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時霧關掉了病弱buff,開啟敏捷buff和平衡buff以及幸運buff,成功用焚燒積分的辦法, 順利從宋重房間裡偷到了那一疊新畫的符紙。
“不應該是四十五張嗎, 一人五張外加五張備用啊。怎麼是五十張。”
時霧有些納悶。
為多出來的一小疊厚度感到不滿。
“應該是宋重多畫了給你的。”係統成功升級到50級之後,好像又和四十級的時候有點不同。
“你忘了, 他打完你的時候, 答應了會多給你畫符。”
時霧撓撓頭, “真忘了, 那段戲那麼難演,我光顧著哭了。”
係統升級後多了些像上個世界那樣的危險預判功能, 而且是針對高級位麵的, 但也隻有一點點。
“宿主, 三分鐘內你必須離開這個院子, 他們快去看你了。”
時霧有點慌, 趕緊去翻窗, “時間控製buff再給我疊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多隻能疊到1.5倍速, 宿主抓緊。高級位麵的任務沒這麼好完成,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為了不打斷時霧的逃跑,係統很明智地先選擇了閉嘴不言。
時霧勉勉強強翻窗跑了, 又扒著那顆老槐樹直接離開。
剛離開,他就莫名覺得田野裡莫名地冒出許多冷意, 似乎有很多道看不見的眼睛莫名地盯著自己。
天邊的最後一絲日光餘暉已經收起。
天黑了。
今天沒有月亮。
是朔月。
時霧渾身打了個寒戰。
雖然知道自己buff加身暫時不會有事,但還是默默念起了南無阿彌陀佛。
“宿主, 感知削弱buff給你開上了, 不要害怕, 沿著這條路一直跑,要快點。”
時霧一路小跑著,係統給他開啟了路線優選,直接化身語音導航,“前麵三百米左轉,跑,彆停。”
“跑,跑不動了,力量控製buff開上。”時霧喘著氣,兩條腿酸得不行。
“……早在你翻窗的時候就開了,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爬上槐樹的。”
“啊?”
他跑了這個世界的劇情,才知道在低級位麵或者是中級位麵的劇情真的算好走了,在這樣一個連buff效果全都削弱的世界,偏偏兩位主角的氣運都很逆天。
支線任務又雜又多,主線任務又急。
炮灰的‘路人好感度’明顯低於中級位麵。
太難了。
係統歎了口氣,“你先休息三十秒。”
“宿主,升級之後,我這邊有一個任務完成度預估數值可以勘測,你也知道,我們賺取積分考的是不ooc地去走主線支線惡毒劇情,而我們脫離——靠的是在惡毒劇情下,主角被虐值波動。”
“主角越是被我們的‘惡毒’所虐,光環就越大,我們就越能順利脫離。”
時霧呼吸慢慢平複一些,直起腰來,擦了擦額頭的汗,“你現在在這裡給我普及初級位麵就說過無數次的東西乾什麼。”
“我隻是想提醒你。”
“就在剛剛。”
“我們的惡毒值——”
“降到20%了。”
時霧:“……?!!”
“也就是說,這一次,在這個高級位麵,我們隻有20%的概率能順利脫離。”
時霧倒吸一口一口涼氣,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才說!
“好了,三十秒到了,跑!”
MMP!
時霧咬緊牙關,因為這個世界不適用的buff挺多,他也沒辦法搞個傳送什麼的,好煩。
跑過漆黑的主路,時霧拐進一條黑漆漆的林間小徑,開著手電筒,驀然間,手中的符紙開始消耗起來。
有鬼盯上他了!
時霧嚇了一跳,險些摔倒在田埂裡。
“宿主彆怕,這個劇情是難走點,畢竟,您最後還會因為符紙耗光而死,但是,該走的路,還是不能少的。”
路過一片安靜池塘,時霧感覺到懷中符紙消耗的速度更快了點。
顯然,這池塘裡也有冤魂。
時霧不小心踩塌了,半個小腿都浸沒在池水中,立刻感覺似乎有什麼抓住他的小腿,將他往水中拽。
“拋一張符紙!”
時霧照做了,可是鞋子已經被拽掉一隻。
他脫下帽子,拔過旁邊的野草捆在失去鞋子的右腳上,長籲出一口氣。
“宿主,你進步了。”
“嗯?”
“你的膽子,比你之前幾個世界大多了。”
雖然知道係統是有意鼓勵,時霧還是感到心裡暖暖的,“唔。”
時霧兩隻腳有些不平衡,濕透的腳印一深一淺,留下他走過的蹤跡。
“你還記得吧,第二個世界,你第一次接觸中級位麵麵對主角的炮轟的時候,我都快被你的哭聲吵死了……難以置信,你竟然可以在高級位麵,走到最後一個主線惡毒劇情。”
時霧露出一點迷惑的神色,這到底是鼓勵還是貶低。
他好不容易走過那一片濕漉漉又冷冰冰的軟泥巴地。
又摸著黑,大概往前走了不知道多遠。
直到係統說,“可以了,就前麵那個小土屋,你可以進去休息一下。”
“雖然沒有瓦,但好歹有兩麵牆能擋擋風,還有個小土炕,你可以躺在上麵稍微休息一下。”
他們應該一時半會找不過來。
等到十二點一過,陰氣過盛,時霧就可以坐著等死了。
他摸了摸口袋,忽然覺得,裡麵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時間又沒想起來。
“不管脫離成功,還是失敗……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聽天由命吧。”
***
空蕩蕩的臥室。
宋重,裴崢,乃至剩下的五個人,全都愣了好一會兒。
時霧走了。
他怎麼獨自走了。
還是小周,先緊緊捂住了嘴巴,“今天……可是朔月之夜。他不會是跑出院子了吧!”
不可能,今天外麵陰氣那麼重,他不可能跑得掉,可能一出院子就會遇到陰魂的!
趙靈反應很快,“宋老師,符紙在哪裡!”
宋重眼神一動,立刻飛奔到他房間。
桌子上空蕩蕩,一張都不剩下。
他真跑了,帶著全部的符紙。
雞血不夠了。
天亮之前,他們畫不出新的符紙。
“大家把身上殘餘的符紙都湊一湊,先集中貼在一個房間。今天必須改變策略,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房間裡,大家不能全都睡死,必須有人守夜。”宋重很快調整好新的應對策略,“沒事的,不要慌,熬過今晚就好了。”
說完,咬破他手指尖,落下六滴血,耗費著本源靈法,畫出了兩張張‘血符’。其中一張,交到趙靈手中。
“這個,貼正門。”
這張符對他的損耗顯然不同於之前那些雞血糯米符,他剛畫完,臉色就肉眼可見地蒼白一些。
穿上了外套,推開房間門,“記住了,誰敲門,都不許開。包括我。”
最後三個字。
讓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宋重的意思是,今晚的鬼混可能會陰氣強大到能附身的地步嗎。
小周膽子最小,聲音都微微有些抖,“宋老師,您,您去哪裡,您不在這裡嗎……”
“我要去找他。”
宋重一邊說,一邊將另一道符紙揣入懷中。
他手上的那些,根本無法抵禦子時的惡鬼,這村子太詭異了。他必須去將他找回來。
是他的錯。
是他把事情弄得這麼糟糕的。
他不能讓時霧出事。
“那走吧。”裴崢也圍上了圍巾,看向外麵黑黢黢一片的夜空。
“你不能去,你還生著病……”老張想要拉住裴崢,“你不想宋老師是做這行的,你去乾什麼。”
“我是他愛人。”
裴崢麵容篤定而淡漠。
老張聽到這句,歎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
二人沿著小路一路往前,寒風料峭,很快他們遇到一條岔路。
宋重取出懷中的銅錢,顯然,在這時候用上占卜術,並不是明智之舉,會讓他們被周圍的陰魂更快盯上。
但沒有彆的選擇。
離子時不遠了,他沒時間試錯。
占卜出右邊後,二人越走越偏,到最後隻剩一條鄉間小徑,滿是枯萎的雜草,小路都是坑坑窪窪的,又窄又不好走。
一不小心還會被旁邊的荊棘從掛住衣服,或者將皮膚劃出一道道紅痕。
裴崢眉頭略略皺起。
在經過那一片泥地濕軟的池塘邊時,裴崢眼尖地看到不遠處有一道滑痕。
手電筒往水底一打,水麵上滿是青荇,明明是淺淺的池塘,卻一片暗色,可見度不過兩三公尺。
“彆盯著看。”宋重隻掃一眼,“裡麵有臟東西。”
裴崢卻將手伸入池水中,宋重阻擋不及,還以為他要被什麼拽住了,沒想到他用力一拔後,將一隻鞋子從池塘邊沿拔出。
是時霧的鞋。
宋重愣住了,在那一瞬間手裡的手電筒幾乎要掉進池塘裡,“他掉下去了,他被拉下去了?!”
即刻半跪在地上,卻被裴崢握住手電筒,往旁邊路上深淺不一的腳印上照去,“應該沒有。”
宋重鬆了口氣。
還是裴崢觀察更細致一些。
剛剛那一下,宋重三魂險些去了七魄,背後驚出一聲冷汗。加之剛剛一路來都有種被無數陰魂窺伺的感覺,他的精神一直都略略有些緊繃,反而是身邊的裴崢,莫名地似乎很鎮定。
宋重一時間,那種愧疚感越發深重。
朔月之夜那麼可怕。
時霧膽子呢麼小,他還發著低燒,還生著病,
現在丟了一隻鞋,泥地裡那麼冷,都帶著冰碴。
他是怎麼走出這麼遠去的。
他就那麼不想再和他們待在一起,就這麼討厭他們了嗎。
那麼怕冷。
那麼怕死。
哪怕獨自一人,也堅持要逃離開他的身邊。
宋重眼神漸漸灰暗。
握住手電筒的手,微微收緊,冷冰冰的金屬觸感似乎能傳達到心底,勾起一片莫名的酸楚苦澀。
再走過一片漫長的乾枯蘆葦地,他們終於看到不遠處那一小處土屋。
找到了!
宋重手裡的燈光一晃,卻被裴崢的手指捂住電筒麵,哢噠一聲關上。
那一瞬間說不出什麼感覺。
周圍似乎成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宋重看不清不遠處的時霧,也看不清身邊的裴崢。
他隻聽到那人聲音很低。
是裴崢的嗓音,又好像,有哪裡有些不對。
“他很怕你,讓他看到你,他就不會跟我走了。”
是麼。
是吧。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認定是那人脾氣驕縱,將他想的十惡不赦。
那人都已經那樣哭訴,自己卻還是一意孤行將他剝了外套綁在凳子上吹冷風,惹得他昏厥過去,發了將近十個小時的高燒。
他當然是厭惡死了自己,一刻都不想看到自己。
否則,他都不會逃跑了。
自己這樣急匆匆地出來找他,找到了又怎麼樣,驚醒他,讓他在慌亂中逃得更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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