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就這樣在陽城留了下來,燕綏沒有絲毫忌憚和猜忌,還撥了兩千新兵給他,連帶張遼帶來的八百騎兵湊成了“驍騎營”。

張遼也沒辜負燕綏的希望,他將看家的本事拿了出來,不但踏踏實實訓練騎兵,還在校長皇甫嵩的邀請下,在潁川武學院開設了一門騎射課。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武學院這樣的地方,想當年在並州,許多人的功夫都是在同胡人的一次次交戰中,以命相搏鍛煉出來的。

有這樣的集體訓練,學生們就不會走彎路,決計不會像高順從前那樣,因為幼時訓練的姿勢不對傷到了膝蓋,在戰場上長時間拚殺時總要忍著病痛。

想到死去的同伴,張遼有些黯然神傷。

還是學生活潑的呼喚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一個胖胖的女學生笑道:“夫子怎麼突然憂鬱了起來,要不我唱一支軍歌給你聽吧!”

張遼今年才一十一歲,不少武學生長得人高馬大,他站在學生中間簡直完美融成一片。時常帶著憂鬱氣質的年輕夫子,讓學生們特彆想逗他開懷一笑。

班上學生們七嘴八舌道:

“哇,班長露一手!”

“給我們夫子瞧瞧!”

張遼覺得有些新奇:本來這學校有女學生就已經很奇妙了,女學生居然還能當上班長,這群半大不大的小子居然還很服氣。

他不知道的是,一開始也是不服氣的,不過後來眾人都被天生神力的女班長打服了。

班長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站到了張遼身側唱了起來:“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曲調激昂,唱到後麵就變成了全班大合唱。

張揚拍著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進去:這群學生也太可愛了。這些無憂無慮的麵龐,不正是他們當時投入軍旅時想要保護的笑容嗎?

隻是在離開並州之後,就逐漸失去了初心。甚至,連對老家的愛都沒了。

在熱情洋溢的學生包圍中,張遼心中的傷痛逐漸被撫平,日子很快就走向了正軌。不過,在看著豫州百姓過著平安喜樂的日子時,他心中隱隱期待燕綏能夠早日壯大勢力,屆時不但擊敗袁紹、韓馥和公孫瓚,還驅逐侵占了大半個並州的胡人,讓父老鄉親也過上平和的日子。

他一直沒忘記要為呂布報仇,從豫州的發展和壯大來看,早晚同北方強力諸侯袁紹有一場血戰。因此在訓練騎兵上,更是儘心儘力。

此時,袁紹的地盤上,擅長出謀劃策的荀攸終於找到了誌同道合的主公。不用像以前一樣,費儘心思說一通後,呂布隻會來一句:“準備馬鞍,出城迎敵!”

然而,和袁紹暢談之後,分給他的權柄卻很少,甚至也沒有頻繁相召商量大事。這有些出乎荀攸的意料,明明那日他已經俘獲了這位主公啊。

他沒想到的是,在袁紹英武偉岸的外表下,有一顆猶疑不定的心,在審配的挑撥下,便決定多觀察下荀攸,以免

和高順先前一樣乃是假意投敵,一顆心還掛在呂布身上。

可以說,除了豫州,在其他諸侯甚至名存實亡的長安漢庭,都存在著極為嚴重的舊人排斥新人的職場亂象。

尤其是謀士方麵,誰都想獨占主公,讓主公隻聽自己的。畢竟大多數諸侯,都是任人唯親的人。

像燕綏這種,在做決策的時候,自己就有大主意的人,還真不多見。也正是因為燕綏十分有主見,在征求意見時一視同仁,甚至還會采用不記名投票、少數服從多數的形式,才形成了一派和諧的謀士團氛圍。

“若是在他處,在存在這麼多謀臣和武將的情況下,早就各自抱團和互相攻訐了。”喝茶的時候,戲誌才扯到了這個話題。

舀了一勺冰冰涼涼的芝麻湯圓,郭嘉閒閒的道:“武將們喜歡光明正大決勝負,誰讓我們主公以能力為重呢,誰武藝超絕,誰兵法演練能贏,誰就優先上戰場。”

燕綏一直覺得武將的能力更好量化,公開透明也更能激起他們向上的動力。因此,每個一個月,就要求武將們開展公開排名賽。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帶一百兵卒進行實地演練,屆時會公布兩個榜單的排名。

“張遼這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一副白麵書生樣,居然能和周泰戰個平手,他帶的團隊一來就得了冠軍,厲害了。”

“並州狼騎本來就勇猛,”郭嘉揭短道:“你一開始還覺得人家是殘兵敗將,覺得張遼沒骨氣,讓主公沒必要太禮遇,現在打臉了吧。”

戲誌才咽下湯圓,他愛死了這種軟軟糯糯的甜品,同時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忍辱負重也是大丈夫,畢竟人家還帶了死去的兄弟家眷衝出來,不但仁至義儘,也是能審時度勢的英雄。這次是我判斷失誤,我看他前途不可限量。”

“未來安定天下,武將本來就不可或缺。”郭嘉聳聳肩:“這種年輕的苗子,正是主公最看重的。”

戲誌才幽默一笑:“不像我們當幕僚的,都快成批發的了。”

雖然豫州頂尖謀士之間不屑互相攻訐,但在分享權柄和主公的厚愛上也並非一味大度。

郭嘉知道戲誌才在暗指燕綏要親自去接水鏡先生司馬徽來陽城。他無奈道:“我還沒說什麼呢,你這倒是抱怨起來了。”

戲誌才聳肩:“我隻是覺得不值得大動乾戈。潁川人才濟濟,走在陽城路上一塊門匾掉下來都能砸到一個才子。水鏡先生即使再博學多識,知人論世,也沒必要主公親去,奉孝去和他辯論下,把人激將過來。”

司馬徽如今隱居在荊州襄陽,在士子中是出了名的博學多識,知人論世。他出生在潁川陽翟,燕綏給他發過求賢令,還讓其年少的同窗特意當說客,但司馬徽無動於衷。

郭嘉慢悠悠喝茶:“其實主公隻是想去襄陽突擊檢查,司馬徽隻是順帶。”他還吐槽戲誌才:“怎麼感覺編報紙越多,你越不淡然啊,情緒比以前還外放。”

戲誌才哼了一聲:“我們做主編的就是要大放情懷,這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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