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泉這麼說,黃碧友本就看葉向高不順眼,在一旁道:“延潮,此人向來就孤傲清高,目無餘子。我們與他劃清界限。”
林泉微微笑著道:“黃兄是啊,之前就是他在書院弟子中,說你在書院朔望課月課遠不如他,這一次一鳴驚人必然有假。”
聽林泉這麼道,林延潮道:“多謝林兄提醒,不過葉兄雖是清高,但卻頗有氣魄,不似在彆人背後散布謠言之人。”
林泉聽了臉色一變,強笑道:“林兄這麼說似不相信我嗎?”
林延潮笑著道:“哪裡,不過隻是聽聞的事,沒地來由,豈可當真。葉兄為人我知道,就算我與他相爭,也隻是君子之爭,無關其他。林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泉臉色很難看點點頭道:“林兄,不聽我勸,那我就不說了。”說完林泉拂袖而去。
幾人相談時,但見一名少年老成,樣貌忠厚的男子,擠到人群裡抬頭看榜。
不少弟子在此人旁邊嘻嘻哈哈地,道:“陳兄,彆看榜了,恭喜你又拿了第一啊。”
“年年書院第一,今科院試案首,如探囊取物啊。”
那人淡淡地回了回禮,聽了彆人恭喜,臉上露出幾分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林延潮向陳行貴,黃碧友問道:“此人是誰?”
黃碧友笑著道:“延潮,竟是不知道他。也難怪你之前才到書院三個月,自是不認識他。”
陳行貴笑著道:“此人叫陳應龍。五年前閩縣縣試縣試案首,府試第二,差一點拿了小兩元的人啊。此人三年來在書院,年年都是第一。”
林延潮奇道:“此人如此厲害。竟還是童生。”
黃碧友笑著道:“延潮,你有所不知啊,聽說他每次院試,都會悚場啊!”
“何為悚場?”
“就是上了考場前,一開始都還好,但是一坐下即戰戰兢兢。身子顫抖,就筆都拿捏不住,如此表現,就是悚場。所以連累他兩次院試,都是名落孫山。”
“原來如此,”林延潮道。“可是他身有怪疾?”
“他家裡也找人看過,正經大夫,江湖遊醫都治過,錢財也不知費了多少,但就是絲毫不見好。”
陳行貴搖了搖頭道:“以往聽說,得了悚場之症的人,於舉業是終生無望了。”
黃碧友頗有幸災樂禍地道:“但是此人還是不甘心。在書院求學這麼多年,每次朔望月考季考都是書院第一,儘管如此院試還是不過,有什麼用。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出名額來,給我等造福,讓我們進上舍好了,也算做做善事了。”
陳行貴搖了搖頭道:“黃兄。嘴下積德啊!”
黃碧友聽了悻悻地不說了。
林延潮在一旁聽了這些,望了陳應龍一眼,心想所謂悚場,就是典型的考試恐懼症啊。難怪書院裡眾弟子,對此人拿了第一絲毫都不嫉妒,還拿來取笑。
陳應龍從(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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