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憫的那一聲“秦漫,我怕”震得秦漫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周硯憫的雙手在不斷地收緊,抱得秦漫生疼。但秦漫沒說,因為她能感受到周硯憫抱著她的手在顫抖。
秦漫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解周硯憫的情緒,隻有一下又一下地緩慢拍著周硯憫的後背,安撫著他的情緒,直到周硯憫終於冷靜下來。
周硯憫在秦漫脖頸蹭了一下,然後鬆開了秦漫,四下打量著秦漫,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完全忽視了一旁餘燃和溫施雯的存在。
餘燃被周硯憫這一副“我的眼裡隻看得到我老婆”的模樣刺激得牙酸,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試圖喚醒他兄弟的良心。哪知道周硯憫隻輕飄飄掃了他一眼過後就彆開了眼神。
倒是一向與他不和的溫施雯反常地關心起他來。
溫施雯儘量挑了一個平和的問題:“你......嗓子疼?”
“不、不疼。”餘燃一臉見鬼地望著溫施雯。
他要沒記錯,昨天這位姑奶奶昨天還義正詞嚴地要轟走他,怎麼今天反而關心起他來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朝太陽升起的地方看了一眼。
嘶,沒變啊。
大概是餘燃臉上的狐疑太明顯,溫施雯也察覺到自己的示好好像有點明顯,抿了一下嘴唇,沒好意思再問下去,終止了古怪的行為。
秦漫明顯沒注意到旁邊餘燃和溫施雯奇怪的行為,此刻的她正自顧不暇。
她心裡明明知道周硯憫為什麼會來,但犯了傻,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她望著周硯憫問:“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周硯憫表情不算太好:“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我們的手機都掉到了酒店。”秦漫剛說完,想起什麼似的,立馬找周硯憫借過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從地震到現在,她一直沒和家裡聯係,不知道老爺子和大哥會有多擔心。
電話剛接通沒兩秒,對麵就接起了。
電話那邊傳來秦瑾著急的聲音:“有漫漫的消息了嗎?”
秦漫明顯楞了一秒,下意識地看了周硯憫一眼。
周硯憫來前和大哥聯係過?
周硯憫不知道秦漫在和誰打電話,但見她眼神望了過來,微微挑眉,眼神傳遞著“什麼事?”
秦漫收回視線,緩了一下,才開口:“大哥,是我。”
秦瑾聽到秦漫的聲音安心了不少,想過要問很多問題,此刻也隻化作一句話。
“還好嗎?”
秦漫垂著眼眸,望著腳尖:“恩,沒事。大哥,抱歉。昨天手機丟了,沒能和你們聯絡,害你們擔心了。”
“爺爺看到新聞確實被嚇到了,差點......不說這些,還好你沒事。”秦瑾明顯也被昨天的新聞嚇到,說起那些事時情緒也十分激動,但又怕秦漫自責,把那些話壓了下去。
秦瑾雖然沒說完,但秦漫也不是傻的,自然猜到秦瑾要說的那些話。
她心中生出一絲愧疚:“大哥你先幫我和爺爺報個平安,等我回錦城,再親自向爺爺賠罪。”
秦瑾:“好。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早點回來吧。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說。”
電話裡一言兩語又怎麼說得清,秦漫和秦瑾說了兩句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周硯憫。
周硯憫結果手機,問了一句:“之前訂機票了嗎?”
秦漫點頭:“恩。下午。”
按照正常流程,交流會明天下午就已經結束,許多人都賣了當天或者第二天返程的機票,秦漫不想時間太趕,便讓溫施雯訂了下午的機票。
“好。”周硯憫手指在手機上擺弄了一會兒,調出頁麵給秦漫看:“哪一班?”
秦漫在一頁航班消息裡找到了下午兩點過的那一班。時間緊,已經沒有商務座,周硯憫也不嫌棄,買了一個經濟艙。
時間還早,秦漫三人沒有手機也不方便,周硯憫便帶著他們買了三個手機,又辦了新的電話卡,之後才回酒店收拾行李。
周硯憫自然是跟著秦漫,去了她的房間。
說是收拾行李,其實也隻有幾件衣服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沒一會兒就收拾好。
收拾完後,秦漫隨手把行李箱放到門口,看到周硯憫正靠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看見她望過來便放下了手。
秦漫忽的想起之前秦瑾電話裡第一句話,坐到周硯憫旁邊,多他問道:“你來之前和我大哥說過?”
“恩。”
鬱城地震後,周硯憫最先就是給秦瑾打了電話,想著秦漫安全,不會想著他,但也至少會給秦家抱個平安,哪知道秦瑾也沒接到秦漫的電話。秦瑾和老爺子也一樣擔心著秦漫的安危。
等到錦城飛往鬱城的機票出來後,周硯憫第一時間買了機票,又給秦瑾說了要去鬱城的消息,並答應又了秦漫的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給他彙報。
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彙報,秦漫便主動給秦瑾打了電話。
他三言兩語說了個大概,省去了他通宵一晚沒睡的事。說完,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語氣如常對秦漫道:“時間還早,昨天你也沒睡好。再去睡一會兒吧。”
秦漫一早就注意到周硯憫雙眼裡的紅血絲,心裡隱約猜測到昨晚因為她的事,周硯憫可能也沒睡好。
她聲音平和:“你也睡會兒吧。”
周硯憫眉頭輕挑,扯了一下嘴角,語氣漫不經心:“漫漫,你這話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再邀請我一起睡覺嗎?”
秦漫嘴唇微張,想反駁,卻忽然意識到房間裡好像隻有一張床。
來參加交流會的人不少,負責人為了合理安排的房間。要麼是幾人住一起,要麼是單人標準大床房。很巧,秦漫就屬於後者。
她平靜開口:“你睡沙發。”
周硯憫靠在沙發上,神態慵懶,聲音帶笑,活像一個蠱惑人心的妖精:“孤男寡女,你確定?”
秦漫無聲地望著周硯憫。
周硯憫舉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不再說話。
秦漫沒再理會周硯憫,大步離開了沙發,把空間留給周硯憫。
周硯憫也計較誰沙發的事,當真大大咧咧躺了下去,一副補覺的姿態。
昨晚,他因為擔心秦漫的情況,四處打聽秦漫的消息,一整夜沒敢入睡。此刻知道秦漫沒事,大腦處於放鬆狀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大床上的秦漫卻沒睡著。
餘燃的房間就在角落一間,但她卻絲毫沒有要把周硯憫趕去餘燃那裡的想法。甚至在周硯憫跟著她一起進房間的時候,她也沒有感覺到半點不對勁,就好像周硯憫本應該和她待在一起。
她好像越來越習慣於周硯憫的存在。
十二點左右,溫施雯敲響了秦漫的門。
秦漫淺眠,很快就醒了。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周硯憫,輕手輕腳地下床給溫施雯開了門,意外發現餘燃也在。
她側身讓溫施雯和餘燃進屋,又把食指放在嘴上,又指了指沙發上正在沉睡的周硯憫,示意他們小聲一些。
溫施雯壓低了聲音:“秦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機場了。”
秦漫看了周硯憫一眼,沒說話。
酒店的沙發很小,周硯憫長腿長腳地擠在沙發上顯得十分委屈。
餘燃看到沙發上的周硯憫,眉頭上揚。
他周哥著速度不行啊,這麼久了,結果還隻能睡沙發。
他決定幫一把周硯憫。
他道:“嫂子,我剛聽我們張助理說,周哥昨天晚上為了你,那可是一晚上沒睡。”
秦漫臉上浮現出一絲錯愕。
怪不得周硯憫眼裡的紅血絲這麼嚴重,一路上揉了好幾次太陽穴。
一想到昨晚周硯憫因為她一晚上沒睡,她便不忍叫醒周硯憫,乾脆任由周硯憫繼續睡,把她和周硯憫的機票都改了時間,推遲到明天,讓餘燃和溫施雯先回錦城。又順便讓溫施雯幫她多續了一天房間。
溫施倒也沒有多言,應了一聲“好的”就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溫施雯和餘燃走後,房間了隻剩下秦漫和周硯憫兩個人。
秦漫本來已經和秦瑾說好下午會錦城後直接回老宅,現在又不得不臨時爽約。
她拿過手機,放輕了腳步往盥洗室去,小聲地和秦瑾打了電話,簡單說明自己有事,暫時回不去,改了明天的機票。秦瑾倒是沒說什麼,隻是再三囑咐了秦漫注意安全後才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後,推開門,她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周硯憫。腳步像不聽使喚似的走了過去。
沙發上的周硯憫似乎沒有意識到身旁多了一個人,閉著眼睛,正陷入熟睡中,隻是眉頭微微擰著,像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
秦漫半蹲在旁邊,沒忍住,伸手想要拂平他皺著的眉頭,可手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從他的眉眼再到鼻梁最後停在了嘴角旁停了兩秒。
她收回指尖,小聲地叫了一聲“周硯憫。”
意料之中,沒有人回應。
於是,她做出了一個大膽地動作。
她彎下身吻了周硯憫。很輕,嘴唇相碰不過兩秒,但卻花光了她畢生的勇氣。
秦漫像是一個小賊,終於偷窺到自己心儀已久的寶物。心跳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一下又一下跳躍著,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出。
她抿了一下嘴唇,想要逃離現場,剛起身,卻發現她的手臂被拽住。
她剛一回頭準備查看,卻毫無防備的被某個裝睡的人一把拉過,跌落進了懷裡。
秦漫大腦“嗡”的一下炸開。
周硯憫什麼時候醒的?剛才還是........
周硯憫似乎猜到她會逃,還變本加厲的抱住了她的腰。
本來寬敞的沙發,忽然顯得擁擠起來。
周硯憫扣緊了她的腰,聲音帶著嘶啞:“漫漫,親完就跑。你是屬兔子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秦漫:偷親被發現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萬萬沒想到先主動親人的居然是我們漫漫。請把“周總你不行”打在公屏上(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