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門”啪地一聲打開,撞上準備出門買藥的南心。
“我認識他。”南心為他解釋。
服務員見兩人是熟識,低聲道了句歉就離開了。
謝延生抬了抬下巴,示意薑尋跟著他到另外一邊,皺眉問道:“怎麼一回事?”
南心還沒說兩句話就開始斷眼淚:“我跟尋尋姐說,我想要拿個賽車模型,結果……結果她為了幫我,拚命吃東西,應該是涼粉吃多了,她胃病犯了,現在還上吐上泄的。”
謝延生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穩住情緒,用一種生硬的語氣安穩道:“她會沒事的,你彆哭。”
“你現在進入陪著她,如果薑尋有什麼事第一個打給我好。”
謝延生扔下這些話就匆匆走了。
南心給薑尋留了一盞燈,她把亮度調到最暗,有助於薑尋休息。
其實剛參加節目的時候,她就感覺胃一陣陣地緊縮,有些不對勁。
可薑尋還是堅持下去了。一回到酒店,她就撐不住了,抱著馬桶昏天暗地地吐。
薑尋吐完之後喝了一點水,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後來,她聽到極輕的一陣腳步聲,那人輕輕拍了她的臉頰,嗓音低沉:“薑尋,醒醒。”
薑尋費力地睜開眼,謝延生那張冷峻的臉出現在眼前。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他那英俊的眉眼裡好像夾雜著擔心。
謝延生扶著薑尋起身,抽出一張軟枕頭墊在她腰後麵。
他把水遞給薑尋,沉聲說:“把藥吃了。”
薑尋看他過去,謝延生掌心裡放著至少七八粒白色紅色的藥丸。
薑尋不是一個犯矯情的人,接過藥一口吞了下去。
藥太苦,她整個人打了個寒噤。
“連續喝三杯水,還有這是我給買的山楂片,也吃了。”謝延生囑咐道。
薑尋有些哭笑不得,她戳了戳謝延生的手臂,佯裝輕鬆道:“喂,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關心關心我?”
謝延生盯著眼前笑得沒心沒肺的女人看。
因為生病又嘔吐的原因,她的臉色比平時白了好幾個度,屬於慘白的那種。
“為什麼要輕易承諾?”謝延生眼裡裡夾雜著不讚同。
薑尋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麵不容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能幫就多幫一點。”
因為體會過在外麵漂泊無依的日子,知道知道委屈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感受。
所以,渡人就是渡己。
謝延生不太懂得薑尋的想法,在他看來,一套模型,你完全可以用錢去買,或者不用為一個旁人這麼拚命。冷漠如他,對待俗事有一套自己的法則。
可薑尋坐在床上,身後烏黑的長卷發柔順地披下來,唇色慘白,一雙烏黑的眼睛還帶著真誠。
謝延生就發現自己說不出口了。
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那個表麵虛張聲勢,內心善良的小姑娘。
“睡一覺吧。”謝延生說道。
薑尋吐了一晚上也沒多少力氣,她眨了眨眼:“那你不許走。”
謝延生垂眼看著薑尋死死攥住自己衣角都快變形的衣服,譏笑道:“我能走到哪去?”
薑尋怕他走掉,閉上眼之後還扯著他衣服。
過了一會兒,薑尋鬆開手,皺眉背過身去,整個人蜷成一團,冷汗涔涔。
謝延生俯過身去,掰過她的肩膀,詢問道:“怎麼了?”
“胃又疼了。”薑尋有氣無力地說。
“要不你進被窩裡用手給我暖暖。”薑尋好心建議。
謝延生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山楂水,薑尋根本沒有乖乖聽話把它喝掉。
他之前從外麵買山楂片找了有一陣子,回來時身上還帶著三月的寒氣。
謝延生眉宇聚攏著淡淡的怒氣,氣薑尋此刻不顧自己的身體,還有心思在他身上。
“是嗎?怎麼弄?”謝延生問她。
薑尋臉色蒼白,還強擠出一個笑,她拉著謝延生往自己想暖自己的胃。
可謝延生的手掌貼上她的肚皮那一刻,薑尋猛地一縮。
“啊,你就不能輕點……”薑尋瞪他。
重新折返的南心一推門就看見,謝醫生整個人籠罩著薑尋,她的衣服被撩開。
而且薑尋這聲“啊”叫的跟唱曲兒一樣,千轉百回,傳到南心耳朵裡可是彆樣的意味。
“嗬嗬,你們繼續……我就是回來看看。”
南心說話之後就迅速關上門,動作一氣嗬成得好像沒來過一樣。
“你自己好好休息,記得把山楂水喝了。”謝延生的聲音清清冷冷。
薑尋有點懵,直到謝延生關門發出“啪”地一聲聲響。
才發現謝延生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開個玩笑,至於嗎?
薑尋掙紮著起身,將酸得不行的山楂水皺著眉喝掉。
她重新縮回被窩裡的時候,眼眶裡有微微的熱汽浮上來。
謝延生可真是個冷漠無情,規矩的好前任。
她用手貼住自己的胃,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薑尋懶得回頭,她心想:心兒這丫頭終於回來了,我被謝延生扔下,胃疼得難受。
薑尋另一手摸掉眼淚,小聲說道:“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話剛說話,一陣清淡好聞的鬆木香襲來。
一隻寬大的手掌撥開她的手,將什麼東西隔著她衣服貼了上去。
暖水袋?
薑尋猛地一回頭,腦門整好撞上俯下身來的謝延生的下頜。
謝延生發出“嘶”的聲音,盯著她:“生病了還這麼有勁。”
忽地,他發現了薑尋有些紅的眼眶。
“哭了?嗯?”謝延生的聲音低沉。
“對啊。山楂水太酸了。”薑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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