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這個圈子裡的人，主要拚的是誰資曆更老。
誰家的老爺子，榮譽和功勳更多。
榮譽和功勳足夠，哪怕沒錢，也能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也因此，帝都這片地界，往往會比彆的地方的人，把臉麵看的更重。
就像是剛剛，楊浩宇衝楊萬疆大喊大叫，就是典型的覺得臉麵儘失，頭腦發熱之下的舉動。
而這樣一來，楊萬疆就不該以這種方式平息風波。
秋後算賬，哪怕把賬算了，臉麵也必然會有所折損。
應該是當場清算才對。
“是為了康詠綺？”紀天問內心冒出疑問，然後又立即否認。
因為打擊他的氣焰，跟保留康詠綺的顏麵，雖然看似衝突，但也並非真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如果不是為了康詠綺，又會是什麼原因，讓楊萬疆寧可丟麵子，也選擇放棄對他進行打壓呢？
“難不成，是因為老媽？”紀天問內心產生心的猜測。
老媽的娘家在帝都，而且勢力比楊家大的多。
從這個角度來說，楊萬疆選擇退讓，倒是能說的通。
但，紀天問本能的覺得，不會是這個原因。
正想著，康詠歌陰沉著臉，坐了過來。
紀天問皺眉道：“康總，你這副臉色，你是覺得我攪了你們家的好事？”
“不是。”康詠歌搖頭否認，接著憤然道：“剛剛那個楊浩宇，居然敢罵我爸，還罵整個康氏集團，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生你自己的氣？”紀天問有些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康詠歌點頭道：“我氣我自己懦弱，我真後悔，當時沒有衝上去，照著楊浩宇那個混蛋的臉，給他一拳！”
紀天問了然，卻也沒接話茬。
這種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怎麼怎麼樣，是最沒意義的，頂多就是讓自己更鬱悶而已。
沉默片刻，康詠歌一副感慨的語氣道：“紀總，說句實在話，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紀天問疑問道：“我有什麼可佩服的？”
康詠歌不假思索道：“我佩服你，做事可以毫無顧忌，遵從自己的心意。”
“有仇當場就報！等都不等。”
“在這方麵，我真應該向你多學學。”
紀天問搖頭失笑，說道：“康總，你佩服不佩服。”
“這個是你自己的想法，我管不著。”
“但，給你一句忠告，真彆學我這一套，”
康詠歌微怔，接著自嘲般笑了笑，說道：“也是，就算我想學，也不一定能學得了。”
“性格這種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
紀天問不置可否，從盤子裡抓了一把乾果，自顧自吃了起來。
康詠歌見其這種姿態，內心的崇敬不禁又多了幾分。
換作彆的人，恐怕這會兒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向楊家負荊請罪了。
可紀天問倒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仿佛打了楊浩宇，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或者說，壓根就不是事兒。
“紀總，你就不擔心，楊家事後找你算賬？”康詠歌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紀天問輕笑一聲，回道：“我要是有這方麵的顧慮，壓根就不會跟楊浩宇動手。”
康詠歌認真琢磨一遍這簡短的話，追問道：“紀總，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話的意思是，既然敢動手打楊浩宇，你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紀天問微微頷首，緩聲道：
“好多人都會覺得，身邊的人，這個惹不起，那個也惹不起。”
“其實多數情況下，但凡你能接觸到的人，不存在惹不起這一說。”
“隻是作為成年人，潛意識裡會去權衡利弊。”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拋開所有顧慮，真豁出去乾一架。”
“你就會發現，其實你覺得惹不起的人，沒什麼可怕的。”
一番話，聽的康詠歌熱血沸騰！
恨不得把楊浩宇再叫回來，然後一頓拳打腳踢。
“紀總，等帝都這邊的事處理完，我想去你那兒乾一段時間，不用給我工資，讓我跟在你身邊就行。”康詠歌情真意切道。
紀天問悚然一驚，見到康詠歌眼中的火熱，隻感覺身體的中後偏下部一陣陣發緊。
“再說吧。”紀天問敷衍一句，沒有答應下來。
康詠歌卻是打定主意，說什麼也得到紀天問身邊，進修一段時間。
他早就意識到，自己的性格裡存在缺陷。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說話做事，過於瞻前顧後。
往後聽點說，這叫三思而後行，謀定而後動。
可說難聽點，那就是：前怕狼，後怕虎。
這種性格，很容易錯失良機。
反觀紀天問，就不會那麼拖泥帶水。
在外人眼裡，他我行我素，無拘無束。
仿佛天不怕，地不怕。
但，卻又不是真的莽撞無腦。
康詠歌覺得，自己能學到紀天問的三分精髓，那他以後在做事方麵，將會有很大的長進。
……
時間來到上午十點半。
一些比較重量級的賓客，陸續開始抵達。
紀天問很快便發現一位熟人——段小坤的老爹，段利。
出於禮貌，他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了。
段利當場臉就黑了，不過還是走到近前，低聲道：“紀天問，我已經把我兒子禁足在家，電子設備也全都沒收。”
“要是你在帝都，再遇到什麼麻煩，跟我兒子可沒有任何關係。”
“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紀天問好笑道：“段總，我比較相信證據。”
“沒有證據，你說跟你有關係，我也不會找你。”
“有證據，你說跟你沒關係，我照樣找你。”
“你特麼！”段利有些抓狂，但還是壓下火氣，說道：“總之，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會找你麻煩，你也彆沒事找事。”
紀天問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這一說法，接著問道：“段總，我給你的材料，都提交上去了嗎？”
“提交了，三到五個工作日，會給檢舉受理回執，到時候我發給你。”
“那就好。”
段利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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