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眼下雖沒有侍直,但要見張鯨一麵卻是不難。
林延潮知張鯨有一處私宅就在崇文門附近,外官有事求他,張鯨都是在這私宅裡接見的。
所以林延潮這日就與胡提學來至了張鯨的府上。
將胡提學引薦給張鯨後,在看過他價值好幾萬兩的珍珠後,張鯨當麵應了胡提學,幫他活動廣西右布政使之職。
胡提學當然是大喜過望。
參政乃從三品,布政使則是從二品,一名外官能作到方伯,基本也算可以滿足了。至於巡撫,總督,則是很難奢望之事。
於是胡提學對張鯨千恩萬謝,張鯨卻很矜持,淡淡說了兩句,就打發他走了。
胡提學走後,張鯨卻是將林延潮留下。
端過人參茶漱口後,張鯨一臉疲倦地靠在了坐塌的軟墊上,懶洋洋地對林延潮道:“其實你這恩師已是上門來數趟了,這一次若不是看在林講官的麵子上,咱家還懶得見他呢。”
林延潮微微訝異,原來胡提學早就找上張鯨問道:“難道張公公看不上這些?”
張鯨搖了搖頭道:“這數鬥珍珠雖值得幾個錢,但拿在手中又不能吃又不能嚼,咱家喜歡的真金白銀,其他的一概不要。咱家也叫人暗示了幾次,讓他兌成金銀,但你這老師就是舍不得這其中的花費,定要送珍珠上門,如此咱家豈有好臉色給他。”
林延潮算是明白了,咱們張公公是個很有節操的人,收黑錢隻認準人民幣,不要美元。
林延潮心想,這麼說人情沒送給張鯨,反而讓自己欠張鯨人情了。
林延潮道:“如此倒是承了張公公的情了。”
張鯨笑著道:“哪裡的話,若不是你老師,哪裡能勞林講官大駕光臨寒舍呢?咱家想與林講官親近很久了。”
看著臉上撲著白粉,尖聲尖氣地與自己說話的張鯨,林延潮不由氣雞皮疙瘩,麵上還是笑著道:“在下若早知道張公公如此歡迎,早就來府上嘮叨了,其實在下對張公公也很是投緣。”
正在說話間,一名下人進門對張鯨道:“府外陝西來的一名參將求見。”
張鯨皺眉道:“沒看見我這裡有貴客在嗎?”
下人道:“這參將封了五百兩銀子。”
張鯨冷笑一聲道:“就五百兩銀子也想上門,前幾日有個鳥禦史彈劾我,說我張鯨一千兩見麵,兩千兩吃茶,三千兩喝酒。好,這規矩我沒想到,他倒替我操心了。你就拿此與他說一說。”
下人稱是一聲走了。
張鯨滿臉嫌棄,回過頭來與林延潮道:“林先生,你給評評理,咱家白日鞍前馬後伺候聖上,晚上回到府裡,還要馬不停蹄地接見朝廷官員,連與人說說話都不得功夫,你說咱家為這大明的江山社稷都操勞到什麼份上,我容易麼我?”
林延潮一臉誠懇地道:“張公公真是辛苦了,你要千萬保重,彆累(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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