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1)

引誘 傾唐 2134 字 3個月前

大約是藥物的原因,秦漫喝了粥後又昏睡了過去。周硯憫見秦漫睡著後,幫她整理好被子後也不嫌棄剛才喂她剩下的粥,將就著吃完了。

周硯憫老早就把司機趕走了,現在病房隻有周硯憫和秦漫兩個人。周硯憫怕秦漫聞著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不舒服,打算去外麵洗保溫盒,但又怕秦漫中途醒來。

他看了一眼還剩半瓶的吊液和沉睡的秦漫,輕聲拿過保溫盒去外麵清洗。

回來的時候,看到秦漫病房外站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鬼鬼祟祟地往裡探。

小女孩梳著兩個羊角辮,穿了一件紅色的大棉襖看上去像一個福娃,很討人喜歡。

但周硯憫顯然不在喜歡的那一類中,見到小女孩後擰著眉頭,看上去不太高興。

秦漫昏睡的時候,周硯憫已經從司機口中打探到了秦漫來雨城的原因。甚至連受傷工人家裡有幾口人他都知道。

他要沒記錯這個小女孩是剛才推秦漫那人的女兒。

雖然推秦漫的是小女孩的媽媽,與小女孩無關。但周硯憫一想到秦漫暈倒時候的樣子,就難受,以至於對小女孩沒有好臉色。

他走了過去,一手提著保溫盒,一手輕輕地提著小女孩的衣領,把正在門口打探的小女孩提開:“你在乾什麼?”

小女孩膽子有點小,見偷看被發現,有些緊張。扣著手指,一臉的不安:“我、我來看漂亮姐姐。”

周硯憫再怎樣也不至於遷怒小女孩,隻淡淡道:“不用,回去。”

小女孩不走,抓著周硯憫的衣服,聲音弱弱的:“你不要生我媽媽的氣。我媽媽不是故意的。”

周硯憫一聽這話,臉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女人推了秦漫非但沒有歉意,反而還後退兩步連忙為自己辯解。

小女孩被周硯憫的眼神嚇到,眼眶裡擠滿了淚珠:“我、我媽媽沒有上班。奶奶生病了,還在醫院,需要照顧。哥哥也要中考。家裡就爸爸一個人賺錢。爸爸現在躺在醫院,媽媽很難過。媽媽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話雖然說得不完整,周硯憫卻從女孩斷斷續續的語句裡明白了小女孩的家庭情況。

周硯憫看見小女孩兒要哭了,擰眉,有些不知所措:“嘖,你彆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

小女孩撇著嘴巴,鼓著大眼睛,不敢眨眼,生怕眼淚一步小心落下來,惹得周硯憫更不高興。

周硯憫家裡親戚都沒有這個年齡的小孩兒,他不知道該怎麼哄小孩兒。他看了一眼周圍想尋求護士的幫助,可這個點,正是午休的時間,走廊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的自動售賣機上。他快速過去買了一條水果軟糖,然後彎下身子與女孩商量:“我給你吃糖,你不要哭。”

小女孩眼巴巴望著周硯憫手裡的糖果,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周硯憫見小女孩情緒穩定了,鬆了一口氣,拆開最外麵的塑料,全部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也不客氣,拆開外麵的糖紙就吃了起來。

周硯憫看著嘴裡塞滿了糖果的小女孩心想:還挺好哄。一條糖就能搞定,比漫漫好哄。

糖果是獨立包裝,小女孩吃糖的速度很快。拆一個就往嘴裡塞。但當她看到隻剩下兩顆糖的時候卻停了下來,眼裡全是糾結。

她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拿出來放在手心,把手伸高了給周硯憫:“叔叔,你能把糖給漂亮姐姐,讓姐姐不要生氣嗎?”

周硯憫看著小女孩手裡的糖又好氣又好笑。

秦漫是漂亮姐姐,他就是叔叔。而且這糖明明是他買的,他一顆沒吃到,女孩省了兩顆還都是給秦漫的。

但對上小女孩的大眼睛,他還是收下糖果,懶散道:“行,等她醒了,我就給她。”

小女孩見周硯憫收下糖果,友好地對周硯憫笑了一下,然後蹦躂著去按電梯走了。

兩瓶吊液輸完後,秦漫又睡了一個小時才醒過來。

這次秦漫明顯比之前有精神了很多,頭也沒有之前那樣暈。

她撐著手想坐起來。卻發現大約是睡久了的緣故,手很軟,沒有力氣。

周硯憫正在用手機處理公司的事物,看到秦漫醒了,立馬放下手機,過去扶著秦漫,用靠枕墊在秦漫身後:“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秦漫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哪個,乾脆很輕的應了一聲,算是全部回複。

周硯憫立馬拿著一次性紙杯給秦漫倒了一杯溫水。

秦漫睡了太久,嘴唇有些乾,捧著水喝了不少。

周硯憫見秦漫一喝完,又連忙問道:“還要嗎?頭還暈嗎?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秦漫搖頭拒絕了周硯憫的提議。

她把紙杯放在旁邊桌子的時候看到空蕩的桌上擺放著兩顆糖,以至於格外顯眼。

察覺到秦漫的眼神,周硯憫解釋道:“推你那人的女兒拿過來給你的,說是代替她媽媽給你道歉。”

秦漫垂眸,腦海裡發現出小女孩的樣子,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周硯憫卻拿過糖,剝了一顆,主動給秦漫。秦漫下意識的伸出手。

隻是當周硯憫快要把糖放到秦漫手邊的時候卻又收了回去。

秦漫望著周硯憫有些不解。

周硯憫本來是打算給秦漫的,但看著秦漫的樣子,沒由來的,想逗一逗她。

他嘴角帶著笑意:“還要我喂你嗎?”

秦漫忽然想起中午周硯憫喂她喝粥時的樣子,還有她的那句——“所以,你是想聽我叫你爸爸嗎?”

當時她腦袋一片漿糊,聽到周硯憫說他像是哄女兒下意識地把話就說出去了。現在清醒了,隻覺得尷尬。

她手指微微蜷縮,強裝著鎮定:“不用。”

周硯憫笑了一下,沒再繼續逗秦漫,把糖遞到秦漫手邊。糖是很常見的水果軟糖,酸酸甜甜的,刺激著味蕾。比起皮蛋瘦肉粥要好吃很多。沒等周硯憫動手,她就主動剝了第二顆放進嘴裡。

一直關注著秦漫舉動的周硯憫看到秦漫心滿意足的吃著糖果,腦海裡不自覺地把秦漫和小女孩鼓著腮幫子的樣子重合。

兩人吃糖時候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這樣看來其實秦漫也很好哄。

秦漫在病房又休息了一會兒才回酒店。周硯憫謹遵醫囑,晚餐也隻點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又哄著秦漫多吃了一些菜。

飯後,周硯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杯溫水和一大堆藥給秦漫。

秦漫一看到那些膠囊和藥丸,立馬皺起了眉頭。

見秦漫一臉不高興地盯著藥,周硯憫有些好笑。他拿出回來時買的糖果在秦漫麵前晃了晃:“我買了糖,你吃完藥我就給你。”

秦漫一看周硯憫把自己當小孩兒哄,挑起眉頭,語氣淡淡:“周硯憫,我成年了。”

潛在意思:你彆拿我當小孩兒哄。

“我知道。誰說成年了就不能吃糖。”周硯憫聲音帶著笑意。

秦漫沒理他。故作淡定地把麵前的藥都吃了。但當有一顆藥不小心碰到舌頭,嘗到苦味的時候,秦漫表情一下就變了。捧著水杯把一大杯水都喝完了。

“我們漫漫真乖,都吃完了。”一直觀察著秦漫的周硯憫忍著笑拿出兩顆糖放到桌上:“獎勵你的。”

“幼稚。”秦漫放下水杯,掃了一眼糖果,沒有拿,反而起身走了。

周硯憫臉上還帶著笑意,絲毫不在意秦漫這樣說。糖也放在桌上沒動。

直到晚上他去客廳拿水的時候,意外發現桌上的兩顆糖不見了。

在兩瓶吊液和一大堆藥丸的作用下,秦漫第二天就恢複了。

因為頭天睡得太多,第二天秦漫醒得很早。

早醒後,她放緩了腳步,沒有驚擾還在沉睡的周硯憫,獨自去了一趟醫院。

這次她依然買了不少補品和水果去病房。

她過去的時候,一家人正在用早餐。很簡單的白粥配鹹菜。隻有兩個小孩兒碗裡有一個白雞蛋。

李姐正在喝粥看到秦漫有一絲詫異,大約是對昨天的事理虧,這次她沒再大喊大叫,表現得還算平和。但依然是不歡迎的態度。

她喝完粥,把碗放在桌上,全程看都沒看一眼秦漫:“你來乾什麼?”

“李姐,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談談。”秦漫把買的東西放在女人腳邊。

秦漫說出昨天還沒來得及說的話:“造成這樣的事,我們很抱歉。我知道手術有30%治愈的機會,錢我們會出,不用你們花費一分錢。另外我門公司還會賠償您一筆費用。兩個小孩兒以後讀書的錢你也不用擔心。我會以私人的名義會一直資助到他們畢業為止。你看,這樣可以嗎?”

李姐眼神微閃,看了一眼自家兩個小孩,明顯有些心動。

半響,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是。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安排人以公司的名義擬一份合約。”秦漫又繼續說:“你可以慢慢想,不用現在急著給我答複。不過我公司還有事需要處理,下午就會離開雨城。我給你問的私人電話,你想好了隨時可以給我打一個電話,我會讓人帶著合約來找你。”

李姐心動了,與她老公對視一眼,要過秦漫私人的電話,說會好好考慮。

“好的。我等你電話。”秦漫沒有多呆,把公司給的賠償說完後,就告辭了。

秦漫回酒店的時候,周硯憫也剛起不久。

周硯憫盯著秦漫看了一會兒,問:“你去醫院了?”

秦漫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知道。”

周硯憫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猜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其實這些事根本不用你親自跑一趟。”

秦漫自然知道這些事,隻要她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會處理。就算那家人真的上法庭告了秦氏,她也有辦法壓下去。隻是......她做不到。

她沒有把那些話說出來,隻平淡的“嗯”了一聲,把話題岔開:“我這邊的事已經解決了,下午回錦城。你呢?”

周硯憫見秦漫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沒再提起,十分自然的說:“一起。”

秦漫點頭,略過周硯憫回房間收拾行李。

回去的路上,秦漫已經提前讓人把車開到了停車場。而周硯憫聽到秦漫有安排特意沒有讓人來接,故意找秦漫蹭車。

秦漫也沒拒絕,直接把車鑰匙給了周硯憫。

一直到周硯憫開出一段路,秦漫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好像越發適應周硯憫陪在她身邊的感覺。

想到這兒,她不自覺地看向了周硯憫。

周硯憫正專心開車沒有回頭,但已經從餘光裡看到秦漫的望向他的眼神。

他問道:“怎麼,是我開得太快了嗎?”

“沒有。”秦漫收回眼神,偏過頭不去看周硯憫,閉著眼假寐。

前麵路段空曠,沒有車,趁著這個時間,周硯側頭看了一眼假寐的秦漫,默默把車內溫度調高了一點。

秦漫本來隻想閉著眼休息一會兒,但周硯憫開車很穩。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周硯憫把車開到了秦漫家門口,秦漫也沒有醒過來。

秦漫平時看著強勢,睡覺的時候卻異常乖,乖得讓人想犯錯。

周硯憫盯著秦漫熟睡的臉龐,心思一動。他鬆開了安全帶,湊到秦漫身邊,小聲地問道:“漫漫,我能親你嗎?”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周硯憫舔了一下嘴唇,不要臉地繼續問:“如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秦漫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還是沒聽清周硯憫說了什麼,夢囈似的“恩”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周硯憫:我就隻親一下,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