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燕綏先打開了夾在領口的揚聲器,又掏出了一個功率巨大、效果卓越的超級擴音大喇叭,讓聲音擴大了N倍,在全城喊話:“某乃雲夢田莊燕綏,馬上要在南城門施粥,先到先得。”
燕綏身旁的護衛們被震得身形不穩,雖然早就知道莊主有神通,但聲音這般震動天地還是第一次,看向莊主的神色更是增添了崇敬。
住得距離近的簡直被這聲音給驚著了:“什麼人能說話聲音這麼大?”
其實古代的縣城不大,普通的縣城隻住幾千人,大部分人還是住在村莊裡方便務農。且居民集中在十幾條長長的街巷,所以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陽城。
距離最遠的北門也聽得清清楚楚,困在屋子裡的城民一個個從大門縫裡使勁往外瞧:
“奇了怪了,這聲音明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怎麼這麼清楚?”
“什麼人敢在這時候施粥,不要命了嗎!”
“是前些天來城裡的大善人燕莊主,我們要得救了嗎?”
一聽到有吃的,流民們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燕綏的部下支起大鍋。幾個目露凶光的人率先衝了出來,顯然進攻衙門激發了他們的凶性,不再僅僅滿足於一碗稠粥。凶徒手中匕首一劃,就想割開糧食的袋子,還有人持著凶刃,朝護著糧食的人去。
燕綏果斷喝道:“動手!”
這時候不鎮住流民,必然會被哄搶甚至被殺,到時候反而束手束腳。流民人多,田莊的人少。她不想大開殺戒,但若不見血,根本震懾不住。
即是非她所願,也隻能用最小的代價來逼退流民。
“諾!”她身後的刀疤臉率先衝上前,手起刀落,一顆人頭“骨碌碌”地滾了下來。糧車旁邊的兩個人也絲毫不客氣,直接給了另外兩個搶糧的人一刀。
見衝在最前麵的人橫死,很多流民們止住了腳步,又害怕又痛恨,紛紛指責燕綏一行:
“啊!這些人怎麼比匪徒還凶!”
“明明是施粥的人,怎麼心地這麼壞!”
“憑什麼殺等平頭百姓,這些富貴人就是仗勢欺人!”
在一些人的眼裡,施粥人就活該被搶。
典韋氣得臉都紅了:“爾等毫無感恩之心!我等是來做善事的,你們卻恩將仇報。”
燕綏卻道:“不必多言,和他們廢話沒有意思,黑心的人怎麼說良心都不會回來。”感恩的人縮在角落裡,若是對凶徒破口大罵,反而嚇到了老實的人。
於是招呼手下無視屍體,繼續手頭煮粥的活。但這下,再也沒有人敢上來搶了。
依舊是很吵鬨,有的人還罵得愈發凶狠。
典韋有點擔心:“莊主,一會兒粥煮好了,他們不會繼續搶吧。”
雖然讀了那麼多年要讓效用最大化的經濟書,燕綏自認是個理性人。但在麵臨流血時,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看向屍體的眼神並不輕鬆。
燕綏眸光沉沉
,篤定道:“不會的,畢竟人為食亡,眼下他們打不過我們,用食物來約束人是有效的。”
流民人多,當務之急是儘快分化數目眾多的流民,並將凶惡之人驅逐出城。
在粥的香味逸散下,很快有人扛不住走了上來,遵守護衛們的指示,把武器扔到一旁。一開始是一個抱著小兒的婦人,一瘸一拐地上來,顫巍巍地遞過來了一隻粗糙的木碗。
婦人舔著乾涸的唇角:“求您發發善心,賞一碗粥喝吧。”
燕綏沒說話,抬起手打了滿滿一碗麥粥。婦人和小兒頭頂的數字旋轉跳躍,各增長了100,可謂是十分感恩了。
燕綏有些驚訝,看著婦人迫不及待地喂食兒子,她斟酌著開了口:“你可會侍弄莊稼或做針線活?”
婦人吃了一驚,連忙將粥碗放到一邊,連連朝麵前俊秀的大善人求情:“會!妾身會!大善人,賤妾還會刺繡,繡得一手信期紋,求您收留!”
信期紋,聽起來似乎是一種高級的繡花紋。
完全不懂女工的燕綏扭頭看了一眼典韋,典韋一臉茫然地回望。
至於她身後的一乾土匪都是糙漢子,就更不知道了。
古時女子會謙稱自己為“妾”、“妾身”、“賤妾”,雖然知道這是禮數,燕綏還是很不習慣。若讓她一個現代人這麼自稱,真是尷尬死,還好現在自己女扮男裝。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要方便太多。
燕綏繼續和顏悅色問婦人:“可識字?”
“賤妾曾和夫君經營酒肆,盤點賬目,略識得字。”
燕綏盤算著:培育一下,日後多多少少能成個管理層,還有小兒在懷,在窮途末路時都沒有放棄小孩,看來不是凶惡之人。且有孩子的婦女比起粗糙大漢,其實更有耐心和韌性,更適合管理莊子的工作。
燕綏指了指刀疤臉:“你再給孩子領一碗粥,去他身後等著。”言下之意,就是收下這對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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