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幕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1 / 1)

躍遷比想象中要平穩,看著窗外的流光飛逝,那些陌生的風景逐漸變成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巨型舟狀造物。

羅浮,還真是好久不見呢……

此次開拓的人選也就在幾分鐘後決定了,王凱文,薇塔,瓦爾特,星,三月七。

而丹恒和姬子留在列車上看家。

……

玉界門,化外民看見的第一個羅浮的地表建築。壯觀的仙舟門戶將不速之客都拒之門外,隻留下善意的行商和聯盟的客人。

可現在,玉界門拒絕了星穹列車的訪問。

“未經識彆的航天器,請您準確且詳細的提供自己的身份,這將直接影響到您對於本仙舟的訪問許可。”

嗬嗬,不想如今,他瓊華竟也成了這羅浮的外來者,無所謂,他早就習慣了。

貝洛伯格不會記得凱文,就連可可利亞也用外來者稱呼他,你看,那個時候他也沒見得多惱火啊,他脾氣很好的。

(可可利亞:你確定?)

按照這種邏輯,那羅浮自然也沒有必要記住瓊華,人都因為修改世界線被存在抹消了,現在探討這種事情不覺得很可笑嗎?

已經達成了目的的愚者,又怎麼會在意自己會不會被遺忘呢?

“嗬,早該這樣了啊……”

不經意間,他的心裡浮現出一種灰暗的影子,這是屬於王凱文這個凡人的懦弱和不舍。

這蕭索而慘淡的想法被薇塔看在眼裡,她踮起腳尖,從身後抱住王凱文的腰。

這溫暖的懷抱帶來的充實感是不可以被忽視的,小小的手臂環在他身上,那麼輕易的打斷了他的自我抑鬱。

“我在呢,不用擔心。”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的。”

薇塔這麼簡短的話語,好像是一杯清水,潤澤了他有些焦慮煩躁的心。

一如既往地,他感受著薇塔的體溫,很快就感覺思緒也寧靜了下來。

是的,真好啊,他在乎那些有的沒的算什麼,隻要這些人還在身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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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完瓊華以後,他思維上的問題得到了一定的解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得了神經病以後,感覺自己精神多了。”

瓊華他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因此,有著這種思維方式的王凱文在某種程度上不再局限於個人身份的問題。

他愛是誰,就是誰。

所以,如果有誰非要他王凱文證明自己到底是誰,那麼,他就會告訴那個人,他是誰,以及…他將要是誰。

在此之前,再抱一抱最可愛的薇塔吧,王凱文,不管你走多遠,總有人會等著你回家。

……

王凱文注意到此時的玉界門格外的冷清,通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段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想來也正常,畢竟仙舟內部有事故發生,封鎖出入口緝拿要犯能說得通。

可惜,如果不是他不想那麼快的暴露身份,或許就不需要在這裡苦等接駁員過來。

劇情裡為開拓者們打開玉界門的人,身份自始至終都模糊不清,他還是有一些好奇的。

“是誰呢…”

“幻朧…我還要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毀滅〉,這理應被詛咒的詞彙,還真是久違了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差點都要讓這刻骨銘心的仇恨遲鈍了。

於是呢,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王凱文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被指引著來到了卸貨的碼頭。

這裡是流雲渡,王凱文記得這裡有一些挺有意思的東西,早年間他還在這研究過機巧龍魚的指向性功能呢。

如今,這裡的貨物吞吐量已然超越了往昔,有的是行商願意把自己的奇珍異寶帶到這個地方,甚至根本不去管那是不是違禁品……

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雲騎,半死不活的。

傷的這麼重,也難為他們了,這個時候還要為仙舟流血什麼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管怎麼樣,王凱文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哪怕他能,他身邊的無名客們也不會。

在瓦爾特不怎麼友好的目光裡,王凱文運轉〈豐饒〉的力量,讓自己的變成那一副金發碧眼的樣子。

輝光所及,雲騎軍身上的傷口快速愈合,就連那些折斷了肢體的可憐人,也能體會到筋絡回歸正軌,骨骼複原生長的奇跡。

這種程度的〈豐饒〉,放在幾百年前多多少少也該是個被帝弓司命一箭弄死的大孽物。

眾所周知,要想客觀評判一個豐饒孽物的強度,必須得看帝弓司命他老人家為其刷了多少火箭啊哈哈哈……

複蘇的雲騎各個艱難的從地上搖搖墜墜的站起來,十分驚異的看著這些化外民。

“你們怎麼都躺這裡啦,能說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嗎?或者你們趕緊回去報道?”

王凱文自然的詢問這些士兵到底發生了什麼,話語熟悉的就像他們的同伴一樣。

當然,能讓雲騎們排除他嫌疑的是他剛剛救死扶傷的仗義舉動。

有著救命之恩,在這種時候很少有人能按下良心去理智的懷疑他。

“是…魔陰身…有人墮入了魔陰身,我們和他們打,然後我們中的有些人也和他們一樣了……”

“兄弟,你們也趕緊跟著我們這邊走吧,要是那些家夥追上來那就不好辦了。”

為首的幾個雲騎行了個最簡單的禮,一五一十的告訴王凱文這裡發生的事情經過,可惜,他們的表達能力沒有那麼強。

王凱文點點頭,回禮表示理解,可他又指了指前麵的區域。

“是嗎…你們也趕緊回去吧,還有需要你們做的事情,那些化外民行商可不像我們這樣能打,你們過去照應一下。”

開拓者一行人加上他理論上是不存在有打不過的現象的,可那些困在流雲渡的行商……

現實不是遊戲,發瘋且失去理智的魔陰身患者可是見人就殺的怪物啊。

雲騎們覺得他這話著實有理,抱拳告彆,趕緊奔赴戰場,也顧不上詢問這些闖入禁地的人是什麼身份了,人命關天,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王凱文望著他們,眉頭一皺。

這種素質,這種在戰場上都能輕信他人的情況,是要多麼沒見識啊。

一言以蔽之,欠教育了。

現在的雲騎軍還是需要一些事情來鍛煉鍛煉的,這麼多年來,看來景元教的還是不太行。

整理一下心情,王凱文示意開拓者們向前跟著雲騎們走,至少在這些錯綜複雜的貨箱裡不會迷路。

後麵的事,一如劇情裡發展。

“意外”救下的狐人小姐,自稱是天舶司工作人員的停雲加入了隊伍!

在一聲聲“恩公”中,三月七和星失去了自我。

有一說一,“停雲”的言語藝術十分有意思,巧妙的緩和了開拓者們的不安和焦慮,使得他們能夠放鬆下來。

雖然這自然彆有用心就是了,無非就是為了做好引導者這個身份所進行的必要的準備。

對此,王凱文的評價是……

“無聊,請停雲小姐表演一下脖子右擰。”

可這話當然不能直接說出來,現在也不是和幻朧撕破臉的好時機,不急,跟她耍耍。

王凱文不動聲色的給薇塔做了一個手勢,憑借著這麼多年的默契,薇塔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眨眼回應。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屬於薇塔的“鱗粉”灑落在“停雲”的身上。

上個標記,這樣子後麵方便跟蹤劇情。

到時候可彆怪他下手黑啊,做人嘛,遇事情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就跟著停雲來到了天舶司,又非常正常的被馭空這個司舵大人列入了懷疑對象之內。

有什麼辦法呢,誰給你們開的門,你們為什麼來到這裡,這種事情他們本來就說不清楚嘛。

在星核暴動,草木皆兵的羅浮,隻是懷疑而沒有即刻捉拿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該說不愧是米家的劇情嗎,動不動就要被官方通緝捉拿,再不濟也要上備案名單,不管怎麼樣都是要來這麼一出。

(°ー°〃

王凱文壓製住心裡翻湧的不悅,畢竟從仙舟的角度來說,他們的確是不請自來的化外民,來這一下子例行公事,沒有問題。

理解,冷靜,世界和平。

但這不是,他來這裡還要被一套盤問的理由。

景元,老友重逢,你就整這一出?我知道你能看得見,彆裝死……

一念之間,王凱文想到了什麼,他主動運轉身體裡〈豐饒〉的力量,任由自己金發碧眼的狀態常駐下來。

果然來到這裡,還是用這種麵目更適合辦事。

他明白演下去實際上沒有什麼意義,羅浮上麵,認識他的人大多死了,剩下來的其實根本不配他這麼謹慎。

沒有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嫌煩了,覺得直接過劇情太無聊,所以,他不演了。

“我攤牌了,我,瓊華。”

不就是虛卒加豐饒孽物嘛,誰不是啊,說得好像他是什麼慈悲為懷的東西一樣。

誰不服,他一記天火下去,直接物理超度,再不行魔陰身複活,直接剝奪〈豐饒〉恩賜,嗬,都是死人。

“羅浮,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嗯,沒錯,讓你們的將軍自己出來見一下我,要不然,他有的是頭疼的地方。

這話對著監控攝像頭說,實在沒毛病,王凱文早就知道景元看著呢。

彆問,問就是閒著,至少看上去閒著,眯眯眼都是腹黑的怪物。

遠在神策府裡的某個白毛大團子眼見得這猝不及防的一幕,愣住了。

迎著那監視器屏幕裡傳來的熟悉的帶著點傻氣的笑容,景元一口熱茶嗆在了喉嚨裡。

咳嗽幾聲後,他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不是,哥們兒,你這麼能活的嘛?”

景元突然好想笑,又突然很想哭,這五味雜陳的心情難以言喻,最終彙聚成一句話。

“瓊華,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怎麼過的嗎?!”

瓊華不知道。

瓊華滿腦子都是白珩,哪還有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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