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人家都這樣說了, 樓畫再躲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於是,一片混亂間,眾人隻見一襲白衣翩然而至, 落到了金犼身邊。

那人白衣紅瞳,笑眼盈盈看過去,令祭台眾人皆是一愣。

因為誰都清楚,這人已經死在了三十年前。

而近年來, 世上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傳言,此時死了的人突然好端端出現, 怎能叫人不意外?

戊炎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瞪大一雙眼睛看向秦東意,沒從這人眼裡瞧見一絲多餘的神色, 這便明白, 這倆人, 估計已經見過了。

戊炎鬆了口氣,但這口氣也沒鬆到底。

他皺著眉,開口便是一句洪亮的:

“怎麼是你?!”

“不能是我嗎?”樓畫歪歪頭,笑眯眯問。

聽他這樣反問, 戊炎瞪大了眼睛:

“樓畫, 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你身邊是誰, 你真要幫他??”

樓畫不認識這個老頭。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隻微一挑眉:

“你認得我?”

這四個字一出,戊炎的眉皺得更緊了些。

他看向秦東意,詫異道:

“他……?”

“嗯。”

秦東意隻淡淡應了一聲。

戊炎了然。

不知為何, 這兩個人的啞謎讓樓畫有些煩躁。

他也不去看了,隻將視線挪向霧青, 勾了勾手指:

“小瞎子, 過來。”

霧青放下了茶盞。

下一瞬, 他便到了樓畫身邊。

樓畫望著祭台上一片混亂間的那道煙青人影, 邊微微側臉問身邊的金犼:

“喂,你說的那個應龍龍骨,可算數?”

金犼點點頭:

“自然算數。看見那個青色靈流的家夥了嗎?他身上有其它五塊應龍殘軀,你隻要殺了他,那些東西都是你的。”

“當真?”樓畫彎起眼睛。

“自然是真。”說罷,金犼似是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便又補充道:

“尊上有著同鳳凰先祖一般純粹的血脈,再融合應龍全部殘骸,能得到什麼,便不必本座多說了吧?”

樓畫點點頭,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彎起了眼。

他說:

“聽起來不錯。”

隨後,他便凝出一把冰弓,緩緩拉開弓弦,箭尖直直對準那道煙青色的身影。

有不少人看見了他這個動作,下麵的戊炎更是氣急道:

“樓畫!你又發什麼瘋!!”

樓畫並沒有理會他。

他往冰箭中灌了大半的靈力,而後,隨著一道破空聲,冰箭便攜著濃重寒意飛進了人群中。

血花飛濺。

但冰箭並沒有傷及秦東意,反之,它刺穿了正欲偷襲秦東意的、一名玉骨教弟子的咽喉。

“我也不想幫他,但誰讓他給我送了花呢。”

樓畫漫不經心道。

金犼似乎早有所料,也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很遺憾,沒能同尊上成為朋友。”

“不遺憾。”樓畫卻是一點沒給他麵子。

他衝金犼笑了一下,隻說:

“我怕你把我拿去配騾子。”

聽見這話,金犼卻是搖了搖頭,隻說:

“錯了,其實,你才是騾子。”

樓畫笑意微斂,輕輕挑了下眉。

他不太理解金犼話中含義,但看起來,這人也沒有要跟他解釋的意思。

因為他直接抬手凝起靈力便向樓畫擊去。

樓畫也沒在怕,當即屈指成爪和金犼戰在了一處。

一邊,燎鴦想上去幫金犼,卻被另一個人影攔住了。

霧青衝她點點頭:

“失禮。”

祭台一片亂象。

玉骨教不僅調動了九陰山所有弟子,甚至還將他們做出的那些怪物放了出來。

一時,結界內血色漸深,也不知那些到底屬於誰。

青色火焰燃起,秦東意一劍砍下怪物的頭顱,但隨後又有一個玉骨教弟子撲了上來。

秦東意揮劍欲擋,但在那之前,就先有一隻大腳一腳踹開了那人。

戊炎啐了一口,抽空道:

“我跟十七能應付,你去幫那小子!”

秦東意不敢耽擱,點點頭,便提劍衝台前而去。

除卻未現世的龍骨和樓畫那把缺月弓上的龍筋,秦東意體內一共有五塊應龍殘軀。這導致他整個人逐漸妖化,平日裡可以用靈力隱匿,但隻要戰鬥時過多動用靈力,那些東西便會自己出現。

就像現在,秦東意一頭長發連帶著眼睫都是一片銀白。他額角生出一對類似龍角的東西,一雙眸子變成水霧般淺淡的灰藍色,連露出的皮膚都生長著些銀白龍鱗狀紋路。

這導致,樓畫第一眼差點沒能認出他來。

但下一瞬,他便彎起眼睛,還不忘誇讚一句:

“更好看了。”

青色火焰和寒冰交織在一起。

而對麵的金犼隻是神識殘影,實力遠不及本體。方才他和樓畫交手便隱隱有不敵之勢,此時再加一個秦東意,更是節節敗退。

他迎著清寒的劍光,結果下一瞬,卻忽然察覺身後有一絲異樣。

金犼幾乎是瞬間便轉過了身去,但他還沒來得及抵擋,有先有一冰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樓畫一雙眼瞳已然是一片猩紅。

他突然彎起唇角,衝金犼笑了一下。

他沒有第一時間打散他的神識虛影,而是先用空餘的手,摘掉了金犼的麵具。

“讓我看……”

可樓畫一句話沒說完,話音就頓在了嗓子裡,連帶著笑容都斂去了。

他微微皺了眉,人也有點恍惚。

他看見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