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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子濯又問:“那,會長成什麼植物?”

荼羅沉默了好一會。

它忽然發現等種子發芽生長後,這一點自己是隱瞞不了的。

到時候司子濯就會發現他們的孩子是曼陀羅。

除非它瞞著司子濯將種子偷走,悄悄種到彆的地方。但那樣很不安全,也不可靠。

最後,荼羅隻能說:“我也不知道。”

司子濯:“好吧。”

“不過,”它補充道,“有可能會長成你內心深處最喜歡的植物。”

這就跟“相由心生”一樣。

“我最喜歡的植物是曼陀羅。”司子濯難得有點激動,拉著它的胳膊道:“難道,會長成曼陀羅花?”

“也許。”荼羅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可這已經足夠令司子濯興奮。

“那也太幸福了吧。”他說。

荼羅:“你覺得生出曼陀羅會很幸福?”

司子濯看著它,笑了笑說:“也不是這樣說啦。如果真的可以和你擁有小孩,我肯定會覺得很幸福呀。這就跟中大樂.透一樣,幾率千萬中無一。但如果能生出曼陀羅,我最喜歡的花,我會更幸福一些。”

荼羅:“你不會害怕,恐怖?”

司子濯:“那是我們的孩子,有什麼好怕的。”

荼羅唇角不動聲色地微微翹起。隻是弧度太小,連身側的司子濯都未曾察覺它在笑。

它牽著他的手,穿過台階下麵的人潮,離開了醫院。

-

荼羅和司子濯先去了一趟司小夏給的地址,接她兒子。

路上,司子濯向它介紹道:“我姐小孩今年一歲半多,叫林天可。他平常挺乖的,不哭不鬨,我們隻要定時給他換尿布喂奶粉就好了。”

荼羅點了點頭。

一人一花很快抵達司小夏朋友的小區樓下。

上電梯時,司子濯繼續跟它說:“季姐是我姐的大學同學,她們關係特彆好。她生了一個女兒,我姐還說要給他們訂娃娃親呢。然後季姐生小孩比較早,小孩已經送去幼兒園了,她現在比較空閒,就經常幫我姐帶孩子……”

荼羅對人類這些雞毛蒜皮的人情小事並不感興趣。但因為是司子濯說的,還是擺出了一副耐心傾聽的表情。

電梯門打開的刹那,它順道聞了聞附近。

走廊處充滿了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荼羅並沒有察覺到惡鬼的氣息。

司子濯也有點緊張,胳膊輕碰了一下它說:“正豪,那個女鬼來了嗎?”

“沒有。”荼羅說,“看來我們提前了。”

“那就好。”司子濯鬆了口氣。

他上前按了門鈴。

門打開,一個穿著睡衣的胖婦人打量著他們。

司子濯忙道:“季姐,我們是來接可兒的。”

她顯然認識他,掃了他們一眼,便笑著彎腰從鞋櫃裡取拖鞋。

“進來吧。”

荼羅跟著司子濯走進屋內。

房子不大卻很溫馨,收拾得整整齊齊,不過四處可見的玩具和彩色用品證明著小孩存在。

客廳茶幾旁邊擺著一張嬰兒車,裡麵正躺著一個咬著奶嘴在沉睡的小男孩。

這是荼羅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人類幼崽,不免多看了幾眼。

“你們先坐一會哈,我還要去收拾可兒的行李。”她還給兩人泡了茶。

當然季姐並不知道,其中一個不是人。

“好,季姐你慢慢來。要我們幫忙嗎?”司子濯起身問。

“不用,你們坐著等就行。”

在進臥室收拾東西的空隙,季姐還不時用餘光打量二人。

不可否認,這倆小年輕都長得很好看。

但一個盲人。另一個,光看那頭紫發就囂張得要命,看著就不靠譜,彆說照顧小孩了,季姐都懷疑他會不會用熱水衝泡奶粉。

她實在搞不明白司小夏為什麼會把兒子給他們照看。

但這是人家的家事,季姐也不好插手。

她收拾好東西後,又叮囑了兩個小年輕一些照顧幼崽的注意事項,這才一路送他們到樓下。

路上人類幼崽醒了。他睜著一雙懵懂好奇的眼眸,在與荼羅對視的刹那,猛烈地哇哇大哭出來。

那哭聲,如疾風驟雨,嚇得在場司子濯和季姐都有些無措。

荼羅皺起眉。它果然還是對小孩喜歡不起來。

季姐抱起他哄了兩下,林天可這才止住哭聲。

隻是他縮了縮脖子,看向荼羅的神情十分害怕。

季姐有點尷尬道:“小孩子沒見過你這發色,可能有點怕。”

其實並不是發色的原因。

傳說純淨的小孩子能看穿靈異詭獸的真麵目。

林天可看到的荼羅並不是人,而是一株行走的紫色巨大花朵。

因此他才會在第一眼嚇得哇哇大哭。

荼羅單手插兜,神情淡漠。

季姐看到它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更加開始擔心起姐妹那娃的未來。

因為幼崽這頓哭,回程路上,他全程都是由司子濯這個親舅舅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