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奇的心中已經燃起了戰鬥的**,手也不自覺地從船舵之上移開,抓住了自己腰間的刀柄,可是,內心之中仍然處於猶豫和掙紮之中,讓他的臉上陰晴不變,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變得愁容滿麵,足足變了三四次的表情,卻仍然遲遲沒有下令。
英明之急得一跺腳,幾乎要吼了出來:“夏師兄,你醒醒吧,你以為保了這四條巨艦,我們就可以立功無罪了嗎?你以為有姓朱的小子頂罪,我們就可以不受追究了嗎?三百多條戰船,兩萬多的水兵如果全沒了,這麼大的罪,不殺幾個,幾十個腦袋,怎麼向眾多兄弟交代,到時候你我怎麼逃過那一刀?不,不是一刀,會是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夏一奇的額頭上,一下子汗都冒出來了,他的聲音都在發抖:“這,這不是我們的罪過,不是我們的錯,是朱超石,是他小子…………”
英明之上前一步,直視夏一奇的眼睛,厲聲道:“現在沒有朱超石,隻有你我,還有黃師兄他們幾個,以前的事情也許你可以說與你無關,但從現在開始,坐擁四條巨艦,畏敵避戰,見死不救,甚至不抓住難得的反擊戰機,反敗為勝,那打完後教主他們不怪罪我們,還會怪罪誰?”
夏一奇咬了咬牙:“那我們現在要兩邊的船隊回來,保護巨艦,天明之後再收兵撤退,可不可以?”
英明之咬著牙,兩眼都要噴出火來:“夏師兄,事到如今,就算如你所想,保住我們剩下的每一條船,又能如何?你忘了我們來時的任務嗎?”
夏一奇高聲道:“占領江陵水城,消滅晉軍船隊,這是我們的任務,但這些任務是我們的船隊還在的情況下,現在兩條巨艦和三百多條戰船給兩位師兄帶去攻打烏林和馬頭兩個渡口,現在看來,這就是朱超石這狗東西的陰謀,就是要騙我們分兵,然後再設下這些埋伏,來攻擊我們。”
說到這裡,他的語調稍微輕了一些:“本來,他的目的一定是直接用潛龍戰船上浮,擊毀我們的巨艦,但天師保佑,潛龍戰船的位置偏了那麼一點,沒有直接撞到巨艦,隻撞到了前麵的護航船隊,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我們繼續前進,那一定會中了晉軍其他的埋伏,是主動送死!”
英明之冷笑道:“他要是能算這麼準,跟晉軍有勾結,那後麵晉軍早就跟進戰船攻擊我們了,哼,這小子就是自己使壞想害我們,卻沒有辦法知會晉軍那裡,他可是親手殺了何無忌,晉軍那裡怎麼可能相信他?!”
夏一奇恨聲道:“那這小子圖的是什麼,又回不去晉軍那裡,還要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來害我們?放著在神教裡的大好前程不要,這是腦子進水了嗎?”
英明之歎了口氣:“也許,就跟我們寧可死,也不會背叛神教一樣,他也是自認是晉國的人,是北府軍的人,留下一條命,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報仇吧。這樣想來,這狗東西也算是條漢子,我佩服他。不過,事到如今,我們得想想自己怎麼辦,而不是朱超石。當麵的晉軍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能隻是以為我軍的協同攻擊和配合出了問題,現在,恐怕他們仍然是在觀望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