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與九味坊為難的趙班頭也看到了廣告,眼珠子險些掉出來,立馬去戶房詢問書吏,這個賀老四什麼情況,為什麼非但沒有關門歇業,反而山雞變鳳凰,開起了大酒樓。

戶房書吏翻出備份的契約和執照文書,發現九味坊如今已經易主了,準確來說,東家由一個變成了兩個,除了賀老四之外,還有一個叫孟德海的。至於分成的契書,還多了個叫許三多的占了三成股份。

孟德海他們知道,整個京城的靉靆店都是孟家的,是個很有錢的商賈,許三多這個名字如此俗氣,一聽也是個經商的,如此想來,定是兩個商人看到了商機,收購了賀老四的烤鴨店,還帶著他一起做大了。

“居然還敢叫這個名字,也不來孝敬孝敬咱們兄弟。”趙班頭恨恨道:“有幾個臭錢就鼻孔朝天了,我要讓他知道,京城的地麵上到底誰做主!”

孟老板的審美永遠是穩重大氣講排麵的,尤其聽說懷安又弄來了皇帝的親筆手書準備掛在大堂,把大堂裝修的富麗堂皇,如果不是怕逾製,恨不能將裝成皇宮。

懷安聽著賬房的報賬心疼的直吸冷氣:“好在我如今還有些家底,不然還真不夠他霍霍的。”

當然,高雅的就餐環境也是提升口碑的重要因素,因此懷安也沒攔著他,畢竟他們的定位就是中高端酒樓。

懷安從不將自己持有股份的事告訴外人,因此到了臘月初一這天,他並不參與任何事,隻負責陪好太子。

與他同來的還有堂哥堂姐及妹妹,他將他們提前安排在樓上的雅間青鬆閣,何文何武在門外巡視,另有兩名便衣侍衛做家丁打扮守在門口。

安頓好太子和家人們,懷安下樓與兩位合夥人打聲招呼,又恰好到了揭匾的時間,門外來了不少觀禮的賓客,將長安大街堵了一半。

懷安張目一看,賣情懷的營銷方法就是靠譜啊,目光所及都是錢!

賀老板沒見過這等場麵,腿都發軟了,冷汗直冒:“這麼多人招待不過來吧?”

他看著大堂裡的二十副桌椅,加上二樓的八個包廂,總共能招待二十八桌,可外麵站著的人,少說有二三百。

孟老板無所謂的指著店門口的一溜長凳,和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遝卡片在迎賓的活計:“公子早就想到了,能招待多少就招待多少,多出的人發給號牌,在外麵等位,走一桌進一桌,等不及的改天再來。”

賀老板擦擦額頭的冷汗:“會得罪人吧?”

“怎麼會呢?越是吃不到的美味,就越是惦記。”孟老板道:“再說了,號牌三個月內有效,到明年二月隨時可以來吃。”

賀老板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吉時一到,鞭炮鑼鼓齊鳴,大腹便便的孟老板和枯瘦矮小的賀老板親自爬上梯子,一人一邊,將紅布揭開,露出烏木打造的匾額,上書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九味坊。

圍觀賓客掌聲叫好聲不斷。

賀老板剛要轉回後廚忙碌,隻見一隊官差吆五喝

六朝這邊走來(),二話沒說就開始攆人:“散了散了!不許在此聚集!”

眾人被攆的亂作一團㈢()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法不責眾,仍想留下了看個熱鬨。為首的趙班頭撥開眾人喝道:“接到報官,有人在此處聚眾滋事,誰是這裡的東家,跟我們走一趟!”

人們麵麵相覷,什麼時候開業典禮也算聚眾滋事了?

可是官差麵前,誰也不敢冒頭吱聲,隻能窸窸窣窣的小聲議論,然後看著兩位老板。

“來啊!將孟德海、賀老四帶走。”趙班頭一聲令下,左右竟真的帶著枷鎖上來拿人。

懷安剛欲開口,又聽趙班頭道:“等等!”

他挎刀走進店內,圍觀群眾不敢招惹,紛紛讓開一條路。

此時大堂裡的二十副桌椅擦得纖塵不染,擺的整整齊齊,桌上贈送的涼菜已經上齊,隻待開門迎客。趙班頭握住一張桌角,“嘭”的一聲,桌椅翻倒,菜盤叮咣落地,一地狼藉。

“給我砸。”趙班頭一字一頓的說。

“慢著!”懷安邁過門檻走進來,麵對麵的走到趙班頭麵前。

“哎?怎麼又是你?”趙班頭驚訝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啊,小爺我每次出來吃飯,怎麼都能碰上你這個晦氣的狗東西?”懷安反問。

“你……”

“抓人是吧,你們有府衙的差票嗎?”懷安問。

“我……”

“無憑無據就敢抓人,信不信小爺我告你一個欺壓良民!”懷安道。

趙班頭回頭一看,差役們似乎都有些踟躕,他怒道:“彆聽他裝腔作勢,給我砸!”

“是!”

“先往這兒L砸。”懷安大步走向大堂中央的牆壁處。

大堂內被孟老板掛滿了雅致的掛畫、雕刻,唯有最中間的一副,被紅綢子蓋著還未揭曉。

懷安一把扯下了紅綢子,皇帝親提的“九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