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倆打鬨一陣,直到懷安笑岔了氣才安分下來。
沈聿問:"這麼盼著你爹入閣?"
"也沒有啦,"懷安道,"其實您現在入閣就是最小的,前麵還有四位大佬,很難熬的,哪有在兵部禮部做堂官威風。”
沈聿頗覺好笑:“看的還挺透徹。”
“當然,”懷安又拍拍老爹的肩膀:“這種事順其自然就好,不用有壓力!”
沈聿沒忍住,彈了他一個暴栗。
玩笑歸玩笑,最終還是板著臉告誡他:"你跟皇長子走到近,在外要謹言慎行,不要妄議朝政。"
懷安點點頭:"的確有人跟我打聽過廷推的事來著,我一概說不知道!"
沈聿揉揉他的腦袋:"鬼靈精。"
陸宥寧半夜臨盆,丫鬟們進來稟告,正房的燈燭全亮了,許聽瀾披衣匆匆出門,老太太和季氏也分彆趕往東院。
懷安被院子裡嘈雜的腳步聲驚醒,到了堂屋便見老爹一手抱著昏昏欲睡的芃姐兒,坐在燭光下看書。
沈聿見他睡眼惺忪,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沒什麼事,再去睡吧。”
懷安哪裡睡得著,索性往他身邊一坐,跟著一起等消息。
這一等就等到了寅時,沈聿更換官服,懷安跟著他去了東院。
懷銘焦急的等在產房外,許聽瀾從裡麵出來,對他說:“你杵在這兒也派不上用場,先去上朝吧,散朝後告假回來。”
言罷,又急急回了房內。
懷銘隻好去換官服,走前又在產房門口徘徊一圈,把懷安拎到院子裡替他守著。
“哎呦,大爺叫他來裹什麼亂!”李環媳婦從屋裡出來,將懷安一並攆出了院子。
懷安隻好回房去做功課,芃姐兒正盤腿坐在院子裡,畫一束將將開放的金銀花,畫完的宣紙裁剪整齊,夾在她最喜歡的《童話新編》裡,她儼然將這本書當成手賬本了,裡麵不但有她的畫作,還有她收藏的樹葉和乾花。
見妹妹全情投入的樣子,懷安沒有打擾她,悄悄回到房裡,鋪紙研墨,發呆喝水,撕紙解手,一直磨蹭到晌午,才意識到應該開始做功課了,這個時候東院傳來消息,大奶奶生了。
這下懷安更沒心情做功課了,雖然他現在還不方便去看,但是光是在屋裡打轉,就轉到了中午。
直到沈聿散衙回家,懷安才見到了自己的小侄女,足有七斤重,粉撲撲的,眼睛睜一隻閉一隻,眉眼很像大哥,其他五官像嫂嫂。
因是水字輩,沈聿給取了一個洮字,洮姐兒。
懷安喊著要抱,季氏小心翼翼將繈褓交到他手裡,抱著“沈小桃”,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叔叔了。
沈?財大氣粗?懷安,放假時立刻上街給小侄女打了一對金手鐲。
途徑孟家的靉靆店,忽然想起一件大事,皇帝托他給太皇太後定製一副靉靆,他要拿著配鏡工具進宮給太後配老花鏡。
於是拿
回一堆試鏡架和凸透鏡插片,還拿去給表哥陳甍展示配鏡原理。還將兩片透鏡一前一後拿著,陳甍走過去一看,院子裡的樹仿佛被拉到了眼前。
懷安順便給他大致講了望遠鏡的原理,這些都是因為光的折射。
陳甍立刻鋪開一張硬質紙,將懷安所說的長筒加透鏡畫成了圖紙,反複修改,琢磨了一夜。
在陳充的活動下,陳甍得以在京城參加科舉,二月裡參加了大興縣的縣試,眼下正在籌備四月的府試。本來功課就緊,又去研究望遠鏡,次日上課,沒精打采一整天,晚上沈聿問他功課,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昨晚睡得不好?()”沈聿問。
陳甍搖頭道:“沒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還說沒有,自己照鏡子看看,兩個黑眼圈。”沈聿道。
“表哥剛考完縣試不久,又要籌備府試,已經很累了,大伯彆說他了。”懷瑩道。
沈聿見懷瑩對他多有維護,轉而去問她的功課。
引火燒身的懷瑩趕緊自救,慌慌張張的樣子引得兄弟姐妹幾個竊笑。
懷瑩回到房裡就翻箱倒櫃,季氏問她找什麼,她也不說,最後從妝奩裡翻出一小瓶藥膏子,懷薇攔住她:“姐,這是公主賞賜的活血潤肌膏,每人就這麼一點兒。”
“我知道。”懷瑩道:“我一時又用不到。”
說著,命人拿去給陳甍,叫他每天兩次塗在眼底。
十天後,陳甍修修改改的圖紙終於畫好了,懷安帶著圖紙,先去找配鏡師傅,又去找木匠訂製可以伸縮的竹筒。
好在陳甍平日裡課業紮實,沒有影響府試發揮,以第三名的好成績通過了府試。
三個月後,洮姐兒的抓周宴上,出現了一樣誰也沒見過的東西——千裡眼。
沈聿頗感好奇,趁著休沐帶兩個孩子去郊外,竟真從那長長的鏡筒中看到了遠處的牛羊,連羊角都看的清清楚楚,初次見到,還以為是羊群跑到眼前來吃草呢。
“怎麼樣,爹?”懷安手腳並用,不遺餘力的展示他們的發明成果:“有了它,可以遊目騁懷,極視聽之娛,有了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