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無語,默默消化良久,方問:“以我看來,漢民租種的田地也就幾千畝吧,光靠這麼點租子,黨項人怎麼活得下去?他們還放牧麼?”
“原本他們都有牧場的,但是一場白馬山大戰,這些黨項人的家底基本都掏空了,最後剩下的那些牛羊馬匹,都被三部部民哄搶一空,所以那些牧場也都荒置著。至於生活,他們還能勉強維持,咱們白馬院每旬放賑一日,給黨項人發米,補貼他們家用。”
趙然看過白馬院的賬簿,印象中沒有這筆賑濟的銀子啊?於是問:“賑濟的錢糧哪裡來的?”
盧方主道:“都是從修建城牆的工銀中擠出來的,列在營造費裡了。每月都有開支,具體多少我不清楚……”
趙然點頭:“的確有修城的銀子,每個月的數目都在一百兩左右,是天鶴宮專款撥付的。”
盧方主道:“真正開工乾活的月份都是農閒時候,一年也就四五個月,剩下的都拿出來賑濟了。”
老嫗聽到這裡,向趙然哀求:“趙方丈,你老人家在道院說話算數不?能不能給曾方丈說說情,放賑的時候也給我們漢民一口糧啊?”
趙然詫異:“老盧,怎麼回事?放賑沒有他們的份?”
盧方主點頭道:“沒有那麼多糧食啊。這些糧食都是從修建城牆的工銀中擠出來的,能養活黨項人,已經是白馬院的極限了。我記得年前有一個月糧食緊張,還是從闔院道士的薪俸中挪借了銀子去買來的。”
趙然無言以對,隻是安慰了老嫗兩句,然後帶著盧方主趕緊離開了——他是無法繼續心安理得的坐在人家屋裡了。
從這戶人家出來,趙然一時也沒有心情再去逛彆家了,盧方主陪著他就在街巷中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西城,這裡的房子明顯要好得多,有幾十戶人家住著石木結構的大房,房中還帶著小院,養著些雞狗之類。
盧方主指點:“黨項人在城中主要是三族,拓跋氏、米擒氏、頗超氏,拓跋氏領頭的是個祖儒,其他兩家都是樞銘。方丈請看,最西頭那家,就是拓跋家的祖儒,叫李彥思。”
祖儒在西夏是個不小的貴族爵位,沒想到這小小的紅原城中居然也有一位。趙然默默圍著這個祖儒的院落轉了一圈,這位祖儒爵位不低,但過得卻有些潦倒,可潦倒歸潦倒,人家能耐還很大,膽子更大,不得不說,趙然對此是很難理解的。
穿行於黨項人的聚集區,身著道袍的趙然和盧方主二人引來了各種眼光,有驚訝的,有不屑的,有憤恨的,還有惡狠狠的。
盧方主有些緊張,低聲道:“方丈,要不咱們走快一些?”
趙然“哦”了一聲,問:“盧方主怕了?”
盧方主道:“也是為了方丈的安危考慮,前個月(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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