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答應……
不要與主係統做交易,對方不會信守承諾。
“不!”
清晰急促的話語脫口而出。
許知言還沉浸在先前的記憶當中,等回過神的時候,就見自己站在了一方空地上。
腳下是厚厚堆積起的銀杏樹葉,金黃色的葉子層層疊疊,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每一片樹葉都擁有相同的尺寸,分毫不差——這不是真實的樹葉,是由力量凝成的葉片。
他愣了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透過指縫能看到毛線拖鞋上掛著的紅色毛絨草莓。
心臟還在狂跳,許知言尚未脫離充滿複雜糾葛的回憶。
頭頂是一塵不染的湛藍天空,層雲堆疊,他身側有一顆高聳粗壯的銀杏樹,隨著陣陣微風拂過,燦爛的金葉隨風落下,這裡比先前的記憶更像是一場盛大的夢境。
樹葉飄落的最遠處,一扇黑色的雕花柵欄門突兀豎在那裡。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許知言遲疑片刻,抬頭望了眼美到不真實的天空,向著那扇門走去。
“哢嚓——”
細微的碎裂聲出現,不止是被踩碎的樹葉發出的,還是更多記憶封印破碎時出現的。
每一步,許知言都會想起更多。
繞了一大圈,所有的東西恢複了原點,直到高中前,他被主係統安排在了另外一處交界點,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直到十五歲的某一天,他被放了出來。
體弱多病的身體、畸形冰冷的家庭、痛苦悲傷的虛假過往……
記憶停留在高一開學前,他拎著皮箱站在學校門口,帶著自己僅有的東西踏入了人類社會,自此往後,他終於得到了真實。
手掌搭在雕花鐵門的把手上,透過欄杆能看到外麵屬於安全屋的牆壁。
離開禁區前,許知言轉過頭最後一次尋找鬼神的身影。
沒有線索,對方應該還在記憶中。
許知言的出現並沒有在安全屋引起騷動。
小脆骨剛給江槐鷓等人發完信息,就看到自家主人的身影,連忙湊上前去,連通了遊戲麵板,快速溝通起來。
【許哥,幾分鐘前我按照你的意思給江槐鷓發了消息,但對方的回複的語音條被屏蔽了,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嗯,感覺可能不是什麼好話呢。】
它不理解,一個人類得罵的多臟才能被運營商屏蔽。
“幾分鐘嗎……”許知言注意到這個時間節點,倒是回憶起了係統先前給出的解釋。
他們在時間裂隙中,與現世的時間是錯開的。
看起來中途並沒有出什麼意外,他在記憶裡過了兩年,正常時間線隻過了幾分鐘而已。
禁區的時間是凝固的,而安全屋仍舊是傍晚。
揮退小脆骨,許知言覺得頭有點暈,又給江槐鷓發了一條約見麵的消息後,他環顧四周,看著一切有條不紊的安全屋,一種踏實感油然而生。
“係統呢?能聯絡到嗎?”
他隨口詢問了一句。
係統和他一起去的禁區,現在他出來了怎麼不見對方的蹤影?
許知言琢磨著自己先找到係統,然後用點手段逼迫對方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截圖和錄像全刪了。
銀色麵板亮起,Asa跳出來給出了答案。
【許先生,晚上好,幾分鐘前我短暫的鏈接上了笨蛋係統,但信號一閃而過。】
【[絕美可愛小哭包照片合集.jpg]】
【它給我傳了一個超大文件包,裡麵似乎有什麼重要的內容,但我沒有打開,請問您這些東西需要銷毀嗎?】它拒不承認自己實際上已經看過了。
“……”
瞥了眼名字,許知言沉默了。
倒也不用強調沒有打開吧喂!這樣顯得更心虛了啊Asa!
“刪了!等係統出現讓它來找我。”說完,許知言逃似的離開大廳,三步並兩步,回到了臥室,被子一蓋,準備睡覺。
接收大量記憶是有後遺症的,當他順利回到當前時間後,就覺得頭腦有些昏沉,現在越發嚴重。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
等許知言醒來,窗外仍舊掛著高懸的月亮。
呆愣片刻,他摸過手機,看著上麵被江槐鷓打爆的電話,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睡了一整天還多。
他沒有去聽江槐鷓被屏蔽的語音條,誰知道裡還剩多少正常內容,剛打了三個字,忽然感知到了什麼,許知言丟掉手機,翻身下了床,向著禁區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睡夢中的江槐鷓聽到了特殊提示的消息通知。
他嘟囔著翻身起來,抓過手機語氣暴躁。
“許扒皮,你最好能就放我鴿子這件事給出一個合理解釋……”話音停住了。
江槐鷓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三個字,頓時困意全消,血壓瞬間拉滿,頭腦無比清醒,一萬句臟話以不同排列組合的方式在腦子裡過了八十遍。
【許知言:乖兒子】
這個用詞,是許知言本人沒錯了。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天,江槐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半晌,他怒極反笑,冷哼一聲。
十分鐘過去,剛好淩晨三點半。
穿戴整齊的男人已經到了車庫。
江槐鷓打算從線上對噴改成真人PK,趕在天亮前打爆許知言的狗頭!
……
許知言還沒意識到自己尚未編輯完的消息發了出去。
等他踏入禁區,一瞬間變亮的天空讓他下意識眯起眼,適應後,他看到了站在樹下的鬼神。
係統的聲音也隨之出現。
[宿主!我想死你了!我幾百年沒有看見你了!!]
許知言的腳步被係統聲音給攔住了。
幾百年?不對……
就算是白燼的記憶比他多,最多也不過是十年。
隻可惜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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