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興義一直等到秦小路掛斷了電話之後才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不能，你不能，你也是秦家人，秦家人的家規是不對自己人下手的，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秦小路笑著，唇角的弧度殘忍：“你對我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想秦家的家規，沒有想想秦家人不能對自己人動手啊？”
秦興義再沒有聲音，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立場再和秦小路說話了。
秦小路把要再去一次帝都的事情告訴了林瑤瑤，林瑤瑤並不意外但是依然流露出了擔心，秦興義是秦家的人，自然應該在秦家人的麵前處理。
隻是現在秦小路的身邊四處都是危險，她並不覺得他回秦家就是安全的。
“秦興義在什麼地方？”林瑤瑤問道：“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
林家畢竟不是權勢滔天的大家族，對於法律和規則還是本能的戒備，她也不希望秦小路因為一個人渣，就真的惹下什麼人命官司。
秦小路清楚她的憂慮，所以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了一句：“你放心，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他對我來說很有用。”
這就是變相在告訴林瑤瑤，他不會殺了秦興義，至少現在不會。
秦之和秦小路一起回帝都，這一次坐的是私人飛機，他從一上飛機之後就開始拿著平板碎碎念：“基本幾個難對付的老家夥這次都會到，你確定有把握一次拿下？”
“見麵安排在了秦家老宅最大的會議廳，你知道那在返修前是個祠堂，那個時候，秦家不遵守家規的人也在祠堂裡審判，當場吊死的那種。”
秦小路本來在看書，聽他說完了話之後按了按眉心，轉過頭去問他：“我怎麼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兼任了我助理的工作，是在等著我給你發兩份工資嗎？”
當然不是。秦之腹誹，況且你也沒有助理。
秦小路用的方式雖然毒舌了一些，但是確實管用，他每次用這樣不陰不陽地口氣說話，秦之就知道乖乖閉嘴。
秦小路把書合上，閉著眼睛靠在椅子裡：“Atom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有內有查出來它的運營資金來源，或者說，背後的老板是誰。”
他對這家酒吧感興趣甚至不完全是因為他和秦興義可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還因為這家店的老板培養殺手的方式激起了他的興趣。
秦之搖搖頭：“沒有。”
他沒有等秦小路進一步發問或者是說些不陰不陽地刺激他，而是自己打開電腦掉出了一幅抽象的地圖：“這個就是Atom的資金來源，全部來自境外。”
他指著地圖上斑駁的小塊和秦小路解釋道：“這些是太平洋上分布的無名島嶼和處女群島的部分島嶼，每一筆資金的來源都是不同的賬戶，五年內除了這一筆資金，沒有任何交易。”
“毫無疑問，它的幕後老板隻有一個，但是在資金上麵的，他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這倒是秦小路沒有想到的，秦之的能力再強，也隻能查出在網絡上留下的痕跡，對於這樣沒有痕跡的事情，他同樣束手無策。
秦之看大秦小路不說話，就試探性地說了一句：“其實也不能算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現在知道，Atom是個深水區，至少在此之前，我們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這裡。”
還有，他手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我還查到，你弟弟也經常會出現在這裡，至少秦宸也是和這個地方有關係的。”
秦小路點頭，把電腦合上表示對這件事情的討論徹底結束，本來秦之也以為秦小路的精力還是放在秦興義這件事上的。
然而他並不是，他隻是閉眸了五分鐘之後，問道：“我前兩天聽說，羅茵對江北的那塊地有意思，羅家的地產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秦之本來也不是負責商業的，也虧得他情報卓越記性又好，這才在這個時候能夠快速地回答這個問題：“聽說是新的彆墅區，江北那塊地據說風水不錯，環境也好。”
風水？環境？
秦小路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再一次懷疑羅茵到底是憑著什麼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手指在腿上敲了兩下：“一會兒去放出消息，就說我們對這塊地也有興趣。”
“啊？”秦之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也有興趣？我們有什麼興趣？我們也不做地產要這塊地做什麼？這放出消息去我都沒有辦法回答啊。”
秦小路的眼睛轉了一下：“不是風水不錯嘛，就說我們要建一個豪華公墓。”
秦之靜默，再一次認定了惹誰都不要惹秦小路，畢竟這個男人現在是想起來一出是一出，偏偏還有權有勢，誰都不放在眼裡。
他隻能默默地記下，想著一會兒下飛機之後找人安排。
“哥，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助理了。”秦之想了想說道：“現在不是過去的那三年，你重新接手秦家的話，沒有助理到底是不方便的。”
對於這個問題，秦小路保持了沉默。
其實秦小路不是沒有過特助，不僅是特助，還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是摯友，然而三年前秦非戰場，他的特助意外喪生之後，秦小路就再也沒有過助理。
“哥，你得往前看。”秦之說完這一句，就起身去看秦興義了。
剩下秦小路自己坐在遠處，看了一眼秦之的背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秦之走到秦興義的麵前，就看到他突然抬起頭來，對著秦之陰惻惻地笑了一下：“怎麼是你來，我想要見秦小路，我知道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秦之不以為意：“我們不介意，一會兒到了會議上，你自己會說的。”
“他要帶我去見去見秦家人？”秦興義聽了之後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保證，如果他現在不來見我，他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林秦到底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