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幽幽地歎了口氣:「妙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陶淵明絕對不可能為我所用,而且一定會是我的大敵,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沒有確實的證據,不能對他做什麼即使有了證據,也是應該以國法將之處置而不是找個借口就要了他的命。
我們是大晉的主宰者,是大晉國法的製訂者,如果連我們都知法犯法,又如何要彆人去遵紀守法呢
王妙音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裕哥哥,我並不是要編造罪名來陷害陶淵明,此人是天下名士,名氣很大,不罪而誅,會人心不服的。
但是,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名氣,所以我們更是不能放過他,如果他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到處傳播對你不利的言論.那就算我們渡過了這次的危機,以後想要實現你的遠大理想,也不會容易的。
劉裕的眉頭一皺:「他有何本事,能折騰出這樣大的動靜我執政以來雖然不能說十全十美,雖然也有很多遺憾和不儘如人意的地方,但自問是對得起百姓的,讓他們分到了更多的地,也減輕了那些地主老爺們對他們的壓迫,陶淵明雖然是名士,但隻是在士族中有名氣,難不成他還能忽悠和欺騙普通的農人村夫嗎
王妙音的粉麵微微一寒,神色變得嚴肅起「裕哥哥,對於這個事,我覺得你一定來:要有清醒的認識,不是說販夫走卒就沒有辦法接觸到這些上層文人想要傳播的消息,就象你,以前在京口的時候,大字也不識幾個,那你又是靠什麼辦法來知道外麵的世界呢
劉裕的心中一凜,幾乎脫口而出:「是有說唱藝人,通過評彈說書的方式,還有皮影戲這些,來把外麵的戰事,前不久的曆史給傳播給我們聽。
雖然是口口相傳或者是評傳之類的方式,但仍然是能讓我們這些不太識字的人看明白。
「這就是了,對於上層的王妙音點了點頭:士族,文人雅士,傳播信息的方式是詩詞歌賦,或者是清談論玄,他們本就是做官為吏的人,也知道各種公文和官方的塘報。天下發生的事,三到五天之內,我們都會知道。更不用說上層的世家高門,往往還會有自己的諜報組織呢。
劉裕點了點頭,正色道:「可是上層的高門世家,並不想把這些信息給流傳到下麵吧他們隻需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作牛馬勞的農奴,並不需要這些人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
就算是在京口,給我們說外麵消息的,也往往是州中的更員和一些退伍老兵們,出於對鄉親們的關照而已,若是換了你們世家的莊園,就不會有這樣的好心人了。
王妙音搖了搖頭:「你說的這種情況,隻是世家高門不希望這些消息傳播時的表現而已,要是他們反過來希望這些消息傳播出去,那你覺得會是什麼樣呢
劉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當年在江北剛剛搞移民屯田的時候,本以為百姓會非常樂意,尤其是吳地莊園裡的那些莊頭,佃戶們,有機會就此擺脫了世家高門的控製與奴役,成為自由民,自耕農,可是沒有想到,一年下來,他們很多人卻是怨聲載道說日子過得還不如從前。要不是我和胖子微服私訪了一次,還真不知道會有如此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