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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火葬場附近的惡鬼都快被荼羅吃光了。以至於現在它們遠遠地一見到它的身影,就嚇得瘋狂逃竄。

邪惡的曼陀羅花,成為這片區中所有鬼的心理陰影。

在吃了很多鬼以後,荼羅的頭發也變成了淺紫色。和它花身本體的顏色一模一樣。

這是靈力外溢的體現之一。證明著它在越來越強大。

隻是這頭囂張的發色讓它人形看起來時非人感過重。

司子濯第一次看到它這個紫發時就很驚訝,“正豪,你去染頭了?”

荼羅:“嗯。”

司子濯笑著說:“和曼陀羅花的顏色一樣誒,還挺襯你的。”

荼羅:“是麼。”

“是的,你皮膚看起來更白了哎。”

司子濯莫名覺得陀正豪很適合紫色。

這種誇張發色普通人根本hold不住,可是在“他”身上卻十分恰到好處。

和荼羅談戀愛,司子濯從來沒有遮掩過。

雖然是同性之情,但他一直很坦蕩。

沒過多久,司子濯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談了個超正點的年下小男友。

而且這個小男友吃軟飯。

具體表現為這個小男友沒有工作,平常衣食住行都是司子濯買單。

連一包紙巾,都要從司子濯的花店裡拿。

這個流言是怎麼傳出去的,至今已經無可追溯。

但可以確定的是,單純溫柔的眼盲司老板為他花錢如流水。今天快遞是名牌衣物,明天則是昂貴的手表、錢包等等。兩人戀愛沒多久,小男友一身行頭就鳥槍換炮。據店員口述,他原先使用的按鍵老年機,如今也換成了最新款水果機。更彆提平板、電腦等大物件了,司子濯對小男友大方到連旁人看了都覺得驚詫。

要是再過陣子,他給小男友買車,或許大家也隻會習以為常了。

平陽華平常跟司子濯聯係比較頻繁,因此對好友這段戀愛知情比較多。

好幾次司子濯想買禮物送小男友,還是他陪著去的商場。

他親眼目睹司子濯在sale推銷下利落刷卡的模樣時也有些納悶。

要知道,司子濯以前可不是那種會消費奢侈品的人。

他平常生活作風還是比較節儉的。

可是現在一條市價三千多的領帶,司子濯都能眼睛不眨地買下來。

“不是,你給一小孩買這麼貴的領帶乾嘛?他又不需要應酬上班。”平陽華道,“這係了又不能上天。”

司子濯說:“我想給他最好的。”

平陽華:“……”兄弟,聽我一句勸,你這是戀愛腦重度症狀了。

不過平陽華也就在內心吐槽一下,從來沒有當麵跟司子濯說過。

他自己也知道,真熱戀期時的人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

他不想去平白惹這個嫌。

但平陽華有一點搞不懂,司子濯到底被那個邪裡邪氣的美貌小男友下了什麼迷魂藥。

要是司子濯圖小男友的臉他可以理解,但問題是司子濯根本看不見啊!

所以,對方到底是喜歡小男友什麼?有一天平陽華實在忍不住問了他這個問題。

司子濯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就喜歡他這個人。”

平陽華心道完蛋了。這種回答,一聽就是戀愛腦晚期癌症狀。

司子濯又笑了一下,說:“真要說出理由,大概是我們第一次遇見時,我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跟我院子裡養的曼陀羅花氣味一模一樣。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我們早就認識一樣。”

平陽華:“這世上真的有曼陀羅味的香水??”什麼公司會生產,這不得毒死人。

……

司子濯問荼羅這周末要不要去他姐家吃飯。

見它沉默,他忙補充道:“如果你覺得這樣太快,有負擔的話,我們不去也可以。”

荼羅說:“沒關係,去吧。”

司子濯:“那,這周六中午?”

荼羅點頭,“可以。”

司子濯很高興,忙打電話去回姐姐了。

曼陀羅以為就是去和人類的家人吃一頓飯,並未多想。

隻是有一點,他不喜吃人類食物。到時候得想辦法解決這一點,以免惹人懷疑。

胥正豪晃悠著靈體飄到他身後,“哥,你打算空手去麼?”

荼羅:“嗯?”

“你肯定不懂人類社會的這些潛規則。你到對象家裡做客,第一次是不能空手上門的。你最好帶一些水果、酒飲牛奶之類的東西過去,不然人家會說你不懂事,沒禮貌。”胥正豪說得頭頭是道。

“哦,原來是這樣。”荼羅若有所思。

它不會買東西。連香蕉和蘋果都分不清的曼陀羅,便委托胥正豪幫他。

最後買了一箱草莓、一箱車厘子,一箱藍莓,兩瓶茅台和一條煙。

胥正豪:“咱送禮,就要送到人的心巴上。我上次聽司老板打電話,他姐姐似乎有個一兩歲的孩子,你要不也買點嬰兒用品?”

於是荼羅又連夜去了一趟母嬰店。它對人類幼崽的用品當然亦一無所知。在胥正豪的指點下,選了幾件男孩衣服和玩具。

店員問它,“衣服要什麼碼的?”荼羅回答:“s。”

走出母嬰店,胥正豪一臉驚訝地看著它,“哥,你見過那個孩子?”

荼羅說:“沒。”

胥正豪:“那你怎麼知道他性彆和衣服尺碼的?”

荼羅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或許你還記得,我會通靈。”

周六。

司子濯上午便在花店門口等它。

見到荼羅手中拎著的大包小包,忍不住道:“你不用買這些的。”

荼羅說:“無妨。第一次不好空手上門。”

其實司子濯也考慮到了這點。這就跟見家長一樣。對他而言,司小夏就是家長。

為了讓司小夏對陀正豪有好感,他昨晚特意提前買了點東西,隻是沒荼羅買的這些東西好。

“你還給可兒買了衣服呀。”他語氣柔和道。

荼羅說:“隨便買了些。”

司子濯接過袋子摸了摸裡頭的衣料,道:“尺寸也正剛好,這種款式,我姐肯定喜歡。”

這是當然。

畢竟曼陀羅花直接通靈了司小夏的大腦,得知她購物車裡最近想給兒子買的幾件衣服,直接到店拿下。

“走吧。”它說。

這麼多東西,不好拿。

司子濯打了輛網約車,讓車開到花店門口。

這也是他最近才學會的。以前看不見時,用軟件打車很不方便。

如今卻輕而易舉。

荼羅看著他熟練操作屏幕,默默偷師。

說出去,它到現在還不大會用智能手機,著實有些丟花臉。

“車到了,我們先出去。”司子濯拄著盲拐走出院子。雖然如今他能看見了,但為了偽裝,還是時刻拐杖不離身。不過大抵是盲大半輩子的緣故,他裝得十分像模像樣。連附近的鬼都被他給騙了過去。

荼羅跟在他身後正欲上車。網約車師傅看了他們一眼,搖下車窗道:“東西放到後備箱吧,前麵可能放不下。”

後備箱?

雖然乘坐了數次四方盒汽車,但荼羅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行。”它不動聲色地往後挪移了幾步。即使不知道,傲嬌的曼陀羅也不願暴露自己的無知。

大概是看它定住的時間太久了,司子濯往前說:“師傅,你這個車後備箱可以自動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自動最近壞了,按住中間按鈕就可以開了。”

中間按鈕?荼羅目光嚴峻地在車尾梭巡一圈,仍舊沒找到開關。

司子濯解開安全帶,下車幫它按下了按鈕。

啪嗒——後備箱應聲打開。

荼羅望著眼前這一幕,默默在心裡記下了開箱方法。

“你是手裡東西太多了吧?沒手開怎麼不叫我。”他回頭笑道。

荼羅:“嗯,下次。”

……

司子濯本來以為姐姐說的家庭聚餐是在家裡,等打車快到她家了,才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