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if線【雙惡人4】(1 / 1)

5.

顧平瀚準備回朝的消息,顧山卿是在七天前收到的。

那會子正是葛東晨遇刺的第三天,他和顧森卿廝混了兩天,玩夠之後,原本打算登門去看兩眼可憐的葛綠眼睛,誰知收到了顧平瀚的還朝書。

於是他心情不好,越發需要拽著顧森卿滅火,什麼葛東晨,什麼含淚綠眼睛,拋擲腦後了。

顧平瀚在北境八年,前五年每年仲春回長洛,一般待上兩三月再啟程回北境。

現在他已有三年沒能回來了。無他,顧山卿這三年在朝野裡數次駁回他的還朝書,讓他這位昔日的世子哥在北境吃風雪吃得飽一點。

今年他封了平鄴王,去年攻打西境一年,顧平瀚沒少在暗地裡支援軍備,看在這份上,他決定把世子哥放回來瞅兩眼。

且顧平瀚身邊有個神醫穀的穀主張等晴,神醫脾氣大,請也請不到,隻好把顧平瀚當買一送一的貨了。曾經有個病弱的癆病鬼讓他看清了人生如朝露,病來如山倒,他想把好醫師挖到身邊來,如果牆角挖不了,那也罷了,能使喚上多久就多久。

顧山卿不喜歡他的好三哥。

他知道這是他單方麵厭惡,顧平瀚對他並沒有多少惡意,因為大概也沒有多少在意。

顧山卿就不一樣了,他裝不了無事發生,內心深處仍然有天大的芥蒂,他討厭他世子哥,討厭他從前鮮少站在他身邊。

顧家五個手足,顧平瀚作為出生不久就指定為世子的下任繼承人,在眾手足的年少時期,在父王母妃的高壓下,他的站位舉足輕重。

顧山卿十八歲前的日子不好過,未嘗沒有希望過世子哥幫他兩把,可惜沒有,且對比鮮明,最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和二姐同時處境艱難時,顧平瀚站在了二姐的陣營,後來他和和親在北境的長姐又幾乎同時艱難,顧平瀚選擇前去解救長姐。

拋開重大節點,回望生活細節,他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次領受家法和被關押進禁閉塔樓,顧平瀚幾乎不曾替他向顧琰求情,後來換成五弟犯錯,他倒是能頂著壓力向顧琰和安若儀求情,減免了五弟的多次懲戒。

顧山卿有一籮筐的不平和屈辱,他又有太多次的狼狽時刻被顧平瀚目睹,那些下跪折腰掙紮屈服充斥著整段歲月,顧平瀚沒有幫他,或許也幫不了他。

所以世子哥其間做錯了什麼嗎?沒有。

他的期待投錯對象了嗎?那確實錯了。

顧山卿懶得反省是不是自己最討人嫌才得此不公,他隻覺得世子哥很討厭。望天望地不如望自己,得到機會之後,他直接動手,不想見的儘驅逐,不想留的儘殺死,世子哥也在他不想見的名冊上。

所謂兄弟本是同根生,顧山卿認了,止步於此,不打算加深什麼手足情誼。

北境有五千裡遠,距離產生淡忘的美感,他的不平得以稀釋。

但洪熹年後,顧平瀚每次回長洛,逮著機會就說教,勸阻他解開一些鬱結,於是顧山卿冷笑著把他卡

在北境三年。

陰鷙轉瞬即逝,他被頂撞得回到現實。嘶了一口熱氣,顧山卿抱緊了所得的這個稀罕物,這個戰利品。他把下巴靠在顧森卿肩上,一手抱著他脊背,一手用力地按住他後頸,讓顧森卿滾動的喉結貼在他肩頸,以此來熄去躁火。

他聽著鎖鏈在交合的搏動裡叮叮作響,聽著分不出彼此的呼吸,從激烈的鼓噪裡獲得安寧。和顧森卿擁抱,接吻,溫度和手感都是最好的,肉貼著肉就能直觀地感覺到自己是一灘活肉,魂魄在酒池肉林裡洗濯。

顧森卿似乎在高興,力氣比以往大了不少,懷抱灼灼,顧山卿被吻得眼前發黑,鬆開後大口呼吸時,顧森卿沒頭沒腦地親他的臉,熱烈濡濕,吧嗒作響,用親吻描摹他的五官,像一頭狗鏈子鬆了的野狗。

他覺得該給顧森卿一耳光,讓他老實點,文明點,但又覺得,這樣就很好。

他喜歡這暴烈的熱潮,無可替代的生命力。

直到朝服上的龍繡被搞出了水痕,顧森卿才從撒野中回過神來,大手摸摸,眼含愧疚,更像垂耳的野狗了:“山卿,對不起,我把它弄臟了。”

顧山卿垂眸看一眼,臟得好,一個反晉逆賊的濁物玷汙了晉國王侯的朝服,痛快得很。身披這身朝服的他本就是衣冠禽獸,如此才是回歸了本來麵目,汙濁不堪但酣暢恣意,這才是他,混跡上流與下流之間的他。

他抓皺那狼藉的龍首,有一瞬間想要把層層疊疊的偽裝衣物撕個乾淨,讓顧森卿的臟不含阻隔地落在他皮肉上……隨後他回神,覺得自己發神經。

“沒輕沒重,罰你畫一百條紫龍。”他卡住顧森卿的喉嚨,“一百條,不許有乾淨的,每一條都要臟得恰到好處。”

顧森卿耳朵更紅了,不好意思地說一聲好,然後低頭親他的手腕,很虔誠的模樣。

顧山卿覺得他在討好自己,在撒嬌。這麼大塊頭的家夥,不會說多少好話,但就是很會撒嬌。

顧山卿簡直想暴揍他一頓,但付諸於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