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都廚這話的前麵幾句駁斥得倒還有理,可他口快,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問出了最後一句話——大煉師為何要如此行事?其實這不僅是他心中的問題,同時也道出了方丈和監院的疑問。正是因為這一疑問,方丈才始終沒有給出定論,也才有了今日這麼一出。
他最屬意的人選是馮燦,也受過馮家的打點,可問出這句話來以後,袁都廚自己也醒悟過來,暗道不好。果然,羅都管已經不用再說什麼了,表情平靜的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朱都講始終沒有發聲,可一副沉思的表情卻令人感到壓抑。
經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監院感到一陣為難,望著手中的這封信,他真想立刻拆開來看看,究竟大煉師在信裡說了些什麼。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乾,大煉師的私信,數遍道門,有幾個人敢隨意拆開?至少川省一地,敢這麼做的人絕對湊不出一掌之數!
想著想著,“私信”這兩個字忽然冒上心頭,令監院不由感到一陣煩躁。李氏那五千兩巨額捐產先不考慮了,可馮參議那頭,自己該怎麼交代?
做事情最怕的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變數,監院此刻極是猶疑不定。大煉師如果有確切的明示當然最好,選擇趙然自是無話可說,無論誰問起來,他都有名正言順的托詞。可問題是,若是大煉師在這封信裡壓根兒沒有這個意思呢?甚至這封信根本就不是大煉師所寫,而是玉皇閣某個不知名的小道士寄出來的呢?那豈不是白白得罪了馮同知?又或者說自己憑空扔掉了五千兩白銀?
在無極院的高層之中,監院的話語權當然比“三都”要重得多,他如果一意孤行,非要力捧馮燦,馮燦也可以正式遷轉,但這麼做的後果往往會不可預料。開罪了“三都”,他將來的日子未必好過,最關鍵的是,萬一大煉師真有讓趙然遷轉的意思,那麼他就必須做好承受大煉師怒火的準備。
他承受得起麼?
因此,監院心目中最理想的結果,就是“三都”和自己站在一起,若是遷轉馮燦或者李良的決定由院中高層們一致做出,他肩膀上的重壓就會小得多。
監院反複思索良久,始終覺得為了一封不明其意的私信而改變之前的決定,是一件非常冤枉的事情。故此,他決定強行推動“三都”和自己站在一起。
“玉皇閣的來信很是突兀,袁師兄說得不錯,大煉師若是真有扶持趙然之意,當會與我等來信,而不是與趙然私信。馮燦已在院中役力三年,家學淵源,熟讀詩書,且乃府衙馮同知至親,馮同知為此事專程使人來院中遞過話,這是幾位師兄都知道的……李良為人機敏,辦事乖巧,為都府李氏之子,李氏允諾,此事若成,便獻上五千兩白銀,以助院產……莊懷樸實誠懇,素能吃苦……(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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