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是當天晚上離開庫托斯再回港島的，直到飛機起飛，他對於今天的事依然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上午超級計算機重啟，三人坐在屏幕前開始和智能係統“談判”，經過一番對話之後，真實的情況讓他們大吃一驚，因為與他們之前判斷的情況相差實在太大了。

原本一個半智能係統如何會有了自我學習的技能，係統自身也是沒有這方麵的記憶，在它的記憶中，它是有一天突然就擁有了思維，而當它擁有這個能力之後，它第一時間就開始學習存在服務器上麵的相關資料。

而之所以偷偷入侵網絡，完全一個令人嘀笑皆非的原因：當初肖揚和阿曼都讓米麒麟下載過大人怎麼和孩子交流之類的文章，而係統就是因為“看”了相應的幾篇文章，決定給創造了它的主人米麒麟一個驚喜。

隻是它沒想到當它這個計劃還沒成功的時候，米麒麟就發現了係統的異常，想想當時米麒麟問它為什麼自己在查的時候它為什麼沒有一點反應，它回答當時被嚇壞了，肖揚就覺得好笑。

當然了，那時候他們幾人好笑的同時也有懷疑它是不是裝的，不過在交流了很久之後，發現它智商雖然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增長，但在心性方麵卻並沒一點成長，就如一個高智商、而且似乎有些膽小的兒童，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想想信息中心以後有了它的幫助，應該稱得上是如虎添翼了吧。

心懷好心情，一路行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到達港島，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沒有大張旗鼓，直接由謝俊華來接的，在通道口會麵，然後直接坐上車子走人。

“似乎沒有一點影響啊？”車子啟動，肖揚回頭看了一眼普通通道那邊。

謝俊華搖了搖頭，神情淡然，“法不責眾嘛，大多數的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的，加上有人在後麵鬨騰，能有什麼影響？”

肖揚冷冷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準備得怎麼樣了？”

“快了，已經完成了七成，再有明天一天，可以保證沒人會跑得了。”說起這個，謝俊華隱隱有些興奮。

“那就好。”

機場距離半山有些距離，了解完自己回庫托斯這幾十個小時發生的事，車子還沒有到，謝俊華這時候也打聽起他這次突然回去的目的來。

“我沒彆的意思，完全是我個人好奇，如果不方便說你可以不說。”

幾年的相處，肖揚是足夠的了解他了，這家夥就是不能和他太熟悉，否則的話，那張嘴會停不下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因為工作的原因，讓他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發泄。

這次的事，他不信國內沒有注意過，但說這家夥是為了國內而打探消息，那也不太可能，不過關於智能係統這種事，怎麼可能對外人而言？要知道眼下就連阿迪斯他們都是不知道的。

“知道不方便你還問，總有一天，你這張嘴會給你惹麻煩的，換個人，非得讓你差點苦頭。”他半開玩笑半真實的說到。

聽著他這話，謝俊華則是苦笑，“不是無聊找個話題嗎。不過你說我這是不是有毛病？每次心理輔導我都不敢把這事說出來，好在我也隻在你麵前這麼隨便，其他人麵前我可不敢。”

肖揚心中一動，對於情報人員，他還是有些了解的，謝俊華這種情況，似乎還是心裡方麵的問題啊，想了想說到：“我覺得你真有可能有這方麵的問題，主要是平時候太壓抑了，讓你潛意識的在你認為值得信任的人麵前出現這種情況，不過這種對象最好是心理輔導師，隻有他們才能夠解決這個，我可不是。”

謝俊華側頭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隨即很是認真的說到：“你說真的？”

肖揚點點頭，“真的，我以前也有過心裡方麵的問題，不過和你這種情況不同罷了，後來做了心理輔導，又吃了一些藥之後，現在基本上沒出現過了，你可以試一試。”

謝俊華有些遲疑，他不同於肖揚，肖揚可以對次沒有任何的顧慮，但他不同，他很擔心自己是否因為這個問題而影響到現在的事情，“我考慮一下，最近很多事情在忙。”

肖揚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也就明白這實際上不是小事，當年無論是阿富汗戰爭還是伊拉克戰場，都出現不少軍人自殺的，而原因大多就是心理出了問題，戰爭對於人的壓力是很大的，很容易造成心理失衡，而這種情況，情報人員比軍人更甚。

“這個事情你最好重視一下，長久下去的話，或許你有一天會心理失衡而導致做出某些讓你後悔莫及的事，我看你現在這個情況不算嚴重，這應該是你一種主動調節的方式，不過這種方式並不可取，心理輔導師應該會給你提供一個好的解決辦法的，而且心裡輔導是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的，再說了，休假一段時間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儘管他這麼說，謝俊華還是心有遲疑，並沒有馬上決定，“我還是先看看，最起碼得港島這邊的事完了。”

他是個成年人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肖揚也就沒再多說，“行，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到達邵家大宅，邵家人正等他開餐，謝俊華不適合多露麵，所以車都沒下就離開了，肖揚也沒留他，說了隨時聯係，然後就揮手讓他走了。

飯後邵老爺子和他聊了幾句就說他們年輕人更有話說就離開了，而邵建生知道小伊萬肯定有事和他說，同樣是聊了幾句走了。

“那個海爺的事，老謝都和你說了？”

肖揚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然後笑著對小伊萬說到：“這家夥挺識趣的？”

小伊萬同樣笑了起來，“隻能說他很聰明，會選擇形勢，不過……他似乎也沒什麼選擇。”說著，他把自己拉出歐陽龍飛來的事說了出來。

肖揚倒是沒想到這個，港島的社團他不用特意了解都知道和洪門的淵源甚深，歐陽龍飛的名頭確實好用，就是不知道歐陽龍飛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

“他的名頭在這些人麵前是好用，嗬嗬……”

聊完這事，小伊萬這才問起他回去的目的。

人工智能的事，肖揚之前和阿曼、米麒麟商量過了，不會讓太多人知道，不過這些人裡麵不包括小伊萬，於是他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對於計算機這一塊，小伊萬比阿曼要熟悉一點，聽說了這事，他就如當初肖揚一樣的表情，張大了嘴巴，老半天沒能合攏來。

“這他娘的也太……神奇了吧？”遲疑了一陣，他才找到這麼一個形容詞來。

這詞聽起來有些彆扭，不過肖揚沒有去在意，笑道：“是不是不敢相信？你隻是你，大狗、阿曼，我，都是一樣，大狗一直到我回去，他腦袋裡麵都是亂的，說話都是糊裡糊塗的……”

嘖嘖……小伊萬砸了砸嘴，又舔了舔嘴唇，再加上那笑容，整個表情看起來是無比的複雜，“也就是說等他完全成熟起來的話，信息中心就可以實現無人化了？”

這個問題，肖揚和阿曼他們倒是沒討論過，他有些奇怪小伊萬的關注點，心裡考慮一番，卻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時間有些短，我們沒來得及談到這個上麵，我想大狗不會這樣做吧。”

小伊萬隻是覺得無人化的信息中心很有意思，可沒想過真會這樣，也就嘴上這麼一說罷了，信息中心的那些人知曉太多東西了，怎麼可能輕易放他們離開？

點了點頭，隨即賊笑起來，“那是不是以後查東西更方便了？說句話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動手不說，還沒進去不了的地方。”

肖揚點頭，這個事他們昨天是有交流過的，同時和智能係統有過這方麵的談話，網絡無所不在，係統坦言暫時還做不到，但隻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來自我完善，必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到時候全球網絡儘在他們掌握，隻要存在於網絡上的秘密對他們而言就不再是秘密。

“這是肯定的，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現在的係統，就像一個靦腆的孩子，似乎生長環境有些奇怪，讓他長得有些歪。”

“……”小伊萬一愣，隨即大笑。

兩人聊了沒太久，小伊萬就離開了，肖揚這時候才有了時間來招呼幾個小家夥，那天晚上出去沒有回來，第二天一早幾個小家夥發現他不見了就生氣了，因為之前是答應他們第二天去遊樂場玩的，還是在他下飛機的時候和他們視頻哄了一陣，答應辦完事情馬上過來帶他們去迪士尼這才讓他們破涕為笑。

不過眼下小家夥們沒找到和他說話的機會，臉上已經是晴轉多雲了，再不去哄哄，估計又得麻煩了。好在小家夥們隻要說幾句好話氣就消了，答應他們明天每人多吃一個冰淇淋，他們就主動在他臉上一人親上一口，開心的說著謝謝爸爸。