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鐸勻皺眉看了段嶼白一眼,眼含警告。

段嶼白聳聳肩,他難道還真能做什麼不成,不過是過過嘴癮,不知道鐸勻對自己哪來的這麼大敵意?

明明自己這些年,一直努力地釋放善意,他卻好像一直視而不見一樣。

這次他也是沒辦法,死皮賴臉地把老王的活給撬了過來,就希望鐸勻能鬆口。正想著,就見那女同誌越來越近,是一個標致的姑娘,古大姐要是看見,肯定會喜歡。

愛立一口氣跑過來,到倆人身前才站定,瞥了段嶼白一眼,問鐸勻道:“怎麼不進去,這位同誌是?”

段嶼白客氣地朝她伸手道:“沈同誌好,我是鐸勻媽媽的老部下,段嶼白。”完全沒有和樊鐸勻在一起時的啷當樣,好像真是一位樊家長輩的故人。

如果沒有段沁雪的事,確實會是一位故人。

沈愛立一愣,她以為他會提是鐸勻的親戚,沒想到會說是鐸勻媽媽的老部下,這一句話,顯然是給彼此都留了體麵。

這是以為自己還不知道他和樊家的那一段糟心事,不知道他是誰。

而段嶼白知道她是誰,定然是來前做了功課的,這是特地來看她的?還是找鐸勻有什麼事?

點頭道:“段同誌好!”卻並沒有伸手,一句回應,已經是她能給予的最大耐心,還是看在那一句老部下的份上,如果說是什麼親戚,她定然是拉著鐸勻扭頭就走。

段嶼白心裡明了,看來鐸勻把什麼都告訴了這位沈同誌,按他的性格,會開口說這些往事,這是認定了?

這時候序瑜也走了過來,愛立和段嶼白道:“真是對不住,今天我們有點急事,怕照顧不周。”和鐸勻道:“咱們回吧,我和序瑜正有事和你說呢!”

沈愛立開門,讓序瑜先進去,自己拉著樊鐸勻進去,就準備把門關上。

段嶼白也不強求,隻是朝樊鐸勻道:“鐸勻,我在外麵,有事喊我。”

序瑜皺眉問道:“愛立,這是誰啊?來找茬的嗎?”

愛立點頭,“差不多。”忙將她和序瑜今天的成果,和樊鐸勻說了,最後道:“序瑜的意思,是下午再去找倉庫管理員,塞點錢,問下銅絲銅線的問題。”

樊鐸勻卻搖頭道:“怕是光塞錢還不行,朱自健是副廠長的小舅子,那些人既然答應給他辦事,多少也是顧忌他的身份。”

序瑜琢磨了一下道:“朱自健那邊有權,我們這邊如果錢不行,那就隻能拿他們的飯碗來說話,什麼事會危及到他們的飯碗呢?”

愛立忽然想道:“反口栽贓!他們既然配合朱自健說是小李偷的,咱們就找人告訴他們,朱自健說這是他們自己配合小李,偷拿了東西出來,一同分贓!”

序瑜道:“可以,就是得找一個他們信得過的人去說。”

愛立覺得最好是和朱自健一起的人,這樣他們才醒,開口道:“保衛部的最合適,小張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忙?”

序瑜想了會兒,道:“應該可以!但是為穩妥些,還是拿錢來試下。這事我來辦吧!”她印象裡倆人關係一直很好,但現在時間緊迫,還是謹慎些。

又問樊鐸勻道:“樊同誌,你上午那邊有進展嗎?”

愛立也看向了他。

就見樊鐸勻點了點頭,麵色卻有些嚴肅的樣子,“算是有進展。”就是來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和愛立道:“我上午去找了江珩,讓他幫忙查一下顧大山的履曆,他以前在北省軍區任過營長,後來轉業到了漢城國棉一廠任保衛部的主任,我媽以前的一個老部下王元祥同誌,現在在北省的軍區任職,我和珩哥說好,讓王元祥同誌和顧大山說和一下。”

說到這裡,樊鐸勻停頓了一下,和她們道:“那位沒來,來的是門口的段嶼白。”

序瑜雖然不知道這倆人是什麼關係,但是人都到了,樊鐸勻和愛立都沒讓進,顯然是有過節的,而且這過節看起來還不小。

立馬和樊鐸勻道:“要是為難,咱們就不找他!這事我還有彆的法子。”不行的話,她就去找季澤修,讓他出麵去見顧大山。

卻聽愛立忽然問她:“序瑜,不會是季澤修吧?那小李可能更不願意了。”要是知道,為了他,序瑜還和季澤修低頭,小李怕是寧願被打成壞分子。

樊鐸勻正待開口,外頭的段嶼白忽然道:“鐸勻,我和阿珩、王元祥都說好的,他們都同意了,這事由我出麵!”

沈愛立知道,樊鐸勻並不想承段嶼白的人情,這事想想都惡心人,但是小李這回為的是她,才落到這個處境,她無論如何都該幫忙。

外頭的段嶼白靠著院門,不緊不慢地道:“鐸勻,你要是不答應,我自己就去了,反正這事,我保準給你辦好!”

樊鐸勻有些不耐地看了眼院門,卻忽然發現愛立低著頭,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心下微動,問她道:“今天你們問了李同誌沒有,為什麼會有人栽贓嫁禍給他,是朱自健嗎?”

愛立有些猶疑,她知道隻要自己說了這事和自己有關,他再不想接受段嶼白的人情,都會給他開這個門。

又覺得對不住小李,明明隻要她開了這個口,鐸勻定然會幫忙。

她皺著眉,卻不開口,樊鐸勻就猜到了一點,溫聲道:“愛立,和你有關對嗎?即使是外麵那個人,在我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為難的。”這是段嶼白欠他們的,他先前隻是連帶著厭煩他,並不想讓他償還一點。

樊鐸勻安慰她道:“如果李同誌幫了我們,我們更應該幫他解決這次的困難,他幫我們之前,定然都沒有任何顧慮。”

不然也不會陷到如今的處境。

他用了“我們”這個詞,而不是“你”,愛立知道,他的意思是他和她一樣,承小李的這份人情。

這麼會兒,序瑜差不多也搞清楚了,愛立先前那樣急,現在卻不願意和樊鐸勻開口,顯然是不能開,和她們道:“沒事,這事季澤修肯定有辦法,我去找他!”

愛立一把拉住了序瑜,她知道她今天要是讓序瑜出了這個門,那才真是拿刀片刮小李的肉,想想都覺得罪過。

又不想惡心鐸勻,她不忍心。

不妨樊鐸勻忽然朝院門走去,愛立忙喊了他一聲:“鐸勻!”跑過去一把將人抓住,“鐸勻,不行,是我的事,是我該還的人情,不能讓你承擔!”

樊鐸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著急,正準備拉開院門,忽然聽到江珩的聲音,“鐸勻,我是江珩!”

樊鐸勻開了門,喊了一聲:“珩哥!”

江珩瞥了一眼段嶼白,拍了拍樊鐸勻的肩膀,“這事是你珩哥一時糊塗,辦得不地道,你彆往心裡去!”

頓了一下又道:“事情你放心,王元祥今天下午就會給你辦好,找漢城國棉一廠保衛部的顧大山,保一位保衛部的李柏瑞同誌,對不對?”

段嶼白要說話,江珩猛地拉住了他,和樊鐸勻道:“我就是怕你們著急,特地來和你們說一聲。”說著,就拉了段嶼白要走。先前給段嶼白軟磨硬泡,他沒有磨過,就答應讓他去試試,段嶼白一走,他就覺得不對味來,以鐸勻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和段嶼白開口。

如果真開口了,也定然是為了小沈同誌!雪雲也罵他這事做得糊塗,“他段嶼白想補償,也要看鐸勻想不想接受啊!你這事辦得,不是硬按著鐸勻低頭嗎?你就不怕古大姐給你托夢,罵你狼心狗肺?”

他也意識到,自己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鐸勻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