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還沒考試先想著落榜呀,再說,還有三年時間籌備呢。”許聽瀾坐下來,
“娘,我讀書已經快十三年了……”懷安愁眉苦臉的說。
三年算什麼,十三年“寒窗苦讀”,也沒讀明白過。
“十三年怎麼了。”沈聿道:“爹應府試時,還遇到過七十歲的老童生呢。”
“你聽聽,人家七十歲還在考秀才,你不到二十歲,就可以參加鄉試了,是不是比他強多了?”許聽瀾也道。
懷安:……
他兩眼翻向房梁,腦海裡已經浮現自己七十歲高齡時,顫巍巍拄著拐杖跟孫子一起參加鄉試的情景了,為什麼如此執著?因為要為孫子樹立反麵典型啊。
……
儘管滿腹槽點無處宣泄,回到前院,懷安還是耐下心來將剩下的字練完。還不到一個月,他所有的作弊神器都被嶽父大人看穿並沒收了,隻能自己一筆一劃的寫,也不叫他連館閣體,而是另選出幾幅帖子,讓他一遍一遍的臨。
他最近功課做的快了一些,因為難得休沐,他想騰出半天來約韞妹妹出去玩,吃吃大餐喝喝奶茶壓壓馬路,或去郊外莊子裡散心,籌劃一下開辦女校的細節,這才是少年人談戀愛的狀態嘛。
結果最後一個字剛收尾,花公公來了,太子殿下有請。
懷安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似乎還有一個鎖在深宮中的好兄弟呢……
來到東宮,榮賀果然一臉哀怨,不過不是因為懷安的“冷落”,而是因為選秀。
“拿進來吧。”榮賀吩咐一聲,三名宮女端著三張畫像進來,一字排開。
“這就是我父皇母後和太皇太後一起,從三百多名候選人裡為我選出的秀女。”榮賀揣著雙手,對著三張畫像直歎氣:“我要在這三人中,選出一個太子妃。”
懷安趁著脖子仔細看了看:“都很漂亮啊。”
其實這三人從五官到身材,都算不上特彆出挑的美人,但僅憑畫像就能看出,各個容貌端麗,儀態端莊。根據祖製,天子、親王選後、妃,應從低級官員、小戶良家中遴選,能有這樣的儀容教養,已經是萬裡挑一了。
也正因如此,從未發生過外戚專權的事。
榮賀無聲的歎了口氣。
懷安能理解榮賀,朝廷為太子選妃,選的是未來垂範天下的一國之母,而不是榮賀的妻子。他並不是抗拒成婚,而是覺得分外沒有意思罷了。
“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懷安寬慰他。
“但願吧。”榮賀笑笑,生在帝王家,企圖擁有普通人的感情,本來就是一件很天真的事。
“對了!”榮賀道:“今天叫你來不是因為這個,父皇有任務交給我們。”
紅薯在各省的試種已經頗見成效,朝廷決定將芩州省作為紅薯推廣的重點地區,沈聿向朝廷舉薦張岱出任芩州布政使司參議,主要負責紅薯種植事宜。
可張岱上了三道奏疏拒絕朝廷的任
命,鐵了心要將平頭白衣一做到底。
“父皇說了,就是綁也要把張岱綁到岑州去。”榮賀道。
為什麼把這件事交給他們?因為他們綁過啊。
懷安一陣無語,他們可不是當年那兩隻不管不顧的愣頭青了,再敢胡作非為,是會被彈劾的。
榮賀正正衣冠,道:“我們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隻能好言相勸,不能硬來。”
……
張岱在院子裡,被何文何武按在一張板凳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懷安和榮賀在葡萄架下霍霍他的葡萄。
“真不愧是種田專家,真甜啊。”懷安道。
頃刻間,地上扔滿了葡萄皮。
懷安從袖中掏出一隻大布袋子,一串串將葡萄塞進袋子裡。
“你摘那麼多,吃的完嗎?”榮賀邊吃邊問。
懷安笑道:“孝敬我嶽父嶽母。”
榮賀心想有道理,環視院中,找到一個大簍子:“袋子容易擠壞,還是用這個吧。”
“好!”懷安換上簍子,一嘟嚕一嘟嚕的往裡裝,酸甜的葡萄來一筐,新鮮的黃瓜來一筐,精細的紅薯麵來一袋……
老頭兒都快哭了,這兩個家夥年紀漸長,破壞力絲毫不減當年,可何文何武像兩座鐵塔擋在他的麵前,讓他動彈不得。
“我要解手。”張岱冷著臉道。
沒人理他。
“我真的要解手!”張岱早上吃壞了肚子。
何文聞言從屋裡翻出一隻便桶,光天化日的擺在院子中央。
張岱:……
其實張岱這些年,以白衣身份走遍各省,就連首推芩州作為試點,也是他向鄭遷提出的建議。剛回到雀兒村後,發現院子裡的葡萄架掛滿了晶瑩剔透的葡萄,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