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在狂舞。
不知道哪一個動作,讓口袋裡的隨身聽掉落了出來。
滾落了三下,開關剛好啟動。
沙啞的男聲,緩緩流淌。
“原諒我不再送花()”
“傷口應要結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花瓣鋪滿心裡墳場才害怕”
“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終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1]
……
程淮書的肩膀、胳膊。
鮮血,越流越多。
安若拿著/槍,指著了自己的腦袋。她看著了程淮書,眼淚突然就從眼眶滾落了下來,迷住了雙眼。
“安若!”程淮書強忍著疼痛,抬起了頭。他的心臟像是被重重創擊了一下,看到安若槍/指腦門,簡直就是在挖他的肺!
可他畢竟也是程氏的當家人,儘管心裡已經快要擔心炸了,但表麵仍舊要冷靜、冷靜!
從安若跳車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徹底失控,她現在就是弦崩斷了的小豹子,瀕臨暴走邊緣——
就連她最最害怕/槍,她都能毫不猶豫,射/出那麼多發子/彈!
現在早已不是琢磨她失控緣由的時刻,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穩住她!程淮書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失去安若,他不敢想要是安若沒了,他的世界該變成怎樣的冰凍三尺!
也有悔恨,在一點點彌漫。
程淮書盯著安若,放慢了語氣,嘗試著去安撫。
“是我錯了。”
“……”
“若若,是我對不起你。”
“有什麼怒火,你儘管朝著我發!你再開/槍打我幾下,打死我都行!”
說著,他還用血淋淋的手,指著自己的胸口。
“往這裡打,隻要你解氣了,隨便打!”
“就是彆、彆站在那裡,行嗎?”
“……”
程淮書不自覺地語氣焦急了起來,越說越控製不住了,
“彆站在那裡,若若!那裡太危險了!”
“……”
“……”
“……”
“不站在這裡,就不危險了麼?”安若抬著頭,忽然就問到。
程淮書一愣。
風在繼續吹,《富士山下》在繼續唱,九月份的傍晚已經很冷了。安若流著淚,槍/指著自己。
繼續說道,
“跟你回去,走向你。”
“我就,不危險了麼?”
“……”
程淮書瞬間就感覺到了無比的痛意!他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安若很大一部分的痛苦都來源於他,隻是有那麼段時間,有那麼些許時日。
他感覺到,安若似乎,是喜歡上了他的。
他見過她為了他吃醋,見過她滿懷愛意坐在他的麵前,嘟著嘴。他
() 以為總會用時間磨平她對他的恨,隻要留她在身邊,把全世界都捧著給她。
她總會知道,他愛她的。
然而千算萬算,沒算到安若恨他、恨到徹徹底底!
“對不起……()”事到如今,他沒辦法再平穩下去了。焦急全部傾瀉,什麼都認了,生怕安若真的往後退一步!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之前不該那樣對你!你回來,你回來!隻要你下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從今往後,我什麼事,都依著你——”
程淮書要瘋了,他差一步就要給安若跪下了!他求著她,不要做傻事!!!
“若若……”
“什麼都依著我……”安若回味了一下這句話。
突然,問道,
“那離婚呢!”
安若突然嘶吼,
“我要離婚!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我要離婚,我不想再那麼痛苦了!”
程淮書聽到“離婚”,瞳孔放大!但他也顧不上心臟驟疼了,拚命點頭,隻要能讓安若下來,他什麼都同意!
生怕不順從她,她就真的、跳了下去!
“同意!離婚!”
“我們離婚!離婚!”
“你不想……再見到我,我就再也不來、見你。”
“……”
安若:“我還想回到從前!”
“回到從前的從前!”
程淮書:“回去!回去!回到從前!都回到從前!”
安若:“讓一切都會到從前!回到我還沒認識你的時候!回到我還跟林寧在一起!你能讓林寧回來嗎!你能讓林叔叔林阿姨回來嗎!你能讓洪教授回來嗎——”
“你能讓一切,都回到我認識你之前的模樣嗎!!!”
“……”
程淮書頓了頓。
原來更早的以前,被林寧P/UA的日子,安若都會覺得,比和他在一起好!程淮書聽到她口中都喊出“林寧”二字,為了不再愛他,她都覺得和前男友在一起是好日子!
程淮書太痛了!一字一句一刀一刀,淩/遲著他的心臟!可是他看著安若,看著安若身後,半個腳的距離。
底下就是萬丈懸崖!再往下是川河!九月份日本的水那麼冷,她若有半點兒差池、掉落下去——
她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程淮書痛心,卻隻能忍著痛楚,艱難答應道,
“都同意!都同意你!”
“你要什麼我都同意你!我送你回去見林寧!我讓林叔叔林阿姨回到過去的模樣!我讓洪教授回來!我、我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麵前!我讓一切都變回從前!從前的從前!我從未認識你的從前——”
“若若!求求了!回來!”
火車哐哐往前奔。
程淮書吼完,安若就不再說話了,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一時之間,他們安靜又沉默,隻有中間隨身聽裡,沙啞地男聲在繼續流唱。
() “人活到幾歲算短”()
“失戀隻有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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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你跟我恩怨”
“櫻花開了幾轉”[2]
“……”
櫻花又開了幾轉,
列車又開了幾載。
許許多多個深夜,他抱著她,輕輕唱著那首《富士山下》。
他說,他要愛她,一輩子。
一輩子可以很長,很漫長,地老天荒。
可一輩子,也可以很短。
轉瞬即逝。
忽然,安若突然就笑了起來,瘋了般地大笑,被逼瘋了的要死了的笑。程淮書繃緊了神經,不敢動半步。也不知道他說的她聽沒聽進去,他隻求她聽進去了,聽進去一點點,離開那個危險地帶一點點……
安若放了放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