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救夏言的辦法不多,能立竿見影有效果的,也是曆代先賢們常用的辦法,就是把水攪渾。
以眼下的形勢而言,想要把水攪渾,有兩個突破口,一個是立儲,另一個就是楊一清入閣。這兩件事中,但凡搞臭一個,都很有可能打亂夏言的辭相日程。
其實趙然也挺想搞臭即將就位的太子——隨便把太子開賭坊的醜事拿出來一公布,就夠這位太子喝一壺的了。但他現在必須“顧全大局”,剛剛把陳天師折騰得辭了坐堂真師,現在又去帝室頭上開刀,趙然不知道陳天師會不會生氣?他拿捏不好天子威德和“太子威德”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兩者是不是一回事?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必然聯係?
這就是他沒答應幫裕王的原因。
不好拿太子開刀,當然也就隻能拿楊一清開刀了。
張居正和蔣致標徹夜未眠,第二天便拿出了一組文章,趙然坐在椅子上一篇一篇過目,對麵是略帶緊張的兩個人。
揭楊一清老底的文章,一篇是說他擅自挪用支出,一篇是講他浪費軍費,還有一篇是說他大肆造謠,反對興建應天長江大橋,說是興建大橋糜耗巨萬,而不一定能夠成功,此橋有如秦之阿房,興建之日,定然會成為大明國力的重大拖累。
趙然看完之後,詳細詢問了一番楊一清挪用支出和浪費軍費的背景,張居正做了回答。
楊一清曾經出任過陝西巡撫,負責督理馬政。這時候的巡撫就是專司某項差遣的真巡、真撫,職權並不大。張居正揭發他擅自挪用的支出,是鎮守中官的費用。但趙然追問,這筆錢挪用到何處時,張居正的回答讓他很失望,人家楊一清把錢花在了邊鎮軍事上,用這筆錢為邊軍添置戰馬!
而所謂浪費軍費,則是楊一清此後截留地方稅賦,用來加固和增設邊地堡壘,抵擋北元騎兵入寇。
這兩條都是證據確鑿的“罪過”,戶部對這方麵很是清楚,所以出具的證據都非常過硬。要說罪責,楊一清的確不該如此行事,簡單兩個字——“違製”是跑不了的。
但這不是趙然想要的東西,趙然想要的是搞臭楊一清,如果把這兩件事拿出來大肆宣揚,不僅不會搞臭他,反而會增加他頭上的光環,為楊一清樹立起為了大明而不惜犧牲自我,任事勇於擔當的完美形象。
趙然歎了口氣,張居正和他身後這幫人,包括甘書同在內,他們之所以犯這種錯誤,主要是沒有分清楚期刊和奏章的區彆,將民間和朝廷的反應混淆在了一起。
期刊是給百姓看的,奏章是給天子和內閣看的,民間往往追尋善惡,朝廷卻很注重規則。不搞清楚其中的差彆,做出來的事情往往會導致輿論被動,達不到起初計劃的效果。
這也不能怪張居正他們,在這方麵,他(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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