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事情可辦妥了?”
等到外人離開,修天賜二人迫不及待,詢問外出情況。
方鬥點了點頭,“雖有小波折,也還一切順利,十五年後,你們就要多出一對師弟師妹!”
很顯然,方鬥早已決定,等轉世的百丈和紅鸞二人長成,就要接到勾曲山來培養。
肥水不流外人田,二人的轉世之身,資質天賦不在修天賜二人之下,定要好好培養,為後世傳下基業。
“你可太好不過!”
修天賜喜道,旁邊方玉京卻開口求道,“師父,十五年後,我也能有所成就,可否讓我帶一個師弟或師妹!”
他這番動了心思,既然將來要做二師兄,肯定要帶個跟班。
方鬥卻搖頭拒絕,“你性子不如天賜穩重,教授師弟師妹這件事情,還是讓他來!”
方玉京急了,“師父,你可不能小瞧人,我眼下已經穩重多了,再說了,十五年後,我都胡子一大把,肯定今非昔比!”
說著,他眼神求助看向修天賜,大師兄,你說說好話,我保證三個月不來煩你。
修天賜上前勸說,“師父,不如讓玉京試試!”
“也好!”
方鬥想了想,教授弟子,還是要因材施教,說不得方玉京這一款,恰好能對上胃口。
“師父,您外出的時間,我們招收了些身家清白的仆人,灑掃道觀,乾些粗活!”
“共有七茬稻米收割,入倉之外,還派人送給周圍各門派品嘗,反響很好!”
“對了,這是南方道宗的符錢!”
修天賜生怕方鬥不知道,仔細講解,還取出不同規格的符錢。
“本來,我也覺得此乃道家搜刮的工具,後來試用了下,感覺非常好用!”
“想出此錢的丹融和明皋,當真是經營奇才,聽聞魚羊公曾評價,此二人的本領,若是放在朝中,足以執掌一國的財政!”
方鬥矜持不已,“既然如此,以後多使用符錢,采買些重要物資!”
“弟子早已開始準備了!”
然後,兩位弟子對視兩眼,“師父,收徒之事!”
勾曲山已經成功打響名號,需要擴充勢力,避不開開門收徒。
畢竟,僅憑他們二人,無法維持偌大的勾曲山。
但是,若要廣收門徒,卻要方鬥親自同意。
“這件事情,暫且擱置,你們二人暗中留意,若有什麼天資出眾的,先收下來培養!”
修天賜請示道,“這資質有什麼標準嗎?”
方鬥爽快說道,“也不能定的太高,和你們二人差不多就行!”
修天賜苦笑,方玉京直接崩潰,這還叫要求不高,合著師父你當真不想收徒了?
……
原本,方鬥回歸山中,還想過幾天書信日子。
但朝廷鍥而不舍,欽差還在回程路上,又派人第二撥欽差前來當說客。
“禮部侍郎,冠子清攜聖旨求見!”
方鬥聽到冠子清的名字,歎息幾聲,這名教正是善用人心啊!
想當年在縣中,他和這位在任縣令,也有幾分情麵。
雞鳴廟的題名和對聯,也是出自這位縣令之手。
後來聽說,冠子清政績斐然,升到朝廷做大官。
方鬥便已猜到,他是名教重點培養的弟子,必然要受到重用。
禮部侍郎,這可不一般,絕非等閒之人能做到。
禮部是名家大本營,在其中任職的,若不是德高望重的飽學老孺,就是曾經的封疆大吏。
侍郎隻在尚書之下,可謂是位高權重。
更重要的是,這次朝廷請禮數侍郎做欽差,重視之情不言而喻。
“真不好辦!”
不管是名教的策略,還是朝廷的誠意,都讓方鬥騎虎難下。
於公,堂堂刑部侍郎跋山涉水,前來給你頒布聖旨,方鬥好歹有個體質內的封號,怎能不給麵子?
於私,冠子清和方鬥有舊交情,故人來訪,總不好過於冷淡。
瞧著模樣,朝廷非得將方鬥請出不可。
“快快請進!”
方鬥無奈,讓弟子請入冠子清。
冠子清舉著聖旨,來到方鬥麵前,也沒提出讓他跪下聽宣,直接就讀起來。
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方鬥不可能跪拜,所謂的朝廷規矩,在他麵前就是一紙雲煙。
聖旨中,新生帝也言辭一如既往,懇切無比。
各種許願,甚至還提及百姓慘狀,飽受兵亂戰火的災害。
仿佛方鬥不出山,就是坐視百姓慘死的罪魁禍首。
方鬥心誌堅定,不為所動,這些年來他走遍天下,見到無數百姓慘死,根本原因就是皇帝無能。
起因是隆光帝,後麵的恭良帝也沒能挽回,一直錯到現在。
眾所周知,能敗光家業的,都是公司一把手老總,彆總說什麼員工惰性、缺乏競爭力什麼的,都是再給自己的無能做借口!
大方向出了錯,下麵人再怎麼努力,都是無濟於事。
就像現在,聖旨中說得催人淚下,無非就是要道德綁架,讓方鬥出山為朝廷賣命。
方鬥一想到,黔中孤山上,悄然逝去的空自若,內心就一片隱痛。
當年佛誕節,方鬥在陰陽家主的幫助下,幫助空自若假死脫身,實在是一招臭棋。
鎮國劍仙是什麼人物,他的生命大半寄托在名聲威望上,就算假死後得以苟活,也不再是天下俯首的鎮國劍仙。
所以,剩下的時光,無非是一個失憶的老頭度此殘生。
空自若臨死前醒悟,卻怕方鬥自責,沒有說破。
但方鬥每每想起來,都是無比悔恨,吸取空自若的經驗,他不會再為任何事物束縛。
“……欽此!”
冠子清讀完聖旨,見到方鬥神情不為所動,心下明白,此人心誌如鐵,此番怕是難以完成任務。
但是,他身為名教弟子,自然知道百折不撓。
“先前是公事,接下來,該是當年的冠子清,拜會曾經的雞鳴廟主人,方鬥!”
聽到雞鳴廟三字,方鬥眼中浮現柔情,想起當年時光,“縣令,你不該來的!”
冠子清心一沉,卻說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或許我就是這麼個癡人!”
二人一來一回,言辭上已經交鋒一個回合。
旁邊的修天賜和方玉京,相互對視,知道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