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無奈的長歎一聲,“鄭立說媛媛是私生女、野孩子,沒資格當他的姐姐,更沒資格教育他。”
“混賬,屁話!”
厲元朗按捺不住,發了脾氣,臉都氣青了。
怎麼說,鄭立也有十四歲,不是四六不懂的小屁孩。
這種嚴重破壞姐弟感情以及家庭關係的話,使得厲元朗深感不安。
白晴擔憂的說:“現在鄭海欣不接電話,韓茵也沒給我訴苦,這不符合她的一貫性格。老公,我擔心,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很可能演變為她們兩家水火不容。”
“你若有時間馬上回來一趟,也隻有你能化解。”
厲元朗何嘗不這樣想,但他的工作量實在繁多。
每天日程都安排得滿滿登登,就是節假日,也不閒著。
思慮再三,厲元朗說道:“我先聯係韓茵和鄭海欣,聽一聽她們怎麼說,再做決定。”
說實話,自從走上領導崗位,厲元朗最怕的就是後院起火。
白晴能把她們召集到一起,冰釋前嫌,已屬不易。
而這麼嚴重的裂痕,白晴也力不從心。
韓茵大大咧咧,心裡有話藏不住。
可發生這麼嚴重傷害她們母女的大事,她竟然沒有給厲元朗打電話喊冤叫苦,表明的確讓她傷透了心。
於是,厲元朗的第一個打給她。
良久,韓茵終於有氣無力的接聽了電話。
“你都知道了?”
厲元朗沉聲表態,“韓茵,對不起,我代鄭立向你道歉。”
不這麼說還好,韓茵一聽,頓時淚如雨下,哽咽道:“到底是你正牌妻子生的孩子,在你心目中,鄭立就比媛媛強……”
“這是什麼話!”
韓茵據理力爭,“難道我說的不對麼,你代表鄭立給我道歉,說明你是以鄭立父親身份,那麼媛媛呢?你就不能代表她?”
厲元朗真沒想到,如今的韓茵變得這樣敏感。
他耐心解釋,“韓茵,我剛才隻說代表鄭立,不包括媛媛,這是我的基本態度。鄭立是我兒子,媛媛也是我的女兒,我並沒有厚此薄彼。”
“況且,有一件事你要永遠記住,你是我的第一個妻子,是第一個明媒正娶到厲家的兒媳。”
“我知道,鄭立不應該這麼沒教養,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我代他道歉,是我沒有教育好他,是我的責任,這一點,你一定要分清楚。”
厲元朗這番話,深深植入韓茵內心,她沉默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厲元朗繼續勸說,“韓茵,我理解你現在心情,關於鄭海欣,我稍後會找她單聊,這件事肯定會有一個明確的處理結果。還有,女兒現在怎樣?”
韓茵歎息說:“哭了一場,哭累了,剛剛睡下。”
“好吧,等我這邊有空閒,我爭取回去,我們見麵再聊,替我好好安慰女兒。”
放下電話,厲元朗緊接著撥打鄭海欣的手機。
第一次沒人接,想必這是鄭海欣故意為之,晾著厲元朗。
他太了解鄭海欣的脾氣了。
這是一個能把事情做絕的女人。
通情達理的時候,無比賢惠。
一旦上來倔脾氣,任誰都難以說服。
厲元朗領教多次,也吃過虧。
所以說,對於鄭海欣,他真是恨也恨不得,罵又罵不出,真拿她沒有辦法。
她不接,厲元朗沒有氣餒,試著繼續撥打。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換了地方睡不著覺,索性執著到底。
終於在第五次的時候,手機那頭傳來鄭海欣咄咄逼人的口氣,“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服了你了。說吧,要怎樣訓斥我,我全接著。”
厲元朗耐著性子,儘量用平和語氣說話。
“海欣,鄭立不是一個小孩子,有明白是非的能力。他能說出這種話,表明他壓根沒把媛媛當成他的姐姐,這種念頭由來已久。”
“媛媛和鄭立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全是肉,我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痛心。”
“要說檢討,我沒有理由也沒資格說你和韓茵,都是我的過錯。是我沒有儘到父親責任,沒有教育好他們。”
“海欣,我知道你撫養鄭立,照顧穀雨不容易。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有虧欠。為了這個,你放棄了大把年華,放棄你的幸福,默默擔負起兩個孩子的母親角色。”
“其實,我現在始終後悔,當初把鄭立交給你撫養,我是多麼的自私,是我斷送你追求幸福的權力,把我的責任強加於你,我真的無地自容。”
“就是過了這麼久,每次見到你,我都心存愧疚,在你麵前,我抬不起頭。”
厲元朗真摯而又坦誠的話語,使得手機那頭的鄭海欣泣不成聲,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滴答流淌下來。
好一陣,她才哭泣道:“厲元朗,這麼多年,你總算說出心裡話,沒錯,你欠我的,永遠欠我。”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考慮過,我當初多傻,怎麼就相信你的鬼話。明知你不喜歡我,我還恬不知恥的愛你、喜歡你。為了你,不僅撫養你的孩子,還浪費了我的青春年華,義無反顧的做你背後的女人。”
“你說,我都放棄了你,過上我自己喜歡的生活,偏偏又吃回頭草,重新拾起撫養鄭立的責任。我真是自找苦吃,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加倍還你。”
“我也不瞞你,和韓茵大吵一架後,回到家,我第一次罵了鄭立。我很生氣,他竟然說出這種混蛋話,彆說韓茵,就是我聽著都不舒服。”
“誠然,鄭立變成今天樣子,是我對他過分寵溺,使他目空一切,囂張跋扈,想怎樣就怎樣。”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穀雨此刻正在鄭立房間,我聽到穀雨嚴厲痛斥鄭立的聲音。”
“可我沒有進去打擾,是該有個人管一管鄭立了,要不然,這孩子將來就廢了。”
“元朗,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沒有教育好鄭立,我對不住你……”
自我檢討的話,能夠從鄭海欣嘴裡說出來,十分難得。
鄭海欣是刀子嘴豆腐心,冷靜下來的她,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另外,讓厲元朗頗感欣慰的是穀雨。
這個從小伶牙俐齒、超出同齡孩子思考範圍的孩子,經過幾年曆練,已經具備撐起這個家的初步能力。
僅憑他以哥哥身份教育鄭立,足以減輕厲元朗的操心,有了些許慰藉。
看起來,這場家庭內部矛盾,大有偃旗息鼓的好苗頭。
厲元朗卻不敢掉以輕心。
安慰完鄭海欣,又給穀雨打去電話。
“爸爸,我正在教訓鄭立,他也知道錯了。明天,我會帶他上門給韓阿姨和姐姐賠禮道歉,您就放心吧,我們不會給您添麻煩,影響您工作。”
厲元朗如釋重負鬆了口氣,感慨道:“穀雨,你長大了,也懂事了。有你從中調解,我相信鄭立和媛媛會和好如初。”
心情好轉的厲元朗,又詢問起穀雨的學習情況。
其實不用問他也猜到,穀雨各方麵優秀。
正朝著厲元朗給他規劃的未來,一步步穩進推行。
暫時滅掉家裡這把火,厲元朗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次日早上,尤維根和高原雙雙前來,陪同他一起用早餐。
陳先一臉倦意的出現在厲元朗眼前,想必陳先的感情生活有了新的轉機,厲元朗看透不說透。
由於省裡還有彆的事,厲元朗不能在奐寧久留。
吃過早飯,直接坐車返回漢林。
炎熱的夏季很快過去,漢林也進入到涼爽的秋季。
洛遷省各項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聽取了吳超林彙報全省半年經濟工作後,厲元朗對於其他方麵都很滿意。
特彆是引進吉鵬電動建廠,高橋會社投資水稻產業,以及盤活月牙灣小鎮三個方麵,尤為突出。
剛好趕上今年糧食生長勢頭旺盛,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傾注厲元朗的心血。
唯一讓厲元朗有遺憾的,就是洛遷在招商引資方麵,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恰恰這時,王若勳送來一份邀請函。
下個月,將在粵灣省舉行進出口商品交易會,洛遷省怎樣參會,成為擺在他麵前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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