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看什麼呢?"

身旁同伴的聲音傳入耳中,江望收回不動聲色瞥著身後的視線,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神色如常地說道: "以為看見老鼠了,沒什麼。"

邵閱往後麵看了眼,說道: "這條巷子小吃攤這麼多,有老鼠也不奇怪。"

似乎每個學校後門都會有一條小吃街,就算是被稱為貴族學校的昌育高中也不例外,隻是開在隱蔽一些的地方。

江望和邵閱家境不錯,但偶爾也會來小吃街消費,不過僅限於那些看起來乾淨的店麵。江望搖搖頭,他說的“老鼠”並不是邵閱口中的老鼠,而是暗地裡跟蹤偷窺、不懷好意的人。

這種隱約被人盯著的感覺持續了有段時間,再加上他和邵閱前不久剛為了一個被敲詐的轉學生,跟校外的小混混打了一架,指不定就是那群混混打輸了架懷恨在心,偷偷摸摸跟著他和邵閱,打算套他們麻袋。

邵閱和江望多年的兄弟交情,和江望對視幾秒就想明白了,表情嚴肅了點,眼中卻帶著興奮,低聲問道:“有人跟蹤?”

江望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接下來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繼續往前,仿佛不經意拐進了沒什麼人的偏僻小胡同裡。江望還有心情開玩笑,壓低聲音說: "你覺得這次誰會嬴?"

他們倆都學過防身術,打起架來實力相近,像這種要打群架的時候,就會開個小賭,賭誰打趴下的人頭多,輸的人就要請客吃飯。

邵閱惆悵地說: “今天不賭,剛月考成績不是出來了嗎,我媽勒令我早點回家發憤圖強,七點的門禁,等會動作快點,咱們收拾完那群孫子就走。"

“七點?”

江望嘖了一聲,他還想和邵閱去網吧玩會兒遊戲,沒想到小夥伴這麼快就要走了。邵閱看他,酸溜溜地說: “咱們倆都是倒數,為什麼江阿姨不催你去學習?”

邵家和江家同在淮城的上流圈子內,都是頂尖那一撥,邵閱和江望初中就認識。當時兩人心高氣傲互相看不過眼,打了一架後反倒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到如今升入了昌育的高中部,高二了,關係依舊鐵得和親兄弟似得。

成績也和親兄弟似得,一個全班倒一,一個全班倒二。江望開玩笑地說道: “那還是

不一樣,我成績比你好點。”

其實是因為他父母已經歇了那份心,打算高中畢業送他去國外念大學了,江望也是上個禮拜才知道,琢磨著找個時機告訴邵閱。

現在這個時機就不錯。

江望正打算說,聽見過來的腳步聲,眼眸微微眯起,輕聲道: "準備好,來了。"話音方落下,胡同口的光線被幾道人影遮擋。

為首的人正是之前見過領頭的小混混,眼窩處邵閱打得那一拳淤青還沒散乾淨,表情凶狠,手上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陰惻惻地看著兩人,身後的人也都帶著各種各樣的棍棒。

"沒想到吧?你爺爺我們回來了。"

江望淺淺皺了下眉。

他們打架從來不會拚命,教訓一頓就算了,也不是無緣無故打人,通常都是彆人惹到頭上來了,或者雙方同意打一架,又或是像上次看見這夥人敲詐學生,趕了還不走,才會動手。

像這種理虧打輸了架,還回頭拿家夥、動真格的少。

“小心點。”江望叮囑小夥伴。

邵閱擺擺手: "不需要。"

江望瞥他,有些無奈。

邵閱喜歡打架,在學校有一群小弟,動起手比他還狠,經常拿捏不準那個度,在昌育還有一個校霸的稱呼。江望總擔心哪一天邵閱自己把自己坑死了。

"你們還有空在那說話?!"

感覺被輕視了的小混混們燃起了熊熊怒火,拿著家夥衝了上去。江望剛一腳把衝上來的人踹飛,巷子口驀然響起一道慢吞吞、不大不小的威脅聲。

"我,已經,報警了。"

那聲音清冽悅耳,如同山間微涼的清風,能輕易吹散初夏的燥熱,慢條斯理卻咬字清晰,帶出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身形纖瘦高挑的少年站在巷子口,逆著光,麵容半隱在昏暗的光影中,隻能看出幾分清雋秀氣的輪廓,和一雙極其鎮定的眼,正定定看著巷子內所有人。

少年手臂伸直,舉著手裡款式老舊的手機給巷子裡的人看,屏幕散發著亮眼的光,上麵顯示著報警電話。

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太好,警察一來,他們可能都會因為聚眾打架鬥毆進局子,特彆

是拿著工具的小混混們。

"哪來的多管閒事!"

小混混們啐了一口,陰沉地看了眼少年,飛也似得離開了。

江望和邵閱表情微變,同樣準備走人,如果因為這事進了警察局,他們的父母可能會把他們從警察局提溜出來的當晚,無情地打斷他們的腿。

邵閱臭著一張臉。

江望安慰了他兩句,走到巷子口時經過垂著眼簾,麵龐秀氣白皙,看起來十分文靜的少年,覺得有點眼熟,不由多看了兩眼。

兩眼過後,江望認出來了,神色微訝,問道:“你是林聽?你怎麼在這?”

林聽和他還有邵閱同班,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也是昌育因為學習成績免去學雜費,破格錄取進來的學生,高一高二連續兩年都是全年級第一,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