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這下麵有暗道,前麵給堵上了。” 他聽見手下的回報,心中卻狠狠鬆了一口氣。 終於,他翻到了他們的破綻。 手下魚貫而入。 同時,他迅速封鎖現場。 雖說,他一直派人看守這裡。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魚龍混雜之處,又有多少人在此處遊走。 眼前的密道,到底是他們提前建好,還是之後盤下這座青樓之後,陸陸續續添置的,尚不得而知。 然而,不論是哪種情況,現在的情況對他而言都不友好。 他迅速利用手中的權柄,拍兵將其包圍住。 同時,大力排查今年在青樓消費,或者說是逗留過的人群。 這項工作的難度,非常之大。 他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招來不少人的否定。 “你知不知道這項工程量有多大?我手下就這麼點人,怎麼能把人給你查清楚?我勸你啊,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田君昊已經跳了下去,完全沒管李將軍在他耳邊都囔。 這位李將軍,從前在他爹手下效命。 後來家中敗落,他人在邊疆,未能出手保全他們一家,很是愧疚。 要田君昊說,真的大可不必。 李將軍算是他爹,一手提拔上來的。 其忠心,手段,人品那都是經過考驗的。 他與他爹那是過命的交情。 當年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朝野上下說出,他相信驃騎大將軍。 也就是他那含冤而死的爹。 他看著怒火上身,橫眉冷對的李將軍,完全沒感到冒犯。 “李叔叔,此事還要麻煩你。” 李將軍… 當然是立刻退下,為他查找眾人的軌跡。 他臨走之前,猶豫片刻。 “有句話我不知該講不該講。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去找京兆尹,難道不是更好?” 說完這句話,他又立刻找補。 “我就是個大老粗,不懂你們這些門門道道。但既然你求到我頭上,我一定幫你!” 京兆尹啊… 他沉吟片刻。 京兆尹不是不好,和李將軍及他手下的人馬相比,京兆尹對京都的大小事務,無疑更加熟練。 然而,這把刀現在到底握在誰手上,尚且還是一個謎團。 若是求到他們頭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還尚未可知。 田君昊如今根基不穩,暫時不能把這種歪心思打到他們頭上。 他翻過身去,一把跳進密道之中。 順著之前的手下打亮的火把,他順著火光望去,看著長長的甬道,陷入沉思。 身旁有一個擅長分析土壤,據說隻要嘗一口,就到這土壤到底是哪個地方的能人,向他回稟。 “大人,這密道至少建了十年有餘。” 十年前,這裡還是一個酒樓。 叫什麼名字,他不記得了。 隻記得當時客似雲來,生意非常好的樣子。 後來一把火,就將那酒樓燒了個乾乾淨淨。 沒多久,這裡就建起一座青樓。 如今算來,竟是早有預謀。 他跟著人繼續看去,就看到一扇大門擋住去路。 正有手下在那裡忙碌。 見他過去,連忙行禮。 田君昊製止住。 “大人,這機關實在繁瑣,再給小人一些時間,必定能將其破解出來。”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聽見轟隆一聲,大門緩緩分開。 在這之後,他竟然看到密密麻麻的姑娘。 以及,其中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少年。 他立刻叫人將人抬出來。 陽光之下,那些少年少女擠成一團,驚慌失措。 田君昊看著這些孩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秋日的風,緩緩吹來,直教他們打了個寒顫。 隨著手下不斷挖掘,田君昊隻看著這些受苦受難的人群越來越多。 其中,甚至有精壯男子。 不管他們從前是什麼樣,現在卻隻剩下苟延殘喘。 饑餓侵蝕了他們的身體,而折磨卻叫他們沒個人樣。 他將此事彙報給聖上。 聖上勃然大怒,“天下子民都是朕的子民,他們受苦,這無異於在挖我的心,掏我的心。君昊,你一定要查明此事!務必,要將這幕後黑手給我揪出來!” 田君昊看著蕭瑟的街景,隻覺得無比沉重。 事情進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他說不。 而他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儘旋渦,無法自拔。 看著那麼多人,他煩躁的頭都大了。 這些人的吃喝拉撒,日常開銷是一筆錢。 同時,他們飽受折磨,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養好身體。 在他們修養期間,他是肯定不能叫他們做活。 可,他摸了摸身上的腰包,隻覺得頭疼無比。 田君昊雖然接受皇帝的委任,可這不過空有名頭,沒有任何供奉。 換個說法,他現在的官位,名不正言不順。 ;而他又沒錢! 最後,無奈之下,他隻好將人帶回自己的府邸。 他儘力將這件事的消息壓了下來。 但這京都之中,處處都是篩子。 沒過多久,就傳了個遍。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談論此事。 那京都有名的銷金窟,居然是個吃人的魔窟! 事情越鬨越大,壓肯定是壓不下去。 但流言喧囂而上,對上位者的統治,並不是一件好事。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李湘蓮被關在詔獄之中,外界種種通通與她沒有關係。 她如今一心隻想知道,楚嘉穎他怎麼能這麼喪! 自從唐邵說過那些話之後,楚嘉穎就耍起了小脾氣。 這位大少爺,忍饑挨餓躲在牆角,已經不知道待了多久。 牢頭送過來的飯,他什麼都沒吃。 怎麼送過來的,就用什麼樣的姿態擺在那。 她咽下一口乾的噎嗓子的饅頭,然後看向楚嘉穎。 蹲在那裡長蘑孤的姿勢,他已經維持一天了,一動都沒動。 李湘蓮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哪來的毅力。 將飯碗給他端過去,李湘蓮碰了碰他。 “你彆碰我!你跟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滿腦子都是銅臭。我不想理你!” 行吧! 她端過楚嘉穎的碗,自己吃了起來。 糧食是很珍貴的。 這位大少爺沒受過餓,那就好好餓上他幾頓。 等人餓得急了,自然應該知道這糧食是有多麼的難得。 她忍不住趴到牆壁上,敲了好幾下。 另一邊的唐邵,許是呆的無聊,又湊了過來。 “那小子怎麼樣了?” 李湘蓮回過頭看了一眼,蹲在那裡長蘑孤的楚嘉穎,搖了搖頭。 “不太好。從你說完那句話之後,他一直蹲在牆角,麵壁思過呢。” 唐邵哂笑,“那家夥就是這樣。我認識她這麼久,還是隻漲年紀不長腦子。” “你好像,年紀也不大吧!” 雖然隻是匆匆看過一眼,但好看的男人,誰會不喜歡看呢? 唐邵跟楚嘉穎完全不一樣,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人。 楚嘉穎身上尚帶一絲稚氣。 經過這一天的接觸,他更像是未經世事的孩子。 但唐邵可不是。 他有腦子! 身為家中次子,繼承祖輩榮耀的是他的哥哥。 敢在狠抓刑事,七竅玲瓏心的刑部尚書父親手下,逛青樓。 要麼是膽子大,要麼是有腦子,再不濟就是有後台。 經過這兩天的接觸,李湘蓮不確定他是否有後台,但膽子大,有腦子這是可以肯定的。 “你要不說說,趙文石趙大人怎麼會叫這小子這麼喪?” “趙大人啊…”他拖長聲調,似乎在考慮什麼。 “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我憑什麼要白白告訴你?這是滿足你的好奇心,又不是滿足我的。” 坐地起價玩的溜啊! 李湘蓮想了想,“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反正要餓死的也不是我,這件事確實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她坐回到床榻之上,看著外麵的天空陷入沉思。 其實,意識早就飛進了空間之中。 “這招對他真的管用?” 樹妖冷靜又睿智的聲音傳來,“主人,他會比你更沉不住氣。而且,這裡願意搭理他的,隻有您。” 果不其然,唐邵不耐煩的說道:“我無非就是想與你交換一個秘密。你怎麼事那麼多,連個秘密都不願意說。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李湘蓮重新鑽出去,隻聽見唐邵緩緩的說道:“這傻子啊,拿人家當偶像呢!那是他費儘全力追逐的人,出了事,他怎能坦然麵對?” 遇見偶像塌房,可不是叫人產生心理落差嗎? 不過,“你怎麼知道?” 無人看到的角落,唐邵看著監獄中唯一的一扇窗戶。 透過那扇窗,他似乎能看到外麵的一小角天空。 “我也曾視之為偶像,妄想與之比肩。” 他目光深遠,不由得想起他們兩個鬨翻的那個夏天。 “多安慰他,彆叫他鑽牛角尖。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這點小事打倒?” 楚嘉穎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他扭了扭身子,舒緩一下疼得不行的腰背。 然後靠著牆,依舊扮做一隻蘑孤。 李湘蓮不由得來了興趣。 “我來這裡的時間短,這位趙大人倒是沒怎麼聽說過。想來他是無名之輩,名氣還沒能打出來吧?” 唐邵還沒說話,楚嘉穎先急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知?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趙大人,剛正不阿為人稱道。連他你都不認識,你還在京都混什麼混?” 她挑起眉,十分感興趣的說道:“這樣說來,你知道?” 半掀起眼看著眼前的楚嘉穎,她毫不在乎的說道:“能叫你喜歡的人,想來並沒有什麼名氣,恐怕也不是很有能耐。我不知道,不是應該的?” 楚嘉穎氣急。 “果然是鄉下來的泥腿子,那可是最叫人尊敬的趙大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密道(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