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風吸了一口氣,錯愕地看著懷中的青年,心頭思緒紛亂無比。
一會兒是薄虞這個睡衣不行,睡一覺領子怎麼扯得這麼大?一會兒是這根繩子怎麼這麼長,又一會兒是他有罪,又把人當抱枕了。
楚隨風悄無聲息地鬆開薄虞,瞥了一眼青年漂亮的鎖骨,眸色微暗,略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隻是沒幾秒鐘便轉回。
他斟酌片刻,謹慎地伸手,想替薄虞把衣領子拉上去。
手指還未觸碰到薄虞的領口,恰好此刻,青年眼皮下的眼睛輕輕動了動,悠悠轉醒。楚隨風反應很快,心虛地收回手。
“早。”薄虞睜開眼,看了會兒近在咫尺的楚隨風,眼眸帶著一點清晨剛醒的朦朧茫然和瑩潤的水色,偏偏又是一雙眼尾上挑的狹長鳳眸,嗓音低沉微啞,襯著鬆鬆垮垮的衣衫,整個人透出一股欲-色。
楚隨風喉結滾了滾,下意識回道: “早。”
薄虞半坐起身,旋即發覺自己現在相當“儀容不整”,像是愣了愣,眉心微微蹙起,麵頰卻不由染上淡淡的薄紅,好似四月開在枝頭的姝麗海棠,奪人心魄。
他看向楚隨風。
楚隨風卻誤會了,轉身背對著薄虞,選擇性沒提昨晚又抱了薄虞一夜,尷尬地澄清道: “可能是衣服質量不太好,不是我。"
不等薄虞說什麼,楚隨風已經匆匆出門去了二樓的浴室, "我先去洗漱。"
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見,薄虞抿了抿唇,垂眸掩下眼底的失望,修長勻稱的手指一粒粒把扣子扣好,動作是慢條斯理的優雅,一層層掩上那雪白的皮-肉與殷紅。
他其實早就醒了,隻是克製著呼吸裝睡罷了,本以為楚隨風再不濟也會看他幾眼,沒想到楚隨風不為所動,立刻放了手,還想替他拉好衣領。
沒關係,薄虞想,隻有楚隨風還在他身邊,他就還有很多機會,他會讓楚隨風喜歡上他的。
另一頭的浴室內,楚隨風正在衝冷水澡。
或許是身體素質太好,冰涼的冷水打在緊實的軀體上,隻帶走一星半點的火氣,某個地方依舊神采奕奕,鬥誌昂揚,一點消下去的穀欠-望都沒有。
楚隨風嘴角微抽,早上的男人本來就經不起撩撥,更彆說懷裡還抱著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對自.-瀆沒什麼興趣,對著冷水繼續衝,腦中卻一直閃過剛才薄虞的樣子,坐起身時,他親手做的護身符掛在青年胸口輕輕晃蕩,那皮膚白得晃眼,雪上紅梅若隱若現,偏偏青年本人一無所知,惺忪睡眼茫然朦朧地望著他。
楚隨風閉了閉眼,有些煩躁地伸出了手。
他遲遲不出去,再這樣下去,同為男人,薄虞發現他起反應就麻煩了,他可不想被薄虞開除。
這還是楚隨風第一次克製不住,堪稱粗-暴地解決掉需求,重新衝了個澡,這才出去。
出來時,楚隨風正好撞見剛回主臥衛生間洗漱完的薄虞,他換了身平常穿的白襯衫,隻是領口不似平常扣至頂端,而是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點漂亮性-感的鎖骨。
"想吃什麼?"薄虞問道,他已經習慣問一問楚隨風。
楚隨風的目光落在薄虞領口上一秒,生生扯開視線,若無其事地低聲道: “都可以。”薄虞淡淡笑了下,和楚隨風一起下樓,說: “我這裡也沒有‘都可以’這道菜。”楚隨風反應了一會兒,他昨天才和薄虞說了這句話,沒想到今天就聽見了。他確實都可以。楚隨風想了想, "吃麵?"
"好。”薄虞又說道: “今天睡得有點晚,你可以來幫我打下手嗎?"楚隨風當然沒有拒絕,老實說薄虞好到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拿這份高薪薪水。
他跟著薄虞進廚房。
楚隨風是被爺爺帶大的,爺爺去世的早,他也不是不會做飯,隻是做得飯通常隻能維持生命體征,跟薄虞的廚藝比起來差得十萬八千裡,因此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去處理番茄。
薄虞穿上圍裙,慢慢地把絲帶係上腰間,打了一個活結,他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修長勻稱,指甲帶著淡淡的粉,修剪得圓潤齊整。
柔韌的腰肢被圍裙緊裹,更顯纖細,楚隨風知道,他摟過薄虞的腰,一條手臂就可以摟滿懷。薄虞去煮麵了。
回神後,楚隨風暗自罵了自己一聲,他在想什麼?
洗完番茄,楚隨風心不在焉地去剝皮,沒有經過烘烤或熱水浸過的番茄皮很難剝,他剝了一個,剝得慘不忍睹。
正在弄調料的薄虞注意到了,轉頭問道:“我這邊好了,需要幫忙嗎?”
楚隨風的“不用”還沒說出口,薄虞已經自然地接過楚隨風手中的番茄,指尖似是無意觸碰到楚隨風的手指,停頓了半秒,神色如常地接過剝到一半的醜番茄,開始靈巧地清理碎皮。
不知道藝術家的手是不是都很巧,在楚隨風手裡慘不忍睹的番茄,在手指靈活的薄虞這裡很快剝好,露出紅紅的果肉。
楚隨風抱著學習的心盯了會兒,看著看著目光就移到了薄虞和紅色果肉一比,更為瑩白的手腕上。青年低著頭,像是一個姿勢累了,動了動身體,以楚隨風的角度正好看見微開的領口。
鍋中還在煮麵,熱氣漫上心尖,咕嚕咕嚕的聲音蓋住了楚隨風的心跳聲,喉結再度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