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集團最先以房地產起家,後來做了建材和酒店,最近還將業務拓展到教育行業,與政府一同承辦,建起了A市最好的私立學校,搞起了公立學校的那一套——按照學區入學。規定該區域內的學生入學,免一半的學費,一時間城邊上的那一片上一個開發商留下的爛尾樓瞬間成了香餑餑。 這個項目是岑淼淼去談的,用合理的價格把那幾棟爛尾樓從區城投公司那裡接過來,項目談成那天,江城請城投公司的老總楊天華吃飯。楊天華看著岑淼淼,一直誇她能乾。 “淼淼,楊總這麼誇你,還不去敬楊總一杯?”張鳳齡笑道。 岑淼淼笑著抬起一杯酒,走到楊天華,笑道:“多謝楊總誇讚,但是這事離不開楊總的支持,淼淼在這裡敬您。”說著,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迎來眾人喝彩。 她走過來的時候,經過岑思遠身後,見他正在回蘇沛沛的消息,頓時有些火大。出來應酬吃飯還忙著談戀愛,腦子裡大概是進水了,她坐下的時候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岑思遠疼得嘶了一聲,不解地看著她,低聲不悅道:“你掐我做什麼?” 岑淼淼白了他一眼沒說話,這一幕被楊天華看得一清二楚,笑著打趣道:“岑秘書在外叱吒風雲,對內也是禦夫有方啊。岑總,好福氣,有這麼個兒媳。” 岑鳳齡聞言,看了岑思遠一眼,笑道:“我是想有這麼個兒媳,但淼淼看不上他啊。” 聞言,眾人皆笑了起來,直說讓岑思遠多努力努力。 酒過三巡後,飯局也就散了,岑淼淼安排好那二位領導,在酒店門口等代駕。岑鳳齡從車窗內看著她道:“你不想跟我回家,就讓司機送你回你那兒,請代駕我不放心。” “哎呀,挺安全的,您就放心吧。把車留在這兒,我周一去上班也不方便。” “周末出門走走,彆總窩在家裡。”岑鳳齡皺眉道,“而且天天吃外賣也不好,要我說,你還是搬回來住。” 有一段時間岑淼淼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在岑思遠家住過一陣兒。 岑淼淼笑了笑,“公司裡都叫我大小姐了,若再住過去,還指不定說我什麼呢。” 岑鳳齡張嘴正欲說什麼,便見不遠處一小姑娘小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岑思遠的脖子。她不悅地嘖了一聲,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岑淼淼轉眼望去,就見岑思遠摟著一姑娘,笑得合不攏嘴。她微微皺眉,心中亦是有些不悅,倒不是說吃醋,隻是覺得岑思遠有些不知輕重。 “養小貓小狗都得喜歡一陣子呢,過久也就膩了。”岑鳳齡淡淡道,像是在給岑淼淼解釋。 岑淼淼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囑咐司機開車小心,“您早點休息,晚安。” 岑鳳齡嗯了一聲,“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她笑著點頭,揮手和岑鳳齡說再見。轉身,便見岑思遠拉著蘇沛沛走過來,見她不走,岑思遠皺眉問道:“你不回家?” “等代駕。”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蘇沛沛,語氣平靜道。 岑思遠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但也沒說什麼,轉而問道:“代駕什麼時候來?” “快了。” 他哦了一聲,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岑淼淼知道他是要等她先走,便笑著給蘇沛沛打招呼,“蘇女士。” 蘇沛沛亦是笑著說好,這時岑淼淼的手機響了,代駕司機打來的。 “我先走了,”她對岑思遠道,“蘇女士,再見。” 岑思遠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看著代駕司機將她的車開過來,她上車之後才攬著蘇沛沛離開。 “岑秘書是你妹妹?”蘇沛沛小心地問道。 “不是,隻是同姓而已。”他表情淡淡道。 蘇沛沛哦了一聲,笑道:“她看起來很能乾,女精英。” “是很能乾,我媽的左膀右臂,待她比我這個親兒子還好。”他感慨道。 聞言,蘇沛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著他笑道:“伯母是不是想替你把她留住啊?” “怎麼?吃醋了?”他低頭笑道。 她挑眉哼了哼,“我有什麼可吃醋的?” 見她一臉嬌憨,他心頭一軟,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寶貝兒,你好可愛。” 蘇沛沛臉上一紅,忍不住伸手打他。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不要說她了,你得好想想周末怎麼過。” 說起這個,蘇沛沛瞬間來了興致,看著他一臉興奮道:“我都想好了,咱們去沈園看梧桐花,衣服我都買好了,你沒穿過漢服吧。” 說起梧桐花,岑思遠的思緒瞬間被拉得很遠,以至於她說到最後,他都沒有怎麼聽進去,最後以一個都聽你的結尾。 …… 岑淼淼洗完澡出來,看見岑鳳齡給她發了消息,讓她周末去家裡吃飯。此外,還有好幾個岑思遠的未接。 “出什麼事了?”電話接通後,她皺眉問道。 “出什麼事?”岑思遠莫名道。 “你打我那麼多電 那麼多電話做什麼?”她一邊擦臉一邊問。 岑思遠:“……” “我就是想問你到家沒有。”他沉聲道。 聞言,岑淼淼忍不住笑了起來,“喲,竟然有時間關心我,難得難得。” “老子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他語氣不好地吼道。 “好好好,岑總是個關心下屬的好老板。”她極其敷衍道。 岑思遠懶得和她瞎扯,“明天過來的時候買點山竹,我想吃。” “轉錢過來……”她話音未落,岑思遠便把電話掛了。 岑淼淼撇撇嘴,擦好麵霜,上床睡覺。 …… 周一,岑淼淼趕在最後一秒打卡,剛打轉身,就見岑思遠精神萎靡地走過來。 “扣全勤。”她挑眉笑道。 岑思遠看了她一眼,懶得與她計較,先去按電梯等她。 “你怎麼了?一個周末把你過得萎靡不振的,年紀輕輕可不行啊。”岑淼淼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 岑思遠白了她一眼,也不計較,長籲短歎道:“我以後再也不吐槽那些演員演技爛了。” 岑淼淼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擺拍實在太難受。” 岑淼淼正想問什麼擺拍,電梯到了,他率先出電梯,她便也沒有再問,整個上午過得平靜。 中午同事約岑淼淼一起吃飯,說是有好東西給她看,她接過手機,差點將嘴裡的湯噴出來,忙問道:“你在哪兒看的?” 照片上的岑思遠身穿一身明製漢服,站在梧桐樹下看梧桐花,表情深情又溫柔,頗有一番“梧桐花下立多時”的意境。 隻是,岑淼淼看了太多岑思遠大褲衩洞洞鞋的模樣,一下變成古風美男,她隻覺得無比滑稽,甚至聯想到他下一秒破功的猥瑣表情。怪不得這人今早說什麼擺拍太累,原來真的是去做模特了。 “網上看見的啊,你往後劃,還有呢。看不出我們岑總還有做模特的天賦,你看這張,完全是那些婚紗照的風格啊。” 岑淼淼往後劃,就見一張岑思遠牽著蘇沛沛的照片,他二人的發間都彆了一朵梧桐花,衝著鏡頭,笑得無比開心。 確確實實是婚紗照風格,且岑思遠生得肩寬腰窄,人也好看,的確很吸睛。但他扣鼻屎的時候她都見過,瞬間也就沒了什麼神秘感,也就沒有繼續往下看。 岑淼淼放下手機,就見岑思遠端著餐盤走過來坐在自己對麵。 “喲,竟然吃食堂?”岑淼淼挑眉笑道。 “本想換換口味,結果發現還不如吃外賣。”他歎了口氣,“下午你要乾嘛?” 岑淼淼本想揶揄他兩句,聽他這麼問了,也正經道:“和岑總去平成考察,你去嗎?” “我晚上約了領導和承包商,你們去吧。” 岑淼淼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而岑淼淼剛剛回辦公室,岑鳳齡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讓她去一趟辦公室,剛進門岑鳳齡就問道:“他們那些網紅是不是都有什麼經紀公司?” 岑淼淼不明所以,不確定道:“好像有吧,特彆是那些粉絲多的。” 聞言,岑鳳齡冷笑一聲,“怪不得。” “怎麼了?” “蘇沛沛把小岑總的照片發到微博上,還買了熱搜,小岑總以及江城都跟著上了熱搜。”岑鳳齡身旁的女人道。 岑淼淼暗自挑眉,心想還有這等好事?免費的廣告位啊。 “和一個網紅玩玩就算了,還鬨得人儘皆知,我這張老臉不要了?”岑鳳齡怒道。 “事情沒那麼嚴重,人家免費給咱們打廣告呢。”岑淼淼勸道,“上次咱們在B市開盤買的那條熱搜,可花了好多錢呢。” “這不一樣!”岑鳳齡拍著桌子不悅道,“廣告是廣告,但這種桃色熱度是會影響企業形象的!江城集團的接班人和一個網紅談戀愛,都不是讓人笑話的問題,是以後人家會怎麼看江城?接班人是個膚淺好色的無腦之徒,以後誰和咱們做生意?” 說到激動處,岑鳳齡都氣得站起來了,對身旁的公關部的總監道:“你馬上安排人把熱度撤下來,警告那女的以後不要再興風作浪。”轉而對岑淼淼道,“把岑思遠給我叫過來,我看他是三天不打皮緊了。” 二人得了令,便退了出來。公關部總監心有餘悸地看著岑淼淼,小聲道:“我好久都沒看見岑總發這麼大的火了。” “你也是,本來沒多大事,何苦拿來氣她?”岑淼淼忍不住埋怨道。 “哪是我給岑總看的?全公司一上午都在討論小岑總的古裝扮相,防不勝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岑總最討厭那些鶯鶯燕燕攀高枝了,這回咱們都成了彆人的工具了,她能不生氣嗎?” 岑淼淼歎了口氣,也能理解岑鳳齡為何這麼生氣。當年要不是外邊的這些鶯鶯燕燕攀高枝,把岑思遠爸爸勾搭走了,岑鳳齡也不會中途創業,當爹又當媽。 這麼一說,男人之於女人好像有點絆腳石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