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到這話的戴楠卻是不以為然。
她並不抱什麼希望。
既然保羅已經不要臉到直接修改規則的地步。
就算方具瞻想到了對策，對方也會臨時再次打上補丁。
當然，儘管不認為有辦法，戴楠也打算聽一聽。
方具瞻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們不是一直強調‘重科研輕臨床’嗎。頸七互換術雖然是術式，但它背後，是依托於你這麼多年的研究。
“如果將左右互換術的科研項目，與頸七互換術術式割裂，你帶著科研成果參加黴國神外年會，最後的結果也差不多。”
戴楠卻眯起了眼睛。
她搖搖頭道：“這差得可太多了。
“左右互換術的科研成果隻是頸七互換術的原理和手術機製。如果僅僅公布左右互換術項目的成果，那頸七互換術反而成為了人人唾手可得的蛋糕，‘保羅-沃森術式’恐怕就要擺上台麵了。”
方具瞻沒有深入參與左右互換術項目，自然不清楚個中細節。
在一般的研究項目中，科研和術式大多是一體的。
然而戴楠的左右互換術卻不同。
左右互換術本身的架構是戴楠搭建起來的。
但……頸七互換術的每一刀，都是源自於許秋一人！
這就導致，科研成果和最終術式是完全割裂的。
戴楠當然可以把頸七互換術據為己有。
這樣的話，科研與臨床術式就能成為一體，都變成戴楠的所有物。
但她做不出這種事情。
況且。
戴楠把更多期望放在了許秋身上，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更希望許秋能走向世界！
而想到這裡，戴楠的眸子卻是突然閃了一下。
她連忙道：“方院士，這件事情你就暫時不用管了，之後我們這邊有什麼安排，會主動跟你彙報……”
方具瞻也聽出來戴楠似乎另有想法。
不過他也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
天都市。
戴楠一掛斷電話，就打開了手術直播間。
此時，許秋仍然在大會議室中講解著《技術要點》的諸多細節。
見到這一幕，戴楠想了想，隨後給賴光圳打去了電話。
就看到直播間內角落的賴光圳身子晃了晃，隨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緊跟著就徑直起身離開了大會議室。
也是在片刻後，電話接通了。
“戴教授，您找我？”另一頭傳來賴光圳的聲音。
戴楠迅速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賴光圳聲音都在倒抽冷氣，他罵道：“怎麼他們一個賽一個不要臉？”
沃森也就算了。
畢竟隻是霍普金斯醫院的醫生而已。
但保羅，都已經是黴醫研究院的常務副院長了，竟然依舊說話如放屁？
戴楠卻顯得很平常。
她沒工夫罵人，而是立刻安排道：“你跟許秋說一說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直接開揚聲器，麵向全球神外醫生宣布這件事情。”
沃森和保羅儘管可以無恥。
但，他們不一定能扛得住全球的目光凝視。
即便是真的有這種厚臉皮，這也足夠讓黴醫研究院和全黴神外年會丟儘顏麵了。
“好，我倒是要叫所有人看看他們能有多不要臉！”
賴光圳很是激動，趕緊就去辦了。
……
此時，臨海一院。
許秋翻開新的一頁，打算繼續下一個要點的講解。
而此刻，直播間內眾人都聽得是如癡如醉。
能將頸七互換術剖析到這種程度，不愧是讓沃森都夾起尾巴做人的集大成者……
這一刻，眾人都有種享受其中的感覺。
原來，徹底地理解一台手術，竟然如此有成就感！
如果有許秋這種指導老師帶著他們學習神外技術，何愁不能成為神外大牛！
此時眾人已經無比期待下一輪授課。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中年人趁機上了講台，對著許秋耳語了幾句。
接著就看到許秋的眉頭輕輕皺起。
下一刻，許秋就掏出了手機，播出了一個號碼，隨後擺在話筒旁邊，並且同時打開了揚聲器。
這一幕讓眾人都有些錯愕。
什麼情況？
緊急手術還是……
猜測之際，戴楠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聽到戴楠揭露保羅答應將頸七互換術選為年度最佳、隨後卻又人為修改規則，將頸七互換術排除在全黴神外年會之外時，國內的醫生氣得不行。
之前沃森那番話就已經讓他們覺得憋屈了。
此時終於是徹底忍無可忍。
各種臟詞接踵而至。
恨不得把保羅的祖奶奶都請出來問候一句。
而全球的觀眾，也在臨醫早就準備好的翻譯將電話內容轉譯出來後，同樣的沸騰了。
“黴醫研究院竟然這麼離譜？”
“這真的是為了人類醫學的良性發展嗎。我怎麼感覺是為了打擊許秋醫生的頸七互換術？”
“不用懷疑，根本就是！全黴神外年會從未出現過非黴國本土研究之外的成果拿到年度最佳，幾年前我們瑞仕的研究明顯比他們的成果更優越，但最後卻因為‘缺乏更詳細的臨床實驗樣本’而落到了第二名……然而他們本土的年度最佳，樣本甚至隻有我們的一半！”
“……”
眨眼之間，各種語言就已經在直播中刷屏了。
而也就是在這時，許秋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麵向著直播鏡頭說道：“各位，《技術要點》涉及到的內容太多，短短一兩個小時無法完全闡述，但明天下午六點，我會舉行第二輪的講課。這一次，我會涉及到頸七互換術的技術訣竅，各位不要錯過。”
說著，也不管直播間的回應，他就起身離開了大會議室，徹底消失在了鏡頭中。
而這一刻，彈幕在短暫的沉寂後，如同井噴一樣爆發了。
“許秋醫生還要給我們講課？”
“臥槽，這心臟太強大了！要是我有這麼重磅的技術，最後被黴醫研究院惡心到了，恐怕臉都要氣得變形了，但許醫生竟然還打算繼續講課！”
“這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黴醫研究院和霍普金斯，一口一個為了全人類醫學，實際上不斷地構建技術壁壘，生怕醫生接觸到真正的技術。但許醫生什麼都不說，卻是實打實地讓所有醫生感受到頂尖術式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