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的地下室內。
冰息那雙幽藍的眸子之中，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銳利神采。
霎時間。
冰寒之氣，越發刺骨，似乎連煙霧狀態的魘魔。
都隨時可能在那極致的寒意之下，被凍結成為堅冰。
“彆急彆急，聽我跟你講就是了。”
魘魔的夢魘規則波動，令自身處於夢魘姿態，不被真實世界所傷。
也算是稍稍的威懾了一下冰息。
嗯...結盟自然得有結盟的底氣。
如果是弱者找上強者，那就不是結盟，而是祈求庇護了。
冰息與魘魔之間。
雙方都稍稍的顯山露水之後。
彼此間也算是有了幾分默契。
鬼怪之間的結盟方式，自然不是口頭說說那麼簡單。
衡量一下彼此當前的“氣量”，還是很有必要的。
“如今的人世，能夠成為吾等載體的人類，的確分屬三個檔次。”
“第三檔，自然是那普普通通的神眷者，憑借鬼怪之力，掌控超凡，也是咱們這等存在看不上眼的貨色。”
魘魔不再繼續賣關子，解釋了起來。
冰息點了點頭，對於“第三檔”的說法自然是認可的。
“第二檔，便是咱們這樣的，自身擁有極高天賦，不單單隻是借助鬼怪的力量，在無數人類之中也稱得上是佼佼者。”
“尋覓這樣的一具載體，對於咱們來說，也是極為艱難的一件事情。”
“可饒是如此，咱們這樣的，也隻算是第二檔罷了。”
魘魔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運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
彆的鬼鬼，運氣好直接就能撿到第一檔的棋子，一躍成為人世中的佼佼者！
而祂們，卻隻能受限製於載體，無法發揮出真正的極限層次力量來。
冰息：“……”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猜到了自己的載體，於魘魔口中大概率隻是第二檔。
可這樣的信息，真的被說出來之後。
冰息仍舊是忍不住心中的質疑。
沒有開口，祂的眼神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是很不好受的，很正常，當我最初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相同的反應。”
魘魔的煙霧麵容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我已經做過試驗了，尚在血衣力量上限之時，便找上了幾個第一檔的家夥，試圖在我最擅長的噩夢領域，扼殺掉祂們。”
“無一例外，最終結果就是我被重創，還是在我精心算計謀劃的前提之下。”
“一個檔次的差距，卻猶如天差地彆！”
語氣中的無奈、不甘，令冰息都感同身受。
祂能夠體會到那種。
明明同為極限層次的不可言說，卻因為載體差距，導致雙方天差地彆的失落感。
彆說魘魔了。
冰息尚未真正經曆那種場景，心裡都無端生出了一股子憋屈。
自家身後的凶神，費儘千辛萬苦才幫助自己尋覓到的這麼一顆“完美”載體。
結果呢？
被告知這樣難能可貴的載體，居然都隻是第二檔的？
“真就...完全無法匹敵？”
冰息有些繃不住，問了一句。
魘魔搖頭：“咱們認識也並非一天兩天，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性子，若非事不可為，你以為我會真的如此靜默嗎？”
冰息：“……”
確實如此。
能夠在一踏足人世，就精心謀劃，去窺探其餘鬼怪秘密的家夥。
怎麼可能甘心什麼都不做，安於靜默狀態？
魘魔可沒有自家背後那位凶神，獨特的占卜能力。
測算到了某些足以致命的危，才令冰息進入人世之中，沒有輕舉妄動。
“第一檔的載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你進行過試探，應該有所了解吧？”
“很難說...”魘魔也顯得有些為難，“血衣層次，我尚且能夠憑借自身特殊的夢魘姿態，被重創而逃。”
“不可言說的界限被開啟之後，我便不敢再去試探那些家夥了。”
“直覺告訴我，稍有不慎便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
“總而言之，你若信我，便千萬不要輕易去招惹第一檔的家夥。”
“甚至必須得極力隱藏自己，彆被祂們給發現了。”
“否則的話，憑借一己之力...是絕對無法抗衡的！”
冰息久久無言，最終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盟約，算是就此締結了下來。
祂明白魘魔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對方結盟的真正緣由。
三個檔次的載體。
注定了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
優勝劣汰。
人世中的每一隻鬼怪，除卻結盟的以及本就是一夥的那種。
其餘之間的關係，那就是既分生死也決高下的爭渡者。
優勢在第一檔的那群家夥手中。
祂們又豈會不采取一些，提前扼殺競爭者的手段？
地下室內。
安靜了許久之後。
幽藍的眸子裡，閃爍起了異樣的光彩。
“或許，咱們需要一個真正的至強盟友！”
冰息幽幽的說道。
魘魔聞言，赤紅的瞳孔瞬間縮如針尖。
顯然是讀出了對方言語之中的深意。
“那可是貪婪之神，咱們若是主動找過去，豈不是...送菜？”
魘魔不太理解，為何冰息的膽子突然變得這麼大。
“的確，以貪婪之神的性子，找祂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不過...”冰息話鋒一轉，“眼下的局勢，無非利益二字罷了。”
“貪婪之神的貪婪，在凶神之中都是極致般的存在。”
“隻要能夠以更大的利益，去引導對方，未嘗不能與之結盟啊。”
少言寡語的冰息，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令魘魔也是神色不斷變換著，顯然祂還是有些掙紮。
身處這片土地，祂們本就對貪婪之神忌憚無比。
如果不是為了借助對方的威名，來避免一些麻煩的話。
祂們估計早就開溜了！
現在卻要反過來，主動去尋覓祂？
“你有把握？”魘魔有些詫異的掃了對方一眼。
“有，但不是很多，所以才叫上你一起，給我壯壯膽。”
冰息很是實誠的說道，“彙聚咱們二鬼之力，如果談判破裂，至少還有逃脫的機會不是嗎？”
“可如果談判成功，與那位結盟的話，咱們在人世之中也就算是有了靠山了！”
“不知多久以前就開始布局人世，經營人世的貪婪之神。”
“料想也不會比你口中的第一檔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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