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教授和宋教授畢業之前,必須要讓臨醫的市際轉運通道順利運轉了。”許秋自語道。
如今靠著兩位教授,臨醫還有肺移植能做。
但如果他們走了,臨醫還不能保持肺移植肺源、病人的自給自足的話,這肺移植資質約等於沒有。
說到底,還是因為臨醫過於“刺頭”。
既不願意屈從於王修文,也不肯把手裡的資源讓給省院。
這導致如今臨醫孤立無援,所有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不止於此,甚至很多方麵都要麵臨省衛健委的阻力!
“不過,市際通道已經建立,隻差最後送來病人這一步……急不得,也不能急。”許秋冷靜地道。
這個關頭,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
譬如急於求成、為了儘快拿下第一個病人而忽略了嚴格的肺源審查等等,都是在即將成功前容易暴雷的點。
這方麵,臨醫並沒有經驗。
恐怕不管是楊新年,還是霍仲言、鄧鐵他們,甚至於親自參與此事的杜崇嵐等人,都難以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到時候就要許秋親自把關了。
……
拋開肺移植,對於許秋來說最輕鬆的,莫過於孫氏手術了。
他的孫氏手術已臻大師級。
在國內的排名都能名列第七。
而且這段時間偶爾做一次孫氏手術,技藝越發的醇熟。
再加上做手術不斷獲得的“切開+1”“縫合+1”等等綜合技能,這一切都最終反饋到了所有手術的方方麵麵,硬生生在許秋沒有特地磨煉孫氏手術的情況下,依然提升到了全國第五!
目前,心外的雷鵬主任一直在學自己的孫氏手術。
不過雷鵬向來不喜歡過來麻煩許秋,都是跟著許秋的手術,和時不時彙總問題發文檔過來請求解答。
對方悶頭練技術,也帶著整個心外科打磨心臟手術,倒是最讓許秋省心的了。
……
隨後就是斷指再植。
要說如今把許秋的技術吸納得最好的,肯定是胡主任領銜的手外科了。
斷指再植本就是“門閥手術”。
所謂門閥,其實就是圈子。
每個斷指再植學科帶頭人都有不同的手術風格,步驟略有不同、細節千差萬彆,側重點也不一樣,由此便形成了不同的手術風格。
而每個派係,都有各自的獨門技藝,這是他們區彆於其他醫生的核心競爭力,不會外傳。
比如某院士團隊。
他們是“血運重建優先派”。
強調動脈優先,主張先接通一條動脈確保供血,再處理靜脈回流。
而他們的獨門技術應該就是經由院士進行改良的特殊逆行吻合法了,它的效果能減少血管翻轉損傷,在業內負有盛名。
其餘醫生都無法複刻。
而某軍醫大團隊,就更重視結構的重建。
他們嚴格遵循“骨骼-肌腱-血管”重建序列,而且獨創“髓內針微固定法”,這會讓最終的骨連接時間縮短百分之四十……
當然,這些都是傳統派。
還有創新派,也被傳統派成為“歪門邪道”。
有靠改良器械完成無損傷縫合的。
有利用生物材料、采用可降解鎂合金支架直接代替縫合的。
數不勝數。
甚至於,連圍手術期也能做出差距。
抗凝上麵,北方派傾向於肝素化治療,南方派則采取區域性抗凝。
康複介入的時間也有差異,有主張二十四小時就低頻電刺激的,也有堅持七十二小時絕對製動的……
百花齊放的同時,帶來的結果就是不依附一個派係,旁人就基本上不可能學到斷指再植的真技術。
而許秋的出現,則打破了這一切。
在門閥手術中硬生生闖出了一條新路。
而這些技術最終也全數變成了教材,成為了胡主任等人的學習資料……最終胡主任笑麻了。
原本還在糾結到底拜哪座山頭。
現在……我們自立山頭!
也因此,胡主任學得極其認真。
也是因為斷指再植本身就沒有太高的技術門檻。
跨過了各大派係卡脖子的這一關,之後就是一片坦途了。
因而如今臨醫手外科受益極大,能做斷指再植的醫生越來越多。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嘗試挑戰超顯微縫合,不少人已經聚在沈瑤門下,跟著沈瑤學超顯微縫合了。
其中就有胡主任。
一個四十多歲的小老頭,見到沈瑤就來一句“沈老師”,要不是天生冰山麵癱臉,估計要被喊得臉紅。
……
最後,就是許秋在骨科的各種技術與經驗,以及嗜鉻細胞瘤切除術了。
前者沒什麼好談的。
許秋當下事務太忙,而且他在骨科的能力更偏向於基礎,難以傳與他人。
而嗜鉻細胞瘤切除,現階段臨醫也停了此類手術。
原因很簡單——如今各種手術意外都需要許秋過來把關。
但現下大夏年會在即,一堆的事務,許秋實在是抽不出空來給泌尿外科擦屁股。
……
“接下來的重心,就是頸七互換術,以及大夏神外年會了。”
許秋收回心思。
頸七互換術,有三個重點。
一是《技術要點》。
二是《分層考核體係》。
而最後一項……
“數據化手術效果!”
許秋看向自己早就整理好的一份文字資料。
這是他為整個頸七互換術準備的最後大殺器。
某種意義上來說,其重要性甚至不輸於《技術要點》和《分層考核體係》。
運用得好的話,它還可以指導後續的預後工作,甚至直接決定未來的肢體運動、感覺功能恢複效果!
“還有最後的大夏神外年會,戴教授應該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我應該隻需要露個麵就行了……”
對戴楠,許秋還是相當信得過的。
至少在各種細節上,戴楠處理得極好,不需要自己額外操心。
“這就是頂尖教授的含金量了。”
許秋微微一笑。
不過念頭剛及此,他就感覺辦公室裡突然安靜了。
愣了愣,許秋抬起頭來。
旋即就看到不遠處的辦公室布景已經變了樣。
唐安把沙發都靠在一起,又鋪上了一層手術用一次性鋪巾,就這麼拚成了一張簡易的床。
甚至,還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幾本藍色封皮的醫學教科書當枕頭,看那厚度,不是《外科學》就是《內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