在外屋中央,望著條案上盛開的水仙發呆,任由那幾個剛從京城來的製衣名匠抬胳膊轉身子的測量臂長腰圍。工匠們小心翼翼,每個細節都反複測量,還小聲地議論著什麼。月箏有些不耐煩,正歎氣,就看見香蘭領著四個丫鬟捧著幾樣點心走進來,儼然頭領模樣。工匠和丫鬟們陸續退下,偌大的廳堂隻剩主仆二人,月箏隨手拿了塊糕點,心不在焉地塞進嘴巴,味道也不太中意。回了豐疆王府,好吃的東西比內東關多得多,她反倒吃什麼都不香了。偶爾吃到特彆好吃的,就想起還駐守在內東關的月闕,生平第一次這麼想念他。悶悶走回臥室,滿眼是精美簾幕,考究家具。也許房間大了就會顯得寂寥,月箏很希望能像在帥府的時候,鳳璘就在外室辦公,每天她醒來就能聽見他在前廳有條不紊地打理政務。隻要想他了,走幾步就能看見。回了王府,鳳璘辦公的地方那麼遠,又總有藩地屬官從各地趕來晉見祝賀,她跑去找他未免不合時宜。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一次麵,更彆提一起吃飯了。香蘭跟著她進房,一直偷眼瞧她,表情怪異。“小姐,就要穿上連皇後娘娘都妒忌的狐裘了,這麼還不高興?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月箏懶散地靠坐在美人榻上,斜眼瞟著香蘭,早就看出來她又打聽到什麼消息,一副急於賣弄的樣子。“小姐,聽說……”香蘭故作神秘地拉長調子,月箏白了她一眼,不就是聽容子期說的嗎,衛皓是個悶葫蘆,不會和香蘭說什麼消息的。“皇後娘娘去皇上那兒告了王爺一狀。說王爺獵得稀有狐裘不進獻入宮反而私自留下,目無尊長。”月箏皺眉想了想,撇嘴搖頭,“亂說,當初去宮裡接製衣工匠的時候皇後娘娘不是沒管嗎?不可能現在又反悔尋釁。”香蘭嘿嘿一笑,賣關子說:“那當然是有原因的!”月箏怎麼都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皇上又下了聖旨啦,不過這回賞下來的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內廷剛剛采選完各地美女,除了留了幾個人在宮裡,差不多全賞到北疆來了。聽說其中有幾個是這批美人的尖子,皇上都沒舍得留,特意賞給豐疆王爺開枝散葉的。皇後娘娘覺得賞給太子的美女不如賞給豐疆的好,又火了,才去皇上那兒找碴的。”說著還瞟了眼月箏癟塌塌的肚子,“聽說太子妃和良娣都懷上了,相比之下,皇上似乎特彆懷疑你。”月箏氣得從榻上跳起來,橫眉立目。這也能怪她嗎?她和鳳璘出發雖早,可行程慢哪!皇上不了解情況,太武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