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好。”
裴崢似乎……變得比以前強勢了好多。
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薑念下意識環住他脖子的動作, 讓他動作緩和了些。
裴崢將他手腕解開,十指相扣,一點點地, 像是想要將他全部氣息都沾染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抹去他身上薑家的痕跡。
讓他徹徹底底,歸於自己。
這麼想著,原本的柔和又一點點重歸野性。
“念念……”
裴崢喊著他的名字, “明天領完證,跟我去一趟我父親的墓地, 好嗎。”
“不……嗯……”
裴崢不把這點拒絕當回事, 低下頭吻著他得嘴唇,攫取著那溫熱的呼吸,“去祭拜我的父親, 就那麼不願意嗎。”
“他好歹也救了你。”
時霧被翻了個身,他看不到裴崢的表情,甚至脖子都沒力氣抬起來,似乎一切變得更加激烈。
他的頭埋在枕頭裡。
低低的泣音不斷回響在房間內,他似乎感覺到什麼,“裴……裴崢, 不要——”
他的拒絕毫無作用。
裴崢退出來後,沒有直接給他清潔, 而是去樓下給他把結婚申請書拿了上來,讓他簽字摁手印。
時霧握著筆, 看著熟悉的結婚申請書, 身上黏膩的感覺讓他感到難堪極了。
裴崢去陽台抽了一支煙。回來的時候看到時霧捏著筆,看著那兩張紙紅著眼睛, 竟沒有簽。
向來眾星捧月的小少爺。
好像完全想不通。
他隻不過是摔了一跤, 睡了三年。
為什麼醒來一切都變了。
父親公司麵臨破產, 他從雲端跌落塵埃。
三年前隻能任他欺負的新人小明星,卻成了唯一能救下父親的人。
他需要和這個人結婚,給出全部股份,幾乎失去一切。
才能換來丁點的轉機。
“簽字。”
聽到裴崢的話,時霧才抬起鋼筆,認命一般在上麵簽下名字,摁上手印。連帶著那份股權轉讓協議也一起簽下。
“嗯。”
見時霧還算順從,裴崢也沒有多說什麼,手剛彎到時霧胳膊下麵要抱他去洗澡,卻被他抓住了,刹那間在他小臂上咬出一個深深的齒痕。
直到嘴裡嘗到一點血腥都不鬆口。
裴崢眼皮猛地一跳,時霧邊咬邊哭,“你滿意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就是想報複我是不是,你怪我三年前一直欺負你是不是,你怪我斷你資源,把你拐進那個小村子裡,我想強上你,你就要強上我報複回來,我踢傷你的腿,你就要打我一頓……”
“那你打我啊,你報複我就好了,你威脅我爸爸乾什麼!”
時霧渾身白淨,脖子鎖骨上都是斑斑紅痕,身上好幾處都殘留著指痕。
“你就是個白眼狼。”
“薑念,是你爸放棄了你,你拿我撒什麼火。”
“你胡說,我爸爸才沒有丟掉我!”
“是你,你卑劣下作,沒有我們薑家,你算什麼東西。我就是養條狗,也該養熟了……”
時霧簽完字後認為裴崢目的達到,也絲毫不看他的臉色,一邊惡聲惡氣地罵著,自己要下床去清潔。可剛一翻身,立刻又被一隻手掌直接壓在腰上摁住。
“你,你乾什麼!”
時霧被摁得動彈不得,驚懼地扶著胸口下的枕頭要支起身體,卻又被再一次摁下,他有些慌了,“我,我不是已經簽字了!”
“我是你養的狗嗎。”
薑念緩緩轉過頭。
這種話他在三年前,不是每次生氣上火的時候都會說的嗎,那時候裴崢也沒什麼反應啊。
怎麼現在就罵不得了。
而且,他剛剛才把股權給他的,還跟他做了這種事情。
罵,罵兩句出氣都不可以嗎。
這人怎麼……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你,你就是……”時霧好麵子,又不肯收回已經說過的話,“你爸是救了我,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們薑家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怎麼就這麼貪心!”
“貪心的是我嗎。”
裴崢抓著他的腳踝,將床邊上的人拖回來,“薑念,你這些年享受的榮華富貴,你知不知道都是怎麼來的。”
時霧哽咽著,忽然後悔和裴崢嗆嘴。
“發脾氣前好好想清楚。”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薑念麼。”
一個半小時後。
這次,時霧是真的沒有罵人的力氣了。
他在裴崢的懷裡軟成一灘水,耷拉著眼皮,被乖乖地抱去衛生間,嗓子已經全啞了。
浴室的暖氣開得很足,熱水放好。
時霧最不喜歡渾身這些黏黏膩膩的感覺,被清潔算是一種解脫,沒什麼反抗。
兩個人都不說話。
令人耳尖發燙的聲音就越發清晰。
他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那修長的手指是怎麼一點點把那些滿滿當當的弄出來,再清潔乾淨。簡直就是二次羞辱。
時霧眼不見為淨,乾脆閉上了眼睛。
那枚戒指卻被他取下,咚地一聲丟進馬桶裡,直接摁下衝水鍵。
時霧驚愕地抬眸,“裴崢!”
“乾什麼。”
時霧的嗓子啞得不行,聽到這冷冷淡淡的三個字,有有些心有餘悸。
裴崢看出他的一點畏縮,坐在他身邊,“從今天起,你在這裡好好養病。我會安排人給你每天定製複健計劃,你躺了太久,光靠按摩是沒辦法完全恢複的。”
打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嗎。
時霧不敢像剛剛那樣發火,隻啞著嗓子道,“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不要你給我定製的複健計劃,我要我爸,這是我薑家的宅子,就算股權歸你,這房產還是我的,你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放心,我等會兒就走。”
裴崢將他抱在懷裡,拿著浴巾給他擦乾淨身上,又給他抹上潤體乳。沒管他的掙紮,拿出浴室裡早就準備好的藥膏開始給他上藥,上好了再一件一件幫他穿衣服。
渾身綿軟的時霧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
任他擺弄。
時霧莫名地覺得,和他做過之後,裴崢身上那點冷冰冰的感覺減輕不少,好像比之前稍微體貼了一點,有點三年前對自己唯命是從的樣子了。
“十六個點的股權,你胃口可真大。”
時霧鼻尖紅彤彤的,裴崢還在給他吹頭發,他見他不做聲,越發譏諷,“虧我三年前,還以為你就是個無欲無求,性格溫厚的老實人,我可真是瞎了眼,你就是一個‘挾恩圖報’的混賬,你仗著我爸重恩情,這樣對我,這樣對薑家。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三年前說什麼都不會看上你——”
“薑念。”
裴崢關了吹風機,“我好不容易把你洗乾淨了,不想再弄臟一次。”
時霧緊了緊牙。
還有肚子的詛咒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隻能硬生生再憋回去。
“明天跟我去墓園。”
“還有,不許再用你那張嘴巴,隨便議論我父親。”
房間裡還殘留著那種曖昧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他們剛剛是多麼激烈。
他渾身像是拆卸重組一樣。
說什麼也不想再來一次。
忍不住那股脾氣,又有點怕了他再繼續行什麼‘夫妻之實’,他臉色幾番變化,最後聲音比剛才弱了點,“不想聽我罵人,你就自己趕緊從這裡滾出去啊。”
嗓音略有些啞,鼻音濃厚。
裴崢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材料已經簽了,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
他將那兩份東西裝入公文袋,頭也不回地離開。
***
公墓園內。
時霧從車上下來,走路還慢吞吞的,昨天做得有點太厲害。他大腿根乃至那一片到現在都疼得要命。
根本走不快。
可偏偏裴崢一雙長腿闊步向前,還牽著他的手。
時霧隻能踉踉蹌蹌地跟上。
他跟著裴崢到了那墓園前,將手中的花分給時霧一小束,“他救了你,可你一次也沒來感謝過他吧。”
“資助你讀書,畢業後給你提供工作,這些難道不是薑家的感謝嗎。”
時霧說完,膝蓋驀地一軟。
還以為前麵的人走的飛快根本沒看他,時霧做好了摔一跤的準備,卻被一隻手托住胸口和下腹,穩穩地接在了懷裡。
時霧跟著裴崢一起跪坐在墓碑前,擺上了鮮花和水果。他看著照片上的人,溫潤如玉,看著很年輕。
好像是才三十歲就死了。
真正看到了這個人,時霧才有點感覺,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為了救下自己死去。
陳舊的墓碑前。
裴崢拿著絹帕,將墓碑上僅有的一點塵埃擦乾淨,“爸,這是薑念。”說了這一句,再沒了下文。
氣氛莫名地沉重。
薑念跪了會兒,膝蓋疼,就自顧地起來往回走了。
裴崢看著薑念遠去的背影。
“薑成嶺為了救他的公司,把他兒子的全部股權已經轉讓到我手上。”
“加上我之前暗自收購的,薑成嶺的公司,我已經拿到超過25%的股權了,除了薑成嶺,我已經是S.G的第二大持股人。隻要他被收押入獄……”
裴崢說著,手中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三年步步為營的籌謀,終於到了要收網的那一刻。
這三年,他放棄了用惡鬼的方法直接殺死薑成嶺,而是一點一點慢慢地搜集證據,發展事業,聯合薑成嶺的對家打壓S.G,搶奪資源。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他手上的股權,加上從時霧那裡得來的,已經夠了。
薑家馬上就會失去一切,從那個位置上狠狠跌落。
“所謂的薑成嶺,不過如此。”
“我說過,一定會讓姓薑的付出代價。”
裴崢大概懷表,看著裡麵緩緩轉動的照片,父親溫潤又慈愛的笑容隨著照片一起泛黃,變得些許模糊。
指腹摩挲著冷冰冰的金屬邊緣。
“爸。”
“不會很久了。”
***
距離上一次裴崢把他折騰得一身酸痛,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周。
他如約找了一批十分專業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